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望村,一个曾经因为感染了疫病而成为死村的村落,又死而复生,里面被填塞了各种各样的人,他们都是十几年前,作为心理学研究生的黎朗,从各个地方搜罗回来的珍贵“样本”
准确地说,北望村里的新住民,都是黎朗找来的精神病患者。
作为医师,黎朗不仅没有任何治疗这些病患的打算,反而把他们交给了郭品骥,和他一起,研究起如何把别人的记忆植入另一个人脑中的课题来。
黎朗从本质上来说,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科学狂人和偏执症患者,他自从在某个论坛上和郭品骥认识后,就从他那里获得了灵感,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以及郭品骥提供的丰厚的资金,他想办法搞来了几十个症状相似的、患有偏执症的、而且意志薄弱的精神病患,把他们囚禁在了一间屋子里,在经过对他们的一番洗脑后,他们轻易地接受了别人灌输来的记忆,不仅如此,经过一番调教后,他们非常听话,对郭品骥和黎朗,可以称得上是言听计从。
试验成功了,黎朗的心愿也达成了,郭品骥想得却被黎朗更长远些, 反正这些人是不可能再回归正常人的世界里的,万一把他们的秘密也带出去就不好了,所以,郭品骥的计划是,找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把这些人统统塞进去,让他们在里面生活,以后如果自己和黎朗还有什么研究的需求,还能够利用这些已经被改造成功的人。
黎朗起先觉得郭品骥是在痴人说梦,这是几十个大活人,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塞到某个地方去?
可后来,黎朗才知道。他低估了郭品骥的能力。
郭品骥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到了北望村的疫病,并对那里进行了实地的考察,确定那个地方是可以入住的。就和黎朗商量,要把这些人带到北望村里。叫他们在北望村扎根。
黎朗仍觉得不大可靠,要是这群人跑掉了怎么办?他们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和他的忧心忡忡相比,郭品骥就乐观得多了:
如果这群人逃跑了,就证明他们的改造不成功,到那时,刚好可以找出他们是在哪里出了差错。再说了,郭品骥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他有能力叫这些疯子认定,他们就是如假包换的北望村人,也能够不叫别人怀疑他们。
就这样,这群疯子。被装在可以透气的箱子里,在一个大雨天,被像运送货物一般,运送到了北望村所在的位置。
假如问起北望村所属的沙石镇的老人的话,他们有的人还能记得。在十几年前,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有一辆装满货物的卡车从镇上经过。从那之后,大约半个月以后,就有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沙石镇上。他们自称,是北望村人。
前段时间,沙石镇和北望村都闹了严重的疫病,北望村人也好久没到镇上来了,沙石镇人根本没想到,北望村里居然还会有活口。
而这些被改造成功的疯子们告诉沙石镇人,他们其实是新搬迁来的住民,是逃荒来的。而北望村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两个活口在,前不久也病逝了,他们也逃累了,索性就在北望村住下,成为新的北望村人。
这样的说法并没有引来沙石镇人们的怀疑,而北望村和沙石镇本来就是地处偏僻的地方,法律管不着,社会管理的触角也伸不到这里来,沙石镇的居民感叹了一番后,也就接受了这群新搬进来的北望村住户。
在几年后,北望村进入了一个叫做和美珍的老太太,她就是被郭品骥刻意带过来的,为的,就是想实践一下,在这样一个普遍疯癫的大环境下,人会不会受到影响,甚至会不会被同化。
实验的结果自然是令人满意的,和美珍被北望村成功地改造了,而且,连她也被郭品骥独特的魅力吸引,成为了他的俘虏,被关在了四面红色大墙之中,成为了后来郭品骥布局中的一颗重要的棋子。
后来,郭品骥越玩越大,他这些年在国外东奔西跑,认识的人杂七杂八,既有上层社会的,也有普通人,更多的还是黑道上的人物,他从他们那里弄来了不少玩意儿,比如枪,比如威力极大的火药和炸弹,他拿着这些东西入境后,便开始着手进行建造神学院的计划。
