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墓三分

作者:柯草根

“按照你所说的,灵山是一直在地下移动着的,那它下一个方位会是哪里?”我打破沉寂,首先问道。

陈伯点点头,随即又叹息着摇摇头。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肯定灵山是在一直移动着的,但是具体移动到哪里他也说不清楚。我心中不禁骇然,如果按照陈伯的意思,那么历代找到灵山的应该不止诖骅郦的家族,因为在诖骅郦的家族到来之前,就有黄帝的部属在这里,那么在以后肯定也会有别的人发现,这就像考古学家说的文化遗址堆积一样。

因为在历史上,灵山所载有的不止一个坟墓或者是人类遗址,这样就可以形成不止一层的文化、历史堆积这种依次迭压的文化堆积在考古学上称为文化层或地层。

如果能找到这座灵山,估计其作用就等于把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文化重新上演了一遍,其财富就算全人类所有的宝藏加在一起,也比不过。

估计把全人类所有的考古发现集中起来,也无法超越。

这简直太伟大了。

我怔怔地望着墨蓝,她也不禁惊呆了。而我几乎已经变得疯狂了。

“图-------指南车-------移动的灵山--------,对了陈伯,你说战车上的风后,背景是由直线和圆圈组成的装饰图形,你还记得还记得这些图形的具体位置吗?”墨蓝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问道。

“记得,当年的那一幕在我脑海里时时翻起,哪怕是一滴一毫,我都记得很清楚。”陈伯神情平静的说道。

陈伯从桌子上拿出一只笔,一时之间找不到纸,就随手拿起床边的手巾,在上面画了起来。

我正想去找纸,墨蓝拦住了我,我明白,如果打断他的思路,对于一个记忆已经逐渐衰退的老人来说,很容易干扰他的思维。

很快,他就画了出来,中间只停顿了两次,看来老人当年所遭受的情感烙印一直折磨着他,对往事的一点一滴都留存在他的脑海中,不然他也不会至今还记忆犹新。

“我总觉得如果指南车作为一个指示标的话,四周的图案应该有一定意义,可是-------可是这些究竟代表了什么呢?”墨蓝接过图纸顿了一下说道。

墨蓝把图纸拿在手里,反复端详,看了半天仍然没有头绪。

“这张图纸这些年我也反复回想过,我觉得它应该是古代的一幅地图,而这辆指南车就是标示着下一个移动的地点,可是我翻阅了很多古籍地志,也试着把中间的断线做过不同的连接,可是仍然没有头绪,后来我就把它放弃了。”陈伯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接过图纸,上面的圆圈和直线有的相连接,有的从中间断开,难道说正如陈伯所说的这是一副地图,但是我马上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因为如果是地图的话,中间的直线应该是相连接的,可是眼下的这张图纸却是中间断开了几道线,如果把这张图纸和战车连接在一起看,站在象形意义的角度上,就像是太阳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太阳,我不禁心中一动,头脑里好象闪现出点什么,但是马上就又消失了。

“唉,老了,做事情比不上你们年轻人,这些秘密都要靠你们去揭开了,这些天我老是做梦都梦见诖骅郦,想必是离我大去之日不远了,你们在这慢慢想吧,有什么问题到我家去找我。”陈伯看看屋外,日头已经有点西斜了,天看上去也显得有点阴沉了,他叹了一口气后,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等,陈伯,我似乎有点头绪了。”墨蓝喊住他说道。

“恩?”陈伯转过身,似乎有点不相信,毕竟当年的情景他研究了很多年,相信也做了不少努力,可是墨蓝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整理出头绪,也难怪她不相信了。

“我记得你说过诖骅郦是垆邑人,那你应该查过,垆邑在现在的什么地方?”

“垆邑在今山东青岛以西,在古时是鲁国的封地下一个人口比较集中的城市,怎么了?”陈伯问道。

“那你后来进去的那个入口应该是在你们镇子不远,对吧,也就是说应该是在南方。”墨蓝接着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陈伯也早就说过,灵山是在地下漂移的,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呀,怎么了。”我插口说道。

“问题就在这儿,如果我们找出以前这两者间的地形图,再对照上面的图案,应该能推断出其他的地方。”墨蓝拉了我一下,阻止我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

我和陈伯对视了一眼,我正想说好,陈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说的这个办法当初我也曾经尝试过,可怪就怪在,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相似的地方。”

我理解陈伯说奇怪的意思,因为任何两张图形比较起来看,中间总会有一些是相类似的,比如梯形和一幅人物肖像,你可以把人物肖像中鼻子的形状抽象的看成是梯形,但是如果你把圆和方两种图形放在一起,很难找到中间有相似的地方,越是杂乱无章的两个图形,事实上越是容易找出相似点,现在陈伯的意思就是两幅图形根本对应不上,就像一个圆和一个方比较起来一样。

陈伯转身摇着头,走出门去。

我和墨蓝在房内看着这张图纸思索,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

我跑出去,买了点熟食,两个人匆匆的吃了点,又坐在灯下仔细研究起来。

夜已经深了,围绕着这张地图,我已经头昏脑涨了,我走到院子里,舒展一下筋骨,抬头仰望天空,静瀚的苍宇像一张广阔无涯的黑色锦缎,飘悬在上方,皓月当空,四周繁星点点。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觉得心中的郁闷、烦恼顿时都消散了,清凉的夜风轻抚着脸庞,我觉得无比惬意,正在享受着,忽然街上传来一阵吵闹声,我心中略有不快,好好的一个美妙的夜晚,就这样被破坏了,我推开院门,只见街上几个小孩正在追打一个疯婆子,这疯婆子看上去有五六十岁,披头散发的,身上穿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料子做的,像是几块布缠绕着。

我正想回去,谁知一扭头,差点撞着,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墨蓝也被这街上的吵闹声惊动,想出来看个究竟。

我一边往里面推她,一边说:“没什么好看的,是个疯婆子。”(如果我当时不是被那张图纸所困绕,多一点怜悯之心去关心一下那个疯婆子,如果我知道那个疯婆子的身份,我想以后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陈伯也不会就此而------我也不会因此而铸成大错。)

墨蓝往门口瞄了一眼,退了回去。

“你也别想了,出来透透空气吧?”我说道。

墨蓝在院子里徘徊,她把图纸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走几圈,然后回过头来看看,看的出,她还在为那张图纸所困绕,我叹了一口气,进屋拿了一件衣服想给她披上,刚迈上门前的台阶,突然脖子上感觉有点凉,我抬头一看,只见天空滴起了雨滴,我急忙返身拿起桌子上的图纸,招呼墨蓝进屋,我俩把图纸放在床上,生怕被雨水沤烂了,还好图纸当时是画在手巾上的,只是湿了一些。

看到上面密落的水渍,突然我脑子冒出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

“是水,是天上来的。”我的思绪只能抓住这么一些,我大声的说道。

“什么水?天上的,你到是一次把话说完呀。”墨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