入夜,婺源县国营养猪场。
夜已经深了,单身宿舍内,孟红兵仍在灯下,边喝着牛奶,一面孜孜不倦的苦读有关种猪配种方面的书籍,时而抓耳挠腮,兴奋莫名,时而掩卷长叹,唏嘘不已。他为老母猪们鸣不平,?们一年生育三次,每次十几头小猪,一年后被宰杀送上了人类的餐桌,平均每头老母猪每年损失有三十多名子女,而且毫无怨言,依旧吃得香睡得着,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思想觉悟,他想。
老母猪的一生,是不平凡的一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他合上了书本,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孟红兵拉开了抽屉,取出在街上买的一只气球,放在口里面吹了吹,没有漏气,然后拿着气球,出门来到了猪舍前。
月光下,他望着猪舍里横七竖八打着呼噜的老母猪,憨态可掬的睡姿,一种强烈的爱意充斥着全身,胯下渐渐肿胀充盈起来。
孟红兵轻轻的趴在了取精器的木架上,鼻子里嗅到了公种猪的那种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他毅然决然的将气球套在自己勃起的阳具上,狂叫一声,随即一阵狂泻…
完事后,他举起气球掂了掂,估计里面的精液只有一两多点,遂提上了裤子,然后步履蹒跚的回到了宿舍。
他将气球里面的乳白色液体倒进了茶缸里,太少了,想了想,便又倒了些牛奶掺进去,这样一来,大概就有200多毫升了。
孟红兵满意的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困意袭来,遂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里,愉悦的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来到了猪舍,公猪们对他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再是凶巴巴的,而是脸上充满了一种敬佩、羡慕的神色。老母猪们围着他欢呼跳跃,他谦虚的对?们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清晨醒来时,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了。孟红兵匆匆穿好衣服,手里端起了茶缸闻了闻,有点馊味了,大概是屋里点了煤炉,温度高牛奶有些变质的原因。
“李师傅。”他喊住了恰巧经过门口的那位配种员。
“孟场长有什么事?”李师傅恭敬的问道。
孟红兵把茶缸递了过去,说道,这些精液是我昨晚在猪舍里弄来的,你立刻去为母猪们进行授精。”
“哎呀,孟场长夜里也加班工作,真是辛苦了。咦,这精液好像颜色有些不同呢?”李师傅诧异的说道。
“放心好了,我亲自搞的不会有错,快去工作吧。”孟红兵说着摆摆手。
“是,孟场长,我现在就去。”李师傅认为场长的指示,自己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好。
望着李师傅远去的背影,孟红兵松了一口气,心想,我这是考虑到大多数母猪的利益,服务面尽可能的广一点。
此刻,肚子里饥肠辘辘,早餐吃点什么呢?他突然感到猪舍食槽里的饲料应该不太难吃…
南山镇革委会办公室。
“你说什么!小兵精神失常了?”孟祝祺放下了电话,匆匆坐上那辆吉普车,赶去县养猪场。
猪舍前,围着一大群工人,议论纷纷,见到孟祝祺来了,都闭上了嘴,自动让开一条通路。
孟祝祺疑惑的看了看大家,然后走进了猪舍内。
孟红兵坐在猪舍里面的水泥地面上,四周围着一圈聚精会神的母猪,有趴着的,也有坐着的,后排的几头都直挺挺的站立着。
“母猪同胞们,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们子女身上的肉都被外面的那些人吃掉了,皮被那些人做成了皮鞋穿在了脚上,而你们,一旦过了生育年龄后,也会被杀了吃掉,落得同样下场,难道你们就不寒心么?你们愿意就这样生活一辈子么?”孟红兵一面语重心长的启发着,一面伸手进了猪槽,抓了一小团饲料塞入口中,并接着说道“再看看给你们吃的这些食物,掺进去了多少糠啊…我们要吃米饭!”
那些母猪们附和着不住地点头。
“孩子,你这是怎么啦?”孟祝祺惊愕万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疯癫到这般地步?
