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眼生了,生了嘛。哎?你家还有地?”
“对呀,那是我爹年初跟戴老肥打牌九赢的。”
弘应天一乐:“还有这事?”
“赢了两亩,我爹只要了一亩杂树林。”
弘应天突然停下,用脚在地面上抹了一下,露出一个茶杯粗的小洞。“最近你见过生人来这边吗?”
青铜匕首 三(7)
石多哥摇头:“没见过。”
“那,谁总在这里溜达呢?”弘应天蹲下去,仔细看着那个土洞。
“这是田鼠的洞呀,您连这个都不认得?”石多哥笑。
“细瞧瞧,这是田鼠打的洞?”
石多哥蹲下去一看,小洞果然像是什么利器凿出来的。“这算啥稀罕的?田里还有好几个呢!”
弘应天一愣:“哦?那你给我指指看?”
石多哥领着他在其他地方又找到几个。
“看,这个是吧?来看,这个,也是吧?”石多哥拨开草指着洞说。
弘应天脸一沉,低头琢磨。
“唉?您不是说找祖坟吗?”石多哥问。
弘应天回过神:“陌生了。不急,祖坟要慢找嘛。”
在城外巨大的乌龟石碑前,两人停下脚步。石多哥一屁股倚在碑座上,见弘应天鬼祟地收起一只旧罗盘,嘴里默念着听不懂的词句,然后以石碑为中心,向南走了一百步,折回来,又向北走了一百步,回到石碑旁低下头,眯缝着眼睛,盘算着什么。
石多哥问:“您能看出这石碑是哪个朝代的吧?”
弘应天嗯了一声:“少说有几百年,只可惜上面字都看不清了,精确的年代已无从考证了,不过这石碑下可是有乾坤啊!嘿,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过,有你跟着,好像眼光亮了不少呢。”
“我?”
弘应天眯缝着眼睛看着他说:“对呀,你多机灵呀!”
“我机灵什么?”
弘应天神秘地说:“你和游司令……”
石多哥一撇嘴:“别扯了。”
弘应天诡秘一笑:“当然。”
石多哥琢磨着他的话,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弘应天从布包里取出一只马蹄形铲子和木棍衔接在一起。木棍的另一端有个隼,能够铆接另一截。他开始在离树十米的地方打探,动作娴熟麻利,时常用手捏碎取出的土,动作时停时续,显得异常从容。过了一会,他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石人,食指和拇指在细细搓揉,突然不由自主地浑身颤动,脸部肌肉也随之抽搐起来。
石多哥觉得,那一瞬间,周围突然安静下来,树上的叶子停止摇摆,蝉声戛然而止。
弘应天保持着一种姿势,呼吸好像停止,只有眼睛在眨动。
石多哥悄悄拣起一粒石子,碾在两个手指的关节处,无声地弹了出去。
石子落在弘应天的头上,他的整个身体顿时散了一般,紧张地问:“谁?”
石多哥仰起头,假装在天上寻找什么。弘应天跟着朝上看,没看出所以然,于是将带出的土填回洞里,用脚碾实,再撒上一层干土,伪装得不像被人动过。他站起身,显得无限感慨:“天助我,找到了。”
石多哥问:“找到了?祖坟?”
弘应天点点头,将工具迅速收好,走到石多哥面前蹲下:“多哥,这是一个秘密,你能答应我不向别人说吗?”
石多哥笑:“又是秘密?哪来的那么多秘密?”
弘应天盯着他:“答应我,往后上课的事包在我身上。”
“既然是秘密,为啥要我跟着来?你一人不是更好吗?”
弘应天诡秘一笑:“第一,你对这一带比我熟悉。再,我发现你有灵性,要你跟着,我眼睛好使。咱们走吧,我请你下馆子。”他先行一步走在前头,哼起小曲。
石多哥盯着弘应天的背影,又望望破碑,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跟着弘应天走进城,路经门洞时被人一把拽进去。“爹?”他失声道。
石老蔫一把捂住石多哥的嘴。
弘应天走着走着一回头,发现石多哥不见了,四下喊:“多哥?石多哥?这小子!”摇摇头,自己走了。
石老蔫一把揪住石多哥的耳朵,把他按在角落里,低声问:“你和他刚才干啥呢?”
青铜匕首 三(8)
“找祖坟呀?”
“谁的祖坟?”
“弘先生家的呀。”
“找个屁!有那么找祖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