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墨蓝都惊的说不出话。
“你不会是看错了吧。当时我们出来的很匆忙。”墨蓝说道。
“不会的,苗家猎人的眼睛就像蓝天上飞翔的苍鹰,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刀亚不服气的说道。
操,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讴歌。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猎人,鬼笛一响,跑的比兔子都快。我和墨蓝对视一眼,这一次我俩第一次心意相通。
“快跑呀。”由我代言,发出了我俩的心声。
我们三人飞快的跑上阶梯,身后感觉像是真有什么东西在追逐我们,事后想想,完全是自己当时的心理在作怪,我们一口气跑上竹楼,直到跑到屋子外面,看到远出欢腾的人群,呼吸一口清凉的空气,我才渐渐冷静下来,知道已经脱离了刚才的环境。
远处,火光闪跃,人们穿着艳丽的服装,在欢歌载舞,我问刀亚,今天这里究竟是怎么了,不会大家未卜先知,知道我们逃了出来,在开庆祝会吧。
“是开庆祝会,不过不是我们的,是大家的,今天是我们的火把节。今天搞的这么紧张,我们一起去放松一下吧。”刀亚咧开嘴笑着说道。真不愧是常年生活在行尸里的人,这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恐惧,我心想到。
“我今天太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你和刀亚哥一起去吧。”墨蓝说道。
“我送你回去吧。”我知道墨蓝是不想和这么多行尸在一起,虽然到晚上他们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想想和你在一起把酒言欢的是一个百年行尸,那感觉让你无论如何兴奋不起来。
我和墨蓝为了避开人群,从竹楼后的小道上回去。
皎洁的月光扑洒在田间蜿蜒的小路上,两边青叶枝繁蔽月,闪闪星光像明亮的宝石镶嵌在绸缎般丝滑的苍穹上,晚风习习许来,随有些寒意,但也显出几分生气,我被这夜这景倾倒了,回头看看墨蓝,只见晚风下的她鬓角发丝轻扬,脸被冻的红扑扑的。我心头不禁涌起几分怜惜,猿臂轻舒。搂住了墨蓝的肩膀。
“这就算勾搭上了。”墨蓝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月光下的她长发也已经被风吹散了,杏眼扑朔,脸色绯红,更添了几分娇媚的气息。
我心头一荡,臂力加紧了。
“啪”的一声轻响,我手臂被墨蓝扭住了。
“会的还不少呀。下一步还想干什么。跟谁学的?”墨蓝一脸坏笑的看的我,妈的,刚才是个套呀。
“没下一步了,到这儿就QVER了,干这事用的着别人教吗,求------求你松了吧。”我呲牙咧嘴的说。
“下次再敢,小心我晚上把僵尸放你床上。”墨蓝松开了我的手。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偷眼看了一下墨蓝,见他没有真的生气。就大着胆子又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追女孩子一定要趁热打铁,心狠手辣脸皮厚。
果然这一次,墨蓝甩了几下,见没有甩开,就听之任只了。
我俩就这样依偎的走着。
这是我的初恋。
我的初恋一塌糊涂。
夜,
寂静。
我幸福的想把这一切告诉所有的人,
我的朋友,我亲人,
对了,五叔,
一想到五叔,我的心就沉了下来,他老人家孤单一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的思绪清醒了几分。回到了现实中,四周静悄悄的。
我觉得四周太静了,有一丝不详的感觉。
我摇摇墨蓝,想和她说点什么,我想起今晚是火把节,我们应该从远处观看,感染一下他们的气氛,高兴的人总喜欢热闹的,忽然我想起四周有什么不对了,就是太静了。我们走的这条路和大道相隔一百多米,
中间都是稻田,刚才我们在竹楼的时候还听的见欢歌笑语,可是现在,想到这儿,我抬眼一看,顿时惊呆了。
远处一堆燃尽篝火四周,趁着昏明的余烬,我看见围绕着篝火,有一个个的人,不,应该说是一群行尸,他们机械的,表情麻木的,慢慢的走着,双腿都是直刷刷的,肩膀耷拉着下垂,两眼涣散,直楞楞的看着前方,身上的衣裤被撕成一缕一缕,在寒风中飘散着,污血斑斑的浸在上面,原本团坐在地上的人群看见
都吓傻了,只见这些行尸弯下腰,四处嗅着,嗅到一个活人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伸出头,一口咬在这些人的颈部上。人群回过神儿来,吓的四散奔逃。
