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全兴看着这些人都回去了,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他又爬回棺材上,继续看了下去,下面的话翻译起来更让人匪夷所思,但是意思却很好理解,下面两句半话翻译出来是:寻找我们的永息之物,当黑暗与光明的双掌重合的时候,我们的世界就来到了这里。
陈全兴禁不住苦笑了一下,他实在不明白,什么是“永息之物”,“我们的世界”究竟指的是哪些人,难道就是下面的这些人,难道说这些人是在黑夜与白昼相交的时候来到了这里,他觉得越搞越糊涂了。
“你终究还是出来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陈全兴惊的猛一回头,还未来的及看清楚后面是谁,由于身子转的太快,脚下一滑,身子已经从坑边跌落下去了,眼看着就要坠到坑底,旁边一道人影闪过,紧紧的抓住他的后腰,但是由于下落的惯性太大,身后抓他腰的人收势不住,也跟着往下坠。
本来坑底距离地面并不深,而且从上面看,下面也仅仅是一些泥土,陈全兴并不在意,他现在唯一担心的
就是后面的人对他是否有恶意,“啪嗒”一声,两人摔到了坑底,让陈全兴感到奇怪的是,下面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柔软,而是坚硬无比,他还来不及转身,只听“咯吱”一声,下面仿佛是有机括打开了,两个人双双掉下,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山崩地裂的轰鸣.
整个山崖像是在震动,这种巨大震动让在空中继续下坠的陈全兴也感受的非常清楚,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山崩了。
当他的身体下落的时候,他很清晰的看见上面的棺木,让他感觉比山崩更震惊的是头顶的棺木居然没有底板,也就是说整个棺木只有上、左、右三面,没有下面,原来这是一个空棺.
紧接着头顶上的入口之出的光亮越来越小,他本以为是下坠的速度太快,已经距离入口很远了,可是随后他就想明白了,即使下坠的速度再快,没有几百米的深度是感觉不到这种缩小的视差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刚才下落坑穴时误踩上了类似“鸽子翻”的反板机关,现在反板正在合拢。
轰鸣声已经停止了,四周围像死一般的寂静,陈全兴和身边的人继续下坠着,他心里一阵懊悔,按照现在的下坠速度和目前的深度,摔到底他就算不死也要残废。
“扑通”几声响,陈全兴突然感觉身体沉入到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流中,刚想开口,一阵水流涌入口中,他急忙头向上一伸,可是水波由于两人的下落带起的激荡一阵接一阵的涌来,逼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忽然感到有一个东西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心里一惊,反手一抓,入手处是一件软绵绵的东西,随即感到一股熟悉的体香轻轻的传来,他的防御顿时松懈了,他知道和他一起下落的人是谁了,正是这一段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诖骅郦。
他急忙抓住诖骅郦,拉着她,把她拽出水面,她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中了,他尽力把身子浮出水面.
四周一丝光亮都看不见,他用手不停的触摸,发现这是在一道山腹的夹缝中,夹缝曲曲折折,他们落下的地方是夹缝一端的尽头,眼下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顺着夹缝向前游,水并不深,但是很冷,对于从小在河边长大的陈全兴来说,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他感觉心里一阵茫然,在这样一个奇异的环境中,他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但是更令他感到头疼的是身边的诖骅郦,因为她以前说过,出来会有灾祸,刚才山崖上的巨震,没准儿就是所谓的灾祸,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就是刚才的巨震会连累她的族人,作为她们中的一员,诖骅郦会放过他吗?可是如果撒手不管,她就会淹死在这里。
这种念头并没有在他脑海中持续太久,他想了想,把诖骅郦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一只手,划着水向前游去,夹缝两边怪石嶙峋,一片黑漆,夹缝曲折不堪.
他累的时候,就和诖骅郦扒住两边的山石上,休息一会儿,诖骅郦已经恢复了知觉,但是一路上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任由陈全兴拉着他在水里游,大约游了半里多地,前面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丝光亮,虽然光亮极其微弱,但是仍然让陈全兴精神一震,拉着诖骅郦,奋力向前划去,当他转过一个拐角时,亮光更明显了.
