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鱼道:“不碍的,没大事。”
石老蔫问:“老鱼,这热怎么治?”
“那要找出凶器才行。”老鱼四下打量。
十四姑拎着破菜刀跑进来:“这刀算是吗?”
老鱼脸一沉,“这算啥?”他顺手抓起一张纸,叠成一把刀,在石多哥面前挥舞一圈,“多哥,你近来见过这个吗?”
石多哥看到他的手腕上裹着布,猛然想起那夜在砖窑里被费大脚抓伤的蒙面人。
老鱼把纸刀示意给其他人,几人全摇头。
“烧掉,取其灰,与古羊藤、马莲安一起煎服,不用太浓,吃两副就好。”他把纸刀递给石老蔫。
石老蔫战战兢兢接过纸刀,与石有书、十四姑出去点燃。
这时石多哥和老鱼四目相对,觉得屋里凉飕飕的。老鱼将手指又轻轻搭在石多哥的手腕上:“多哥,你上回借我的火枪玩,好像没放一枪嘛。”
石多哥盯着他没吭声。
老鱼问:“近来没什么着急、上火、害怕的事吧?”
石多哥突然开口:“是你?”
老鱼一激灵:“怎么了多哥?”
“你和费大脚在砖窑挖地道,你就是那个用布蒙脸的人!”
老鱼盯着他,冷冷一笑:“烧糊涂了吧,多哥?别急,就会好了。”他迅速拎起木匣子,两步跨出屋,对着烧纸的石老蔫摇摇头:“这孩子,烧得不轻,要静养……”
石老蔫送走老鱼,把石有书拉到门边,压低嗓子问:“多哥这些天没犯啥事吧?”
“没……怎么了爹?”
“没事就好。有书,跟你说个事,咱家要出门赶一趟集。”
“赶集?去哪?”
“去哪还没定,等多哥好了吧!”
十四姑领着小框往外走:“我去抓药。”
石老蔫看了一眼十四姑,对石有书说:“还有,爹想跟你商量件事……”
“啥事?”
“你的事。你……”
弘应天拎着一盒点心匣子走进来,石老蔫把话又咽回去:“呀,弘先生。”
弘应天说:“听云妹儿说多哥病了,我来看看。”
“哦、哦,一个毛孩子病了还麻烦您跑一趟。他在屋呢。”
石有书还等着下面的话,石老蔫对他说:“再说,再说吧。”
石有书抄起课本,跑出门。
弘应天走进石多哥的屋,石老蔫赶紧跟进来。弘应天把点心放在床头,摸了摸石多哥的头:“多哥,病了?”他看了看石老蔫:“你忙你的,我就走。”
石老蔫不放心地退出去,蹲在门口竖起耳朵。
弘应天悄声问:“多哥,你认得游司令?”
“镇里的人都认得呀。”
“我是说,你和他有交情?”
“我和他?”
“我发现,游司令对你很客气。他对你,和对别人的口气都不一样哩。”
青铜匕首 二(5)
石老蔫感到事态严重,把着门框问:“啊?多哥,有这事?”
弘应天岔开话说:“没别的意思,穆先生不是要建学堂嘛,我在帮他筹款、说情。那游司令不好惹,一句话说不好,都会遭殃哩。你不是想读书吗?”
石多哥问:“我能做什么?”
“慢慢来,不着急。多哥,”弘应天见石老蔫离开了,“听你三哥说,这些天你梦游了?”
“我……”
“说你醒了以后,回忆在梦里用刀子杀了人,那刀……”
石多哥坐起来:“有这事,但不是梦!我跟您说啊……”
石老蔫及时地端着一盆凉水跨进来:“多哥我看你烧糊涂了!弘先生,这孩子的话你可不要信。”
石多哥要反驳,石老蔫将他一把按倒,将湿麻布糊在他脸上:“瞧你脑袋这叫烫。”
弘应天尴尬地站起身:“好好养病,我走了。”有些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