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超过六千米的冰川崖缝之间竟然盛开着一朵鲜红娇艳的花儿!叶重心中一喜,现在世界上已知的被发现的能够在雪线以上生长开花的草本植物唯有大名鼎鼎的雪莲花,维吾尔语为“塔裕伊丽斯”清代赵学敏所著的《本草纲目拾遗》曾有记载“其地有天山,冬夏积雪,雪中有莲,以天山峰顶者为第一”故又称天山雪莲。
叶重生长在昆仑山上,雪莲花他是见过的,而且雪莲生长的地带虽然是雪线之上的高寒地带,却多在海拔三千米左右的地带,似乎还没有听说过有人在海拔六千米以上的地域里发现过能够开花的植物。
叶重亦清楚这种违反了自然规律的植物必定有极特异的妙用,便如白狼,无论体态毛色全都属于异种,故而灵性十足,竟能通人性。
招呼了一声郎先生暂停了上拉,叶重在空中转了身扒住了那条竖直的冰缝,手已经伸向了那朵红得勾人夺魄的花儿
叶重陡然间感觉到一股凌厉的劲风掠向自己的后脑,同时耳畔传来了正向下张望的卓玛一声惊呼,叶重立刻侧头,身体向另一侧翻动,刺骨的寒流贴着脸颊划过,激得他的皮肤隐隐生疼。
也叶重惊人的目力也只看到眼前闪过一道紫色的闪电,那紫色的闪电划过自己的脸侧直接钻进了红花生长的冰缝。
叶重躲避偷袭之际,伸入冰缝的手已经堪堪地握住了花茎,借着翻身之势已经将红花连根带叶地整个拽了下来。
冰缝中传来两声“吱”、“吱”的似乎愤怒已及的尖利嘶叫,叶重一手握花,另一手已经将腰间的手枪擎在手中,在身上蹭了下,将子弹上了膛。
按照叶重的习惯,他用起飞刀远比用枪要顺手,而且更难提前提防,所以他在近距离对敌时向来喜欢使用神出鬼没的飞刀,只是他现在所穿的防寒服的袖口却扎得紧紧的,小臂暗兜里的飞刀压根就来不及取出来。
有枪在手叶重心里立刻安稳了许多,双脚踩在两根粗大的冰柱根部,身体贴着冰壁,侧头向对面冰缝里望去。
一望之下叶重再次大吃一惊,冰缝中的一根拇指粗细的冰柱上倒悬着一只巴掌大小的蝙蝠!
细嘴如狐,大耳外翻,一只小小的鼻头,也难怪叶重一见之下便会认为这小东西是只蝙蝠,他吃惊是因为从没听说过能在冰天雪地、海拔六千米的地方生活的蝙蝠!
叶重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却又发现了这小动物与蝙蝠不同之处:全身覆盖着深紫色细毛,趾间有蹼,小爪子却是金色的,收拢的双翅在肩头挑出了几根寸许多长的肉刺
最重要的是蝙蝠的视觉极弱,可眼前着小东西那两只眼睛精光闪动地盯着自己,显然不是个睁眼瞎。
这是什么怪物?叶重将所见过的所有会飞的动物都想了一遍也没有与这小东西形象类似的。没有广告的
那只“飞鼠”…叶重根据它的形象和叫声为之命的名字,两只圆滚滚的乌黑小眼睛与叶重的目光相对时陡地张开嘴巴,露出了两颗尖利的前齿,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叶重眉头一皱便知道自己给它起的名字实在错误已及。
这飞鼠腹部滚动,发出的嘶叫声便如极近距离里突然打了两个惊雷,真的叶重耳膜嗡嗡蜂鸣
“鹰!你没事吧?”卓玛焦急的声音传来下来。
叶重挥了挥手答应了一声,卓玛松了口气,又好奇地问道:“刚才是那个东西在叫吗?声音好响啊!那是什么鸟?”
