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心一紧,下楼的步伐更快了,当她站到二楼通向一楼的楼梯上时,她就看见了一楼客厅里,跌坐在地上,满脸愤怒的路婴,她不断地骂着粗鲁的脏话,但仔细看的话,她的嘴角有很大的一块淤青,有一条血线从她的嘴角处流下。
她面前站着江瓷,她的胳膊上有三条指甲刮出来的血口,她正不屑地揉着自己的拳头关节,居高临下地看着路婴,看到安站在楼梯上,她还伸手和安打了个招呼。江瓷胳膊上那三道刺眼的血痕晃得安心里一阵不舒服,她问江瓷:
“你胳膊怎么了?”
其实这句问话完全是多余的,看到眼前的场景,是怎么回事一目了然,不外乎是江瓷和路婴因为什么事情起了口角,被路婴抓的,江瓷也不是吃醋的,路婴嘴角的伤口恐怕就是江瓷的杰作了。
江瓷把拳头甩了甩,对安抱怨道:
“没什么事儿,被狗爪子挠了一下,还害得我得还击,她脸上骨头长得太奇葩了,抡一拳头硌得我手疼死了。”
路婴听江瓷这么说,更恼火地大骂道:
“你他妈嘴给我放干净点儿!”
江瓷耸耸肩膀,说:
“我的嘴特干净,真的,我一个脏字儿都没说。”
除江瓷以外的其他四个人完全没有想要去插手的打算,只有龙炽站在江瓷身后不远处,警惕地看着地上的路婴,怕她再发疯袭击江瓷,而兰任心和夏琪也不准备去帮路婴,干坐着看着眼前的战局。江瓷干脆坐在了附近的沙发扶手上,说;
“你既然这么坚持说我骂你了,好。那咱们就坐在这儿把事情好好理理。刚才吃完饭,你莫名其妙地跑过来,问我说是不是把彭瑞笺藏起来了,我就很奇怪啊,你为什么认定是我们把那个女人藏起来的,你不知道体型太大的话,很难储藏吗?我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就跟跳大神似的的人是谁?又不是我把你关在这儿不让你走,你要是真的有本事的话自己下山去,我又不是你妈。我有义务伺候你吗?你还不乐意,硬说我想杀你,真搞笑了。我说你一句别作了,小心人贱有天收,你非问我什么意思,大家都不是傻子,你在这儿扮什么樱桃小丸子啊。还真不是我说你。现在用爪子挠人已经不管用了,你非不听,还玩儿,你都把脸凑上去了,我要是不抡你一拳,怎么对得起你?”
江瓷的一番话把路婴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她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冲回房间。但她房间的门已经被修拆下来了,所以她没办法摔一下门以显示自己的愤怒。只能在冲回房间后,跺一脚门板泄愤。
看完这场闹剧后,兰任心和夏琪说是去安慰安慰路婴,还邀一起去,被委婉地回绝了。
这下。客厅里只剩下了他们这边的七个人。
等兰任心和夏琪消失在路婴的房间门口,安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了。她一边笑一边走下楼梯,坐到江瓷身边说:
“天,江瓷,你的嘴简直是一件兵器啊。”
江瓷把被路婴抓破的手臂伸到安眼皮底下,说:
“这女的的指甲才是兵器,怎么长的啊,跟几把小锉刀似的,我要是她爹妈,干脆把她那十个爪子剁了得了,免得我带她出去有人问,哎,怎么不把你闺女的脖套拴上,别抓着人啦。”
这下,客厅里所有的人都笑了,但笑过之后,安向他们通报了刚才调查得到的结论,即两扇“地狱之门”反锁的秘密。安推理完毕后,夏绵和江瓷立刻皱起了眉头,他们俩今天早上看到安的房门,就是以这样的手法被反锁上的。
修怎么又和这个锁门的事情扯上了?
