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我……”班长听到这话,知道意味着什么,一下子吓傻了。
赵二毛子一把将班长腰间的毛瑟枪抽出,双手递给游克文。
哨兵们吓得不敢说话,全耷拉着脑袋。
“司令,我不该!”班长咕咚跪下。
青铜匕首 七(4)
游克文低声说:“我记得你,去年攻打林州,你是二营敢死队的。”
“对对!”班长急忙答。
“这回靖镇战役,你是操抛石器的。”
“对对司令!”班长受宠若惊,激动地答道。
“原本要提拔你当排长了……”游克文脸一沉,“敢死队的不许跪下,站起来!”
班长哆嗦地站起,游克文手里的枪响了。班长身子一歪,膝盖冒出血。哨兵们吓呆了。
“军装脱下,领大洋二十,回家种田吧。”游克文把抢抛给赵二毛子,扬长而去。卫兵们紧随其后,在街角拐了弯。
哨兵们搀扶起班长。班长眼含泪花、嗓子哽咽:“司令是好人哪……”
一辆豪华马车奔向城门,哨兵们大吃一惊,忙将班长拖到一边。马车呼啸着一闪而过,朝城里跑去。
哨兵醒过梦,抬枪拉闩。班长望着马车,抹了一把泪道:“那不是洋鬼子的车吗?疯球的,回来送死?快去报告!”
兵部门口,林工才拿着笔和小破本记着游克文的训话。
“我过生日,兵部摆宴席,犒赏官兵和靖镇乡绅,三十桌,这事归酒馆承办。”
林工才迟疑了一下,边写边道:“是、是,酒馆承办。”
“当晚设戏台,请全镇人看戏,你们提前一天贴告示。嗯,多备些烟花爆竹,喜庆,这事归你办。”
林工才赶紧记:“是是,烟花爆竹,警察所办……”
游克文瞄了他一眼问:“你不写,记不住是吗?”
林工才一哆嗦,赶紧合上本子。
“警察所平时太轻闲,从今晚开始,你们夜里巡逻,每日清晨来汇报情况。再出一件让我堵心的事,后半辈子你就养伤吧。”游克文刚要走,又回头说:“还有,去把石老蔫叫来,说我请他,打牌九。”
一个哨兵跑过来:“司令,刚才跑进来一辆车,是万福家的。”
“谁在车里?”
“好像是那个小媳妇儿。”
“看走眼了?”
“没错,真真的。”
“站你的岗去。赵二毛子!赵二毛子?”
“有,有!”
“带上两个兵,去把万福那儿媳妇给我带来。”
林工才听罢,拔腿就跑。
赵二毛子说:“司令,您忘了?她嫁给了万福的儿子,那个洋鬼子,叫脚趾万,前几天已经走了呀?那马车够气派,怕是只有西安府才有呢,那个小媳妇叫云妹儿,长得……”
“少废话,快去,不许碰她。”
“是!”
云妹儿跳下车,朝万福家跑去,见一溜烟正往大门上贴封条。
云妹儿问:“一溜烟?你干吗?”
“啊?云妹儿?你……你咋回来了?”
“里面人呢?”
“走了啊,去西安府了,你不知道?”
云妹儿一惊。
一溜烟压低声音:“出城的时候,钱都被抄了!你咋还敢回来?”
云妹儿急得直想哭。
林工才一路小跑,慌里慌张地喊:“云妹儿!快躲!”
“躲?我躲什么?”
“兵部的人来抓你了!凶多吉少!”
云妹儿惊恐万状。
“他们在万福这儿找不到你,定会去你家找!”林工才环顾四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