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多哥乜斜着眼说:“我出城用你送?”
“我自有我的门道,否则你休想出去。”
“躲开!”石多哥生了气。
“你试试?”老鱼不动窝。
石多哥一拳砸过去,老鱼身子一偏,石多哥紧随一脚,老鱼抬腿挡住。石多哥抄起一支粗大的擀面杖刷地抡过去,老鱼持铁勺把子拦截。两人一来二去几个回合砸烂了厨房里的盘子碗。石多哥明显不是老鱼的对手,胡乱劈砍,方寸全无,一步没站稳,擀面杖被老鱼一勺子击飞。他拧住石多哥的手腕,铁勺把卡住其脖子,一发力,将石多哥的头压在沸腾的汤锅上。
“小子,跟我斗?这汤药你只需舔一下,定叫你七窍出血!”
石多哥拼命抬着头,腾出一只手向大菜刀摸去。
老鱼道:“要合作,就点头。”
石多哥吃力地说:“我杀了你……”
酒馆门一响,两人一惊,止住话。
帘子的另一头传来弘应天的声音:“哎?人呢?掌柜的?”
石多哥刚要动,老鱼食指挡嘴,自己撩开帘子走出去。
弘应天问:“郎中?你怎么在这里?”
老鱼哈腰道:“弘先生吃饭?”
弘应天问:“酒馆人呢?”
老鱼道:“老马叔买菜去了,厨子不在,我在这熬药,您请坐。”
弘应天环视酒馆:“算了,门可罗雀嘛,还能有什么吃头,厨子也不在……”
石多哥抄起大菜刀,发出噌的一声。
弘应天耳朵尖,止住步,瞟了一眼厨房,发现布帘后的身影。
老鱼说:“弘先生想吃啥,我也可以做,听说兵部要摆宴席,犒赏官兵和镇上乡绅富豪,酒馆自然要卖力……”
“以后吧,以后吧。”弘应天匆匆走出酒馆,望到一队巡逻的兵,加快步伐迎上去。
林工才背着破枪溜达着,见到神色慌张的弘应天问:“弘先生?啥事?”
弘应天指了指酒馆,跑了。
石多哥撩开布帘,拎着菜刀冲出来。老鱼围着桌子转,石多哥绕着桌子追。老鱼扔掉勺子,从怀里抽出一把燧发火枪。石多哥止住步。
“老四,这枪你可认得?我告诉你,咱俩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但你要硬跟我作对,我也不是吃干饭的……你今天不说出实情,我定为你收尸!”
林工才透过酒馆门缝看到了石多哥,猛然见一队士兵持枪冲过来,意识到事态不妙,朝酒馆房檐放了一枪。
青铜匕首 七(10)
一个官兵冲过来,一拳打在林工才脸上:“谁他娘的让你开枪的!”
林工才捂住脸道:“不是抓贼嘛?”
酒馆里,石多哥和老鱼听到枪声,不由一惊。老鱼道:“快!后窗!”
石多哥举起凳子朝窗户砸去。
老鱼顺手将火枪扔进酒缸。
士兵破门而入,几杆枪对准正爬后窗的石多哥。
老僧和穆识子、小喜走进后殿,见铜锁挂在门上。
“云妹儿,云妹儿……”小喜耳朵紧贴门听着,“里面有人!咋办?”
老僧转过身,抄起一块石头,把锁砸开。
石多哥坐在兵部的凳子上,不住地看着墙上的钟。弘应天坐在另一头,低头喝茶。
游克文踱着步说:“事情呢,我了解,很简单,不就是一把锈得不能使的刀吗?多大的事?跑的跑,死的死,还费了不少子弹,唉,日子还过不过了?你放心,我叫你来,不难为你。你把匕首的事说清楚,就走人。大家都不用跑了,平安无事。”
石多哥盯着座钟,手紧捏着裤兜里的钥匙,闭上眼睛,琢磨对策。
游克文觉得一番话有了成效,拍了拍石多哥的肩,返身坐下,和弘应天会意地相视一笑。游克文朝外喊:“赵二毛子!”
赵二毛子拎着粗棍子跑进来:“有!”
游克文道:“上糖果、点心。”
“啊?”赵二毛子本想一棍子抡过去。
“啊个屁,快。”游克文道。
赵二毛子进里屋端出一碟点心,放在茶几上,白了石多哥一眼,悻悻离去。
游克文道:“多哥,不急,慢慢想,我和弘大师陪着你。”
石多哥睁开眼,点点头。
游克文问:“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