叶重苦笑,卓玛竟然认为这个东西是只鸟,难道只有鸟会飞吗?除了会飞它还有哪一点像鸟类?
“是它在叫,不过至于它是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之前从没见过这个东西,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它不是鸟”
那只“飞鼠”看到叶重手中的红花,立刻躁动起来,双翅伸展扑动,再次发出吱吱的叫声,像是很矛盾的样子,叶重心头一动,看了一眼手中的红花,刚才被这只飞鼠打扰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此时稍加注意便嗅到一股奇异的想起扑鼻而来。
红花尚未举到鼻尖,叶重便已经确定香气的确来自于红花,这股香气味道极为特别,原本因为疲劳和紧张而有些低迷的精神为之一振,心情渐渐归于一种很特别的,难以言明的安详之中
叶重暗暗称奇的同时也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采花的时候这只“飞鼠”会不顾一切地袭击自己:想来这支红花具有某种特殊的功效,对“飞鼠”很具有吸引力,就像猫薄荷与猫。
不过越是这样叶重就越对这支红花感到好奇,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自己的手里,万没有送出去的道理。
叶重小心翼翼地将红花收进了腰间的挎包,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叶重凭着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夺取了这支红花,这行径实在与强盗无异。
挂在冰柱上的“飞鼠”原本对叶重这个体型庞大的入侵者很忌惮,正犹豫间看到叶重把红花收了起来,再也不能忍耐,双翅伸展,化作一道紫色的闪电再次扑向了叶重。
叶重在“飞鼠”偷袭自己的时候就知道这小东西速度奇快,一直暗暗提防着,飞鼠刚刚展翅离开了冰柱,叶重手中的枪便响了。
叶重与“飞鼠”之间距离本来就近,他一口气连开了三枪,其中两枪擦着“飞鼠”射入了冰壁之中,第三枪却穿透了它的翅膀!(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飞鼠的金色利爪在叶重的眼前一晃而过,再次发出了一声炸雷般的啼鸣,身体被子弹的力量带的斜坠了几米后,转身飞出了冰缝,不知去向。
叶重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却仍旧被“飞鼠”疾若闪电的速度给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此之近的距离,三枪竟然只命中了一枪,那只“飞鼠”飞起时他就扣动了扳机,而被子弹射中的时候“飞鼠”几乎是在叶重的眼前划过。
若是开枪的时候慢上毫厘,只怕此时他的眼睛已经不保了!
卓玛一直趴在冰缝口观察着叶重,见到冰缝中的人兽之间电光火石的交锋心里紧张的不行,等到那只“飞鼠”冲天而去才惊叫了起来:“鹰!你怎么样?”
“我没事!拉我上去!”叶重仰头朝卓玛摆动着手臂,示意向上提绳。
白狼自从叶重下到冰缝里之后就一副大敌当前地观察着冰缝,那只“飞鼠”飞来时,白狼便发出了连串的咆哮声,等到叶重安然无恙地爬了出来,白狼才算放松下来。
叶重似乎隐隐地从白狼那双银色的眸子中看到了几分关切。
“上师,郎大哥,你们看这是什么花?”一番折腾下来,叶重已经手脚发软,四个人都累得不轻,坐在小小的冰台上休息,叶重将包中的红花取出来展示在众人的面前。
卓玛的伤经过了简单的处理,脸上的血渍已经清理干净,露出了洁白如玉的肌肤,却更显得额头上那条伤痕触目惊心,叶重觉得如果这道疤痕无法消除的话,简直连自己都无法接受
卓玛可不是班纳。
郎先生和格列活佛仔细地观察着红花半晌,连卓玛都凑上来辨别了一番,气馁地选择了放弃,比起这支红花,卓玛显然对那只速度奇快的小兽更加感兴趣,仔细询问了小兽的形体外貌。
“你说那会不会是个从未被发现的崭新物种?”卓玛很兴奋地问叶重。
叶重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点头:“这到是极有可能的。”
卓玛看到叶重同意了自己的猜想,高兴得霞飞双颊,却突地泄了气,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可惜我们没有能够捕捉到它”
叶重虽然和卓玛说着话,眼睛却一直注意着郎先生和格列老和尚,两个人将那支红花举在空中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半晌,郎先生迟疑地问老和尚:“佛爷,这东西我虽然没见过,但是似乎在哪本古籍中曾经见过有与之类似的描述。”
格列活佛眼中射出思索的神色“六十年前和尚曾经在中原学医的时候听一位老中医说起过一味奇药叫做”老和尚皱着眉头想了下,眼睛一亮“天火!”