他跨过了栏杆,进入猪舍,来到了儿子的面前。
“爸爸,你来了,我正在给妇女们上课。”孟红兵认出来父亲,欢快的说道。
孟祝祺一听,热泪夺眶而出,上前拉住儿子的胳膊将他拖起来,说道:“走,我们去医院。”
“再见,广大的妇女同胞们,你们再好好琢磨体会一下我说的话。”孟红兵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猪舍,坐上了吉普车,顿时,车内充满了一股酸臊气。
他们来到了县人民医院。
“荆院长回四川老家探亲去了。”院办的秘书告诉孟祝祺道。
孟祝祺父子随即又上了吉普车,直奔南山村而来。
吉普车停在村东庄园门前,孟祝祺父子下了车,走进了大门。
正在院子里晾晒中草药的朱医生诧异的望见他们,心道,这孟家父子来这儿干什么?
“朱医生,寒生在家么?”孟祝祺急匆匆问道。
“寒生去外地出诊还没有回来,出了什么事?”朱医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问道。
孟祝祺面色沉重的说道:“我们进屋去说。”
朱医生与孟祝祺客厅里坐下。
“小兵突然精神失常了。”孟祝祺愁眉苦脸的说道。
“是么?什么症状?”朱医生问道。
“他喜欢上了猪…”孟祝祺叙述着自己看到的情况。
院子里,孟红兵一眼瞥见了狗窝旁边围起了一个小猪圈,里面关着一头小花猪仔,他面露喜色地走了过去,蹲在了圈门处仔细打量着那头胖胖的猪宝宝。
“唔,还是个女的。”他自言自语的叨咕着。
兰儿从厨房里出来,昨天清晨起身做饭时,发现水缸破碎了,今天一早爹爹就去县里赶集卖大水缸了。
她听到猪圈边有人说话,边走了过去,望着那人的背影说道:“猪宝宝很可爱,是么?”鼻子里钻进一股酸臭味,她不知道,面前此人一个月不洗澡,身上涂抹的狗屎都已经发酵了。
那人回过脸来一笑,竟然是孟红兵…
“兰儿,你好瘦啊,”孟红兵蹲在地上,目光打量着兰儿的胸部和臀部说道,
兰儿胀红了脸,一扭头躲开了,身后传来孟红兵由衷的赞叹声音:“多美的小母猪啊。”
客厅内,孟祝祺对朱医生反复的说着:“寒生一回来,请他赶紧来给小兵治疗。”
朱医生点点头,孟祝祺匆匆告辞,带上孟红兵乘车离去了。
朱医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中午时分,吴楚山人赶集回来了,买来了一只新的水缸。
吴楚山人走进了客厅内,见到朱医生问道:“听说孟祝祺父子来过了,可有什么事么?”
朱医生叹道:“这个寒生看来是真的给孟红兵移植了猪丸,现在那小子已经精神分裂变态了,整天对着养猪场里的母猪发情,唉,有违医者之道啊。”
吴楚山人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事情恐怕还不止这么简单,你还记得前天那个县医院的荆院长来过咱们家么?”
朱医生想想说道:“是来过的,可是后来的事情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山人点点头:“这事情蹊跷的很,前天吃完晚饭以后的所有事情,在记忆之中都是个空白,不单单你我,连荷香和兰儿也都没有一丝的印象。”
“集体失忆?”朱医生疑惑道。
“我怀疑是有人在晚饭中下了毒。”山人说道。
“谁?”朱医生惊讶之极。
“荆太极,”山人沉思着,接着又道“那天下午,他热情的来送所谓兰儿的招工表,晚上我们四个人全部都失忆了,第二天清晨,兰儿早起做饭发现水缸破了,里面的水全部流掉了。我想,一定是荆太极以送招工表的名义来到家里,趁机在水缸里下了毒,我们四口人吃了水缸水做的晚饭,所以丧失了记忆,那天晚上,他一定有来过的,走的时候打破了水缸,销毁了证据。现在问题是,那天晚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朱医生想了想,说道:“既不是谋财害命,那么下毒用意何在呢?”
“朱医生,你想到有什么药物可以致人暂时性的失忆么?”山人问道。
“一下子想不起来。”朱医生摇摇头道。
“难道是想从我们口中探听到什么秘密么?”吴楚山人喃喃道。
“秘密?我们能有什么秘密呢…哎呀,我知道了,荆太极是个医生,他想探听…”朱医生突然脸色一变,恍然大悟道。
“是什么?”吴楚山人问道。
“青囊经。”朱医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