自从郭品骥的外祖父去世后,郭品骥继承了一片别墅区,在那片别墅区后,有大片未曾开发的山林,如果策划得当的话,可以被改建为高尔夫球球场。但郭品骥显然不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把那片小山林保存了下来,这也是当年安和修度过神学院第一次正式考核时的“狩猎场”的前身。
至于那些外祖父作为遗产留给郭品骥的别墅,被郭品骥稍加改造,就变成了他们这些计划者和执行者的容身地,郭品骥或偷或抢,甚至通过领养的手段,弄来了不少“可造之材”
那场惊世骇俗的第九公寓爆炸案,就是郭品骥制造的。
那时候的郭品骥没有什么助手,只能一个人做所有的事,所以有的时候他会出些错误,比如说,他的跟踪,居然被他原本想要的对象舒子伽发现了。
本来,在知道自己被发现之后,郭品骥就打算收手,可没想到,在他第二天抱着“错失良才”的可惜心情,想再去看看这个叫做舒子伽的女生时,却意外地察觉到,这个舒子伽似乎很期待自己的到来,迟迟不走,好像专门在等候自己似的,直到在学校门口的汉堡店门口找到了郭品骥的身影,她才颠颠儿地离开学校。
出于习惯,郭品骥尾随在了她的身后,进一步确定,这个孩子不仅不害怕,而且很希望自己被跟踪。
郭品骥很快对她做出了评价:有些小聪明,大胆,并且,性格偏黑暗。
在跟踪她的时候,郭品骥发现,舒子伽喜欢虐猫,这样的孩子很好改造,只要加以适当的诱导,她很快就能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犯罪者。
郭品骥很希望培养出几个优秀的犯罪者,来陪着自己好好玩玩。
之前,郭品骥也尝试着做过一次犯罪,非常成功,就是那场发生在国外的停车场杀人事件。
他做得很完美,烧毁了现场,烧毁了所有人的手机,任何痕迹都没有留下,32个人,被他一个一个地叫到地下停车场里,又一个一个地被他用榔头敲晕,然后,郭品骥为他们穿上了西洋棋棋子的铠甲,把他们按照规则摆在“棋盘”上,爬上了停车场旁边临时搭建的铁制的高台。
站在高处,郭品骥尽情地享受着统治别人生命的快感,他望着下面因为盔甲的支撑而站得笔直的32个人,微微笑着,从怀里掏出火柴,划亮了之后,松开了捏着火柴柄的手,那抹小小的火星急速下降,落在了被倒满了油的地面上,腾地一下,火焰凌空而起。
郭品骥轻轻松松地坐着没有监控的升降梯离开了现场,并叫上了早就等在学校门口的,和她一起去附近的医院里检查身体,在检查期间,他谈笑风生,压根不像是刚刚杀了几十个人一般。
至于他为什么要杀害那些人,其实连郭品骥自己都说不清。
没有仇恨,没有矛盾,一切都很好,一切都是因为“他想”
严格地说来,郭品骥就是一个变态,他所找的同伴,自然也都是能和他臭味相投的“变态”
因此,发现舒子伽,让他很欣慰。
更让他觉得颇为有趣的是,舒子伽把自己被跟踪的事情告诉了她的一个好朋友,一个看上去蛮正经的小女孩,叫左伊人,而且不知为何,舒子伽在穿衣打扮和言行举止等方面,开始有意地模仿起左伊人来。
这样蹩脚的伎俩,对郭品骥来说算不得什么,他还没傻到被绑架的人稍微变个样子他就认不出来,但他由此,又对那个叫左伊人的女孩产生了兴趣。
干脆一起抓来玩玩吧。
就是这样简单的念头,让郭品骥雇了一个人,先去把舒子伽绑架起来,然后他亲自动手,把那个左伊人也抓了来。
在那天半夜,左伊人和舒子伽两家乱了套,两个孩子不在学校,也没有回家,大人先分头去找,把他们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都翻了一遍,找寻未果后,打算报警,警察却说失踪事件没有超过24小时不能立案,她们的家人只能失望而又焦虑地在家里等候着。
就在这天的半夜三更,郭品骥就潜到了第九公寓里,把每一层住户的门口都放上了一个黑色塑胶袋装的、威力极强的炸弹。
在离开第九公寓几分钟后,他回头凝望了一眼那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公寓,吹着口哨,按下了手里遥控器的按钮。
轰隆一声,那幢建筑物抽搐了一下后,所有的玻璃齐齐炸裂,随即又发出了尖锐的、钢筋断裂的可怕的鸣响,所有的窗口都齐刷刷地冒出了火焰来,紧接着,整栋楼就像是被抽去了骨头一样,软塌塌地向一边歪斜下去。
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象,郭品骥满意地离开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在等待着他。
那个左伊人,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居然承认自己是舒子伽?
越来有意思了,看来,这左伊人也是一个值得一玩的玩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