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骷髅一样的脸上纹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如果不刻意区分,甚至无法看出那些线条勾勒出来图形。斗篷偶尔飞掠起来的缝隙中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纹画着更多、更鲜艳的线条和图形,随着秦漠的动作,时而蹙紧、时而舒展,栩栩如生。 雪空并没有加入战斗,准确的说就算他想进去,也会被门沙烟罗抽出来。他随意的蹲在门槛上,略圆的蓝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很是享受眼前的表演。只有院子里偶尔平地拔起的一堵堵冰墙和门沙烟罗恶狠狠的叫骂声,泄露了他的调皮。*在他身后的小莫捏着雪空的肩膀,紧张的关注着院子里的战局。秦漠确实不招人喜欢,可他身上的纹身却是不容忽视。他能够操纵多大的力量,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他纹身的数量和种类。但这一点在身体的八成都隐在衣衫中的状态下,是很难判断出来的。再加上原本无意插手的万刚不知怎的又冲进战局…在那之前,他先踹了愣住的高湛一脚,使得这个有些瑟缩的傻大个也如梦方醒般的出了手。以一对三,虽然一时间门沙烟罗并没有落了下风,可就凭秦漠的狡诈、不测,就足以让小莫担心。 “再往上点。”雪空眯着眼睛嘟囔了一句。 正全身心投入到观战之中的小莫乍一听见,只是下意识的动了一下手,往雪空的脖子*了*。 “不是那!”雪空干脆自己动手,捉住小莫的手放在后颈了,满足的叹了口气,用一堵冰墙挡住高湛放出来的妖魔之后,晃了晃脑袋,说:“揉揉 小莫露出你是谁啊!的惊愕表情看着雪空的后脑勺,犹疑着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不然挠挠也成。” “滚!”用了全身地力量。也不过让雪空晃了晃,小莫继而又把注意力转移到门沙烟罗身上,每一次只要有兵器或妖魔的利爪*近他的时候,小莫的心就像被人揪起来一般,只是焦急的她已经无暇顾及这点反常,只是一个劲的后悔。怎么当时看着不会有人伤亡,她就没有坚持了呢!原来,命运这种东西。看在眼里是一个味道,吃到嘴里就又是另外一种味道了。 所有的人。包括小莫在内,都忘记了屋里还躺着一个梁尘飞。这个可怜的正主,再一次被赤裸裸地无视了。少了门沙烟罗的阻碍,又刚吃了粥,梁尘飞从床上爬起来地动作很明显的利落了许多,也有力了许多。只是坐起来是一回事。想要站起来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扶着床试了几次,虚软的膝盖都没有能够撑起梁尘飞的身体,他喘息着,压抑住心中懊恼的焦急,这种已经许久不曾感受到的、力不从心地无力感让他格外焦躁,只因屋外还有着一个小莫。 无法很快的赶到门口,梁尘飞不得不时不时的呼唤小莫一声。以确定她平安无事。电脑站也许是他的声音着实太小,也许是小莫太过于专注,梁尘飞的呼唤有时并不会得到回应,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更加的着急。可一口气过去了,他又会在心中暗自的嘲笑自己,小莫身边明明有两个厉害地保镖,就算没有,院里的那三人也必定不会伤她半分,无论如何都好过自己这个没用的破烂货。既便如此。梁尘飞还是咬着牙。一步半个脚印的往门口挪去,蹭到门口的时候。已然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院子里地景象让梁尘飞胸口一窒,成年男人腰口般粗细的梧桐树上,才新长出不久的嫩叶已经被火燎的没了踪影。经过半个干燥春天的沉淀,缺少水分的树枝只要碰到火星,便会很干脆地蹿起火苗,如果是夜晚地话,那就是名副其实的火树。房子虽然受损不多,但地面上却已经是一片狼藉。碎掉地冰块合着扬起的烟尘,将地面弄的泥泞不堪,间或的还露出几个不知深浅的洞穴。不用说,那个尚在院子里张牙舞爪的蔷薇枝蔓已经解释了那些洞的来源。三个人除了高湛站在圈外,万刚、秦漠和门沙烟罗都在一片泥泞中打来斗去。若是真正算起来,还是门沙烟罗的身上看着整齐些,万刚不就不必提了,他胖胖的身子早就已经汗湿了像颗掉到水里的球,衣服也是脏兮兮又有破损。不过身形倒是灵活,与秦漠一唱一和,也算是攻守兼备、配合默契。秦漠的情况比万刚好一些,他除了没在用斗篷掩住脸和手以外,应付门沙烟罗时竟然意外的轻松。梁尘飞只看了几眼就明白其中的门道。那秦漠用的法术多是火系,虽然他不知道门沙烟罗的本体,但见他每每遇火都会避让,并不像其他时候那般迎上去,想来也该是个怕火的。那个高湛应该也看出了门沙烟罗的罩门,唤出来的多是、窃脂等可以御火的妖魔。好在雪空守在一边,时不时帮了几把…只不过,每次都搞的门沙烟罗灰头土脸,梁尘飞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这只白狼幻化而成的男人究竟是要帮他,还是要玩他。 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门沙烟罗,就在又一次被雪空的冰墙差点削掉鼻子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死狗!你他妈的到底帮的是哪边!?”狂肆的蔷薇丛拦住了万刚他们,秦漠放出的一股火柱毫无无碍的撞到了蔷薇丛中,就好像一个开始熄灭的煤球一般,蔷薇丛从内部开始放出火红的光,一瞬间就变作了一个火球。而想要教训一下雪空的门沙烟罗一鞭子挥空了不说,自己的蔷薇丛也被对方烧掉了,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他的脸色已经从赤红变作的月白,耳朵上别着的那朵蔷薇微扬着硕大的花朵四处摆动,仿佛一头愤怒的狮子。 院外早已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群众,他们压低了声音低低的议论,有人说这院子住着一个奇怪的孤僻老人,另一个人说,不可能,他明明就是看到一个长的极是漂亮的男人从这院子里进出过几次,另一个说,你们都不知道吧,其实这里面住的是一个坠了妖魔道的半人,最后一个一摆手,你们知道什么?这里面住的就是个大妖怪!人们正说着,忽觉得地面看是震动。起初,他们还当是自己的错觉,可随着震动越来越强烈,当人们几乎无法在地面站稳时,忽然有人喊道:“地龙醒了!” 人们噪杂的呼喊声,地下发出的隆隆声,院里院外乱成了一团。小莫眨着眼睛用力的看,可没有声音的图像并没有显现出来具体的解法,她只依稀看到从高湛的影子里蹿出了一颗毛球…再之后就是与今天无关的事情了。雪空干脆一屁股坐在的地上,百无聊赖的用胳膊肘撑着地,似乎对门沙烟罗每次都来这招很是不屑。梁尘飞则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用力吼了一声:“都住手!” 可惜…没人理他。 但是就在这时,高湛的影子里蹿出一颗毛球,圆滚滚的看到不手脚,只在两侧多出两个突起,貌似是它的手。雪白的毛球上镶嵌着两只又圆又大又亮的眼睛,湿漉漉、雾蒙蒙的,眼睛下面平平的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好像鹦鹉一样的小小鸟喙,微微张着,好像就要开始唱歌一般。 事实上它确实是唱了,就在高湛惨呼一声:“珞珈!”之后。 那个歌声时而宛转悠扬、时而荡气回肠,时而如雨打芭蕉般簌簌急语,时而像寒江夜雪般孤寂安宁,宛若天音…小莫只觉得脑中一空,身子一软,便跌在一旁的梁尘飞身上…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