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古道:“其实说难也不难,凡事都有个头绪,汉代的墓葬一般为一室一侧或两侧,中原地带也曾出现过极为罕见的一墓九室,两主七侧,中间为两个主室,南北两侧分别排列着九个侧室,各墓室之间有门廊互通,那是属于极端复杂的墓葬形式,咱们武吉市在汉朝的时候,民风还是比较彪悍,乌吉王本身就不提倡中原的繁文缛节,所以在他的辖下,不太可能出现九室墓,最多一主一侧,主为墓室,侧为陪葬坑。”
老王恍然大悟:“所以,我们只要在这个陪葬坑内找到通往主墓室的墓道,就能给主墓室定位。”
“对!”季古神采飞扬,“也许连定位都用不着,直接从墓道进入主墓室,确保主墓室的完整性,这样就更有学术价值了!”
陪葬坑出土的物品已然如此丰富,若是找到主墓室,里面的文物数量和品质一定能引起轰动,所有参加古墓挖掘清理工作的人员得知这个消息后都精神大震,寻找通往主墓室的甬道成了大伙关注的焦点。
一二三层没有,下面两层会不会出现惊喜呢?
每个人都期待着答案。
过不去的河流淌着神秘4
第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工作组在附近的村子里订了包餐,由村民们将饭菜烧好,送到工地的临时食堂。季古他们三个人在工地吃过晚饭,回到老文化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
首次高强度大体力的实践,让顾方言和云静又累又困,顾方言甚至都懒得烧热水洗澡,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发出鼾声。季古本来还想就今天的工作给他们提出一些建议,看到顾云二人的疲乏程度,只得作罢。
那天晚上,季古再一次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去校场点兵,领着骑兵追赶一名打扮奇特的男子,射瘸了那男子的劣马,最后在纵马过河时醒来。
醒来的时候,隔壁云静的房间还有水声传来,季古才知道自己只是刚刚入睡不久,云静的澡还没有洗完。季古的被那水声撩拨得旌摇神驰,脑海里泛出云静坐在木盆里洗浴的旖旎场景,身体某些方面竟起了反应。
季古努力掐灭自己的邪念,回想那个奇异的梦境,接连两天做同一个梦,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冥冥中真的有一股力量在给自己传递着某种信息?自己在梦里扮演的那个角色到底是什么人!追逐的那名西域青年又是谁?为什么到达那条河流梦境便会中断嘎然而止?季古教授一头雾水,他甚至希望那个梦能延续下去,好让自己知道过河之后的结果。
季古教授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沉睡,然而一觉睡到天亮,那梦境并没有重新光临。
下床打开门,就看到顾方言身穿短裤背心,正给二楼走道里的水缸里挑水。老文化馆地处城郊,又是多年废弃不用,所以没有自来水供应。一楼天井里有一口井,但是多年不用,现在是浑浊发黑,无法使用,所有的生活用水必须从附近村民家的水井中担来。先前的蓄水是在他们入住以前,文物管理处安排毛林松给挑来的。经过两天的洗漱饮用,已经所剩无几。
顾方言看到季古,扬扬眉毛打招呼:“老师,起得这么早啊。”
年轻人的精力真是无限啊,昨晚回来还累死累活,今天一早就能担水爬楼梯了。季古看着顾方言结实的身板,对他的勤快很是满意:“早,方言,幸苦你了,云静起来了吗?”
“好像还没有,”季古脸一红,他好像很害羞提及云静,赶紧转移话题,“老师,今天就该挖陪葬坑第四层了吧,真是很期待啊。”
过不去的河流淌着神秘5
第四层陪葬坑出土的东西更叫人振奋,非但有保存完好的木俑、木车、木马等汉代木制器物,更有一套完整的釉陶鼎、盒、壶、瓿组合,还出土了一批保存完好、制作精良的漆器,包括漆耳杯、漆奁盒、漆盘等。另外还出土了一套石砚工具、铁剑、铜带钩、星云纹铜镜,还有弓、剑、戈、戟等铜或铁质兵器,这证明墓主是个尚武之人。
尤其令人称奇的是在一件密封的青铜壶中,还发现了2000多年前西汉酿造的米酒。另外,一些尚未腐烂或炭化的板栗、稻谷、小米、瓜子等植物种子和果实引起了季古的注意,这些种子如果能够培育成活, 比人造器皿有着更深入一层的意义,不但具有考古学和文化史的重要研究价值,而且对研究当时的物种、生物环境和饮食习惯也极具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