“天火?”旁边的三个人重复了一遍,郎先生使劲地拍了一下大腿“没错!就是这个东西!天火!”
叶重看着兴高采烈的郎先生和神色惊讶的格列老和尚,知道这只红花必定有着特殊的功效而且极其稀少,否则两个人不可能如此激动。
能让这两个人都感到震惊和惊喜的事与物实在太少了。
“天火?很怪的名字”卓玛撇了撇嘴角“有什么用呢?”
格列活佛笑呵呵地看了眼卓玛,眼神很古怪,像是感到惊奇又像是很欣慰的样子。
“天火,茎有肉刺,其叶似柳,片如蟠桃,花红如火。”郎先生的手轻柔地捏着红花迎着阳光转了一圈。
“有什么用?”叶重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格列活佛指了指红花:“根、茎、叶、花皆可入药,雪线之上有蛇名白龙,周身雪白,其毒胜鸩,天火之根正对其症,故而这根又叫白龙筋,天火的茎与叶驱寒毒治风湿,至于花”老和尚瞥了一眼卓玛,含笑道:“对外伤有奇效。”
天龙叶重是知道的,蛇类属于冷血科,温度过低时往往便会冬眠,天龙是藏地特有,极为稀少,生活在雪线之上的冰天雪地中,剧毒无比,咬过的人用不上十分钟便无药可救,死于天龙蛇毒的人往往周身紫青,身体僵硬,就像被活活冻死的一般。
听到这所谓的天火花的根竟然能解天龙蛇毒,叶重就明白这支花的确是件异宝,天龙在雪域之中民众的传说里极为可怕,都说天龙的毒是无药可解的,可是天生万物,相生相克,这天火的根正是天龙毒的唯一克星。
至于它的花叶重心头一动,这不正是给卓玛准备的吗?
“上师,这花对卓玛的伤?”叶重低声询问道,只是这冰台十分狭窄,众人几乎手臂相贴,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再小,也是逃不过其他人的耳朵的。
卓玛立刻屏住呼吸,竖耳倾听,雪白整齐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
格列老和尚目露欣慰,笑着点头:“如果传说不错的话,卓玛小姑娘这点伤自然不算什么,据说天火花捣泥敷用,可以去腐肉,拔脓毒,就算是陈年旧伤也可以生新肌的,像卓玛小姑娘的新伤效果自然更佳。”
卓玛立刻喜形于色,激动得双颊通红,望向叶重时眼波流转,看那表情简直是恨不得以身相许
叶重可不是青涩少年,不谙**,见到卓玛的反应,心中暗暗叫苦,连忙将天火花递给了卓玛“卓玛小姐,你看,我的誓言这就已经完成了”
“哼,还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呢!”卓玛娇嗔着,手却灵巧地摘下了四五片圆润的花瓣,转过身处理伤口去了。
郎先生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叶重叹道:“也不知道你小子运气为什么就这么好,天火连传说都极少流传于世,罕有的程度可想而知,这种东西生在极寒之地,唯有冰崖之上才可生长,不可日晒、不可风吹,可你想想,哪里的冰崖上会有泥土呢?偏是这里有冰有土,又偏偏风吹不着,太阳晒不着的,竟然被你小子给碰上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稀世珍宝也的确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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