今天早上的事情已经够麻烦的了,修没事儿跑彭瑞笺门口蹲着,而就在他看着彭瑞笺的这段时间里,彭瑞笺在自己的房间里蒸发了,要是等雨势稍减,警察来调查的话,把这件事提出来的话,修的嫌疑肯定小不了。
然而,现在,无论彭瑞笺是自行离开房间,还是被人掳走的,她失踪的事情已成定局,关于这件事,安还找不到思路,大家也只能在心里犯犯嘀咕。
如果彭瑞笺是自己跑掉了的话,她的行李、包括一些贵重物品都没有带走,开来的车也还是停在停车场里,她总不会是在这大雨天里跑到外面去了吧?就算她确实是这样做的,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如果她是被人掳走的,那个掳走她的人,又是怎样在修的监视下,堂而皇之地把彭瑞笺从房间带走?毕竟那个房间只有两个出入口,一个是修看守着的房门,一个就是窗户,但窗户外面是万丈深渊,如果那人真的是从窗户把彭瑞笺掳走的话,彭瑞笺的体重必将成为她的负累。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某个人把彭瑞笺从窗户扔了出去,她落入那山涧,必定粉身碎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但这样的话,又将面临一个重复的问题:
凶手是怎么在修的眼皮下,让彭瑞笺摔下去的呢?
此外,不能排除意外的可能,万一彭瑞笺站在窗口欣赏风景,一不小心摔了出去,也不无可能,但是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小了些。
假设进行到这里,也进行不下去了,这四种可能性都存在,但究竟哪一种是事实,凭他们现有的条件,根本无法做出判断。
安提出了问题:
“先不去想彭瑞笺失踪的事情,先说江瓷昨天遭遇袭击的事情,我怀疑,那是她们四个人联手做出的。”
“首先,是负责刺杀江瓷的人,那个人的力气明显不如江瓷,江瓷也没有闻到什么古怪的味道,也就是说,不可能是脸上画着浓妆的彭瑞笺,或是长年做游泳教练,身上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兰任心。在推不开门的时候,她慌乱地用刀去扎江瓷,按照这个冲动的处事风格,也不会是夏琪,这样排除下来,袭击江瓷的人,最有可能是路婴。”
“在袭击江瓷失败之后,路婴跑到了楼梯间,而她并非是朝楼上跑,而是回到了楼下自己的房间,她应该是把匕首像接力棒一样,交给了早就等在楼梯暗处的兰任心,她自己则躲下了楼,她的任务,到这里就完成了。”
“…接下来,兰任心在接到匕首后,就向楼上跑去,果然追了上来,这时候同样守在楼梯口的彭瑞笺就出现了,她的任务,恐怕是阻挡住来追赶兰任心的人,从而给兰任心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最后,在和修追上楼后,彭瑞笺的任务也完成了,而兰任心需要做的,就是躲藏在游泳池里,她不被发现当然最好不过,就算被发现了,也找不到证据。她要么已经把匕首从三楼的窗户里扔到了楼底下,要么就是直接把匕首塞进了紧身的游泳衣里,紧贴着自己的后背,她只要不以后背示人,就不会被人发现匕首的所在。我比较倾向于后一种判断。”
推理进行到这里,大家脑海中也随之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计划链条,龙炽好奇地问道:
“那那个…叫什么来着,跟夏绵一个姓的那个女的,她在这个计划里负责什么呢?”
安想了想,说:
“她很聪明,心机也很深,但她的身体素质恐怕不怎么样,路婴身体瘦弱,适合躲藏,兰任心身手矫健,而彭瑞笺由于之前从未在我们面前出现过,用来阻挡我们去追袭击者的成员再适合不过了。她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都不合适,如果我的想法没错的话,这个主意恐怕是夏琪出的,她贡献了这个计策,自然不必再参与到这个袭击中来了。”沉不住气了,问安:
“说了这么多,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安转向,她嘴角狡黠的笑容让突然有点感觉不妙:
“,接下来就需要你帮一点小忙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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