但是他突然惊呆了,原来在他面前是一条小河,有三米多宽,河对岸跪满了刚才他在山崖上看到的地下部落的人,一个个头朝下,极其虔诚的跪拜着,像是在祈祷着什么.
陈全兴急忙闪身隐藏到拐角后面,顺手拉过诖骅郦,一只手掩住了她的口,过了一会儿,见诖骅郦没有任何反应,他才放下心来,俺住他口的手松开了,他低头看了一下诖骅郦,只见她嘴唇冻的发白,身子微微颤抖着,他急忙用手圈住对方,想借助体温传递给对方一点儿热意,诖骅郦似乎明白他的意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他悄悄的伸出头去,看见那些人依然在那里跪拜着,过了一会儿,这些人才直起身子,然后整齐的排着队伍走到岸边,陈全兴急忙一缩身子,退了回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的把头伸出去,只见第一排人正往回走,紧接着第二排人也跟着向前,这回陈全兴大着胆子露出了半个脸,偷偷的看着他们,只见第二排人走到岸边,俯下身子趴到水边,两掌合十,把嘴唇轻轻的挨了一下水面,就离开了,然后拜了几拜,起身退后,跟着第三排人也过来,和前面的人坐一样的动作.
水波在众多的接触之下轻轻的荡漾浮动着,陈全兴突然想到自己身子前后一缩,在这么窄的河面上,也会带动水的浮动,让对方觉察到,于是低身看胸前的水流,果然在他胸前的水随着身子的微微颤动,荡漾起小小的水花,飘荡在水面上,向对岸移动着.
他紧张的注视着水花,生怕飘到对岸引起人群的注意,当水花飘荡到河中央时,突然打个卷,似乎前面有什么阻碍着它,转眼间就平息在水中了,陈全兴不觉有些奇怪,他从小在水乡长大,自然知道像这种水波荡漾激起的水花在没有外力的阻碍下,能够飘漾很远,他又轻轻的晃动了几下身子,荡漾起几朵水花.
这时诖骅郦突然抱紧了他,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原来她也意识到这样会激起对岸的注意,陈全兴冲她点点头,权作安慰,然后注视着刚才激起的水花,只见它们仍然是到了刚才的位置就反卷几下,消逝在水面上。
陈全兴大觉奇怪,正想再试,突然诖骅郦送开他,从岩壁上掰下一颗碎石屑,用力扔了出去,陈全兴待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碎石屑飞到空中,呈一条弧线,两边距离的那么近,就算小孩子也能扔过去。
当石子飞到半空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石子飞到河中央的时候,突然像是碰到了什么阻隔一样,直溜溜的滑了下来,落在水中,“扑通”一声响,激起一大片水花.
陈全兴紧张的注视着对岸,他觉得这么大的动静,近在咫尺的人群是不可能听不到动静,他正在思忖着对策,忽然身前急流波动,扭身一看,只见诖骅郦已经游了出去,边游边大声的喊道:哈哈,我终于找到了,哈哈,我终于找到了。”
陈全兴吓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向对岸看去,只见岸边的人群已经快拜完了,队尾只剩下几列,可是这些人像是根本没发觉这边的情况,仍然在跪拜着,似乎处在另外一个世界。
陈全兴也学着诖骅郦的样子,小心的游了过去,看看对岸,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他游到河中央,还想继续往前,这时他的头在后,两手向前划着水.
突然他的手感觉触到了什么东西,他来不及反应,紧接着水波的惯性带着他的头狠狠的冲向前面,“砰”的一声,他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上,撞的脑袋生疼,他抬起头,可是眼前什么也没有.
他用手摸摸前方,发现前面是一个光滑的物体,但是他什么也看不见,他用水往上泼了几下,只见大片的水迹留在上面,像是一块透明的洋琉璃(那时候人对玻璃的最早认识是唐代从西域传来的,但数量较少,所以较为珍稀,后来到了清末,一些富贵人家也有用的,多为西方引进,一般老百姓家见之甚少,所以都称之为“洋琉璃”)。
他低下头,发现在他的视线之下的水面呈现两种不同的颜色,眼前的水面是蔚蓝色的,可是阻隔物体前面到岸边的水却呈现出深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