我和墨蓝都惊呆了,正在踌躇间,对面走来了一个人,我仔细一看,是村里打铁的罗布大叔,他因为上山打猎时摔伤了一条腿,所以一直不出村子,留在家里打铁,因此我和他打过照面,可是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平时的慈眉善目,原先瘸拐着的一条腿居然也直直的向前移动着,两眼空洞茫然的看着前方。
“罗-------罗布大叔,他也变成行尸了,不是说晚上他们都恢复正常了吗,难道霍巴大祭师一死,巫术都失灵了。”墨蓝吃惊的说道。
我赶紧拉着墨蓝跑,一个行尸并不可怕,可怕的会引来别的行尸。
我和墨蓝跑到田间,左边是火堆边的行尸,右边是罗布大叔,我一时慌乱起来。
“往竹楼那边。”墨蓝说道。
“不行,回竹楼也是死路,我们先回住的地方,拿到我们带的东西,才能回去。”这次我们来的时候,准备的很充分,把盗墓、辟邪的家伙都带上了,现在就放在我们住的地方。
“冲过去。”我低喊道。我脱下外衣,咬破手指,把血滴到衣服上,迎头向罗布大叔身上扔了过去,然后趁机从他身边跑过。
罗布大叔张着手乱舞,当他闻到衣服上的血腥味时,两手抓住猛嗅。
这时我和墨蓝已经跑出了很远。
我和墨蓝跑回住的地方,心里才算安定下来,我守住门口,墨蓝进屋把糯米、驴蹄子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装进口袋,然后我俩又从原路返回。
这时寨子里面已经是尸影憧憧了,惨叫声,呻吟声,哭喊声混合成一片。
我和墨蓝借助田间的稻谷堆和大树掩护,一步一步靠近竹楼,遇到有单个行尸靠近的时候,我就扔出一把糯米,如果是几个的话,我就拿出驴蹄子,果然他们看见这些东西时,都绕道走了,我不敢保证这些是不是真的能镇住他们,所以还是小心翼翼的回避着,就这样,终于走到竹楼,我俩进了屋,刚关上门,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又远及近传来。
我和墨蓝心一下子吊了起来,知道往这竹楼跑的,除了行尸,就是村里的人,可是现在村里人连逃命都来不及,谁还会过来。
我想到了失踪的霍巴大祭师的尸体。
难道-------
我赶忙从包里掏出驴蹄子。
喘气声在门口响起。
“是人,行尸不会有喘气声。”墨蓝说道。
墨蓝一阵惊喜。打开门。
门口赫然站着霍巴大祭师
他的两眼流淌着黑血,双手有如盘结着的老藤那样错结枯萎,带着阴冷的寒气平举着,眼睛圆睁着瞪着墨蓝。
墨蓝吓的一下跌到在地,霍巴大祭师直冲冲的向她扑来。压在了她的身上。
操,敢上我的女人,我顾不得害怕,拿起驴蹄子,纵身一跳,坐在了霍巴大祭师身上。
“哎呀”一声,原来压在最下面的墨蓝承受两个人的分量实在太辛苦,忍不住叫了起来。
“放了他吧,他已经被我的符制止住了。”我正准备扳过霍巴的头,把驴蹄子塞到他的嘴里,惩罚一下这个第三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扭头一看,是刀亚,只见他浑身上下满是灰尘,衣衫破烂,显得狼狈不堪。
“你有符为什么不制止所有的行尸呢?”我看了一眼霍巴,果然在他的后脑和耳垂下面都贴着黄符。
“霍巴大祭师生前修炼过巫术,所以死后对法术的感应很强,村里的那些行尸都是没有巫术的人,感应就麻木很多。”刀亚解释道。
我们把霍巴大祭师的尸体抬进屋,然后把四周窗户关紧,用桌子顶住门,又在门边撒了糯米,做完这一切,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呵呵,做行尸其实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的。”我想缓和一下气氛,随口说道。
“哦,有什么好处?”刀亚问道。
“你看罗布大叔,生前走路很不方便,现在好了,腿脚利索的连我都赶不上了。”我说道。
“罗布大叔以前也是寨子里最好的猎手,只是腿摔坏了,就再也没出山过,他家里也没有堂客(苗语:老
婆),就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过着。”刀亚哀伤的说道。
看到刚才的话题不小心又勾起了刀亚的伤心,我急忙想换个话题,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说的。
“腿摔坏了--------腿摔坏了,腿-------坏了,坏了,啊,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墨蓝突然高兴的大叫起来。
我赶紧想上前捂住她的嘴,我不知道行尸会不会听见她的叫喊。
我急忙趴到门缝上望外看,还好,外面没什么动静。
我一转身,墨蓝已经不见了,祭坛的暗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