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洞并不深,吴一几乎是刚一钻进去,没两秒钟,双脚就着了地,站定之后,急忙用手中的狼眼手电筒朝着四周看去。
这一看之下,便是不由一怔。
只见这盗洞底下的一层,地上满是凹凸不平的石块,还有不少地方生长着灌木丛之类的植物,两侧则是不知道通往何处的漆黑通道。
这里,像是一条天然形成的地洞。
吴一打着手电筒,越看便是越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太过于眼熟了,当下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开始快步朝着一侧走去。
走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吴一便是又一次停住了脚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脸上也开始变得彻底精彩起来!
只见自己跟前赫然便是一条散发着幽冷寒气的地下河,地下河里黑沉沉的水流笔直向前,不知道要通向什么地方,而这条地下河,也是那样的熟悉……
“开在兽鼓镜儿棺下面的盗洞……杂乱生长的灌木丛……黑沉沉的地下河……这里,这里该不会就是……”
吴一缺氧一样大口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就像是打鼓一样,呼吸都有些跟不上了!
这里的一切景象,怎么就和平阳村那处古墓中,自己当时所见到的场景一模一样那?
或者说,难道,这里根本就是那平阳村古墓底下的那个天然地洞?
有那么一瞬间,一道恐怖的想法在吴一脑海中划过,难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走出这个地洞,而是被困到了至今?
可是,这怎么可能那?
不过若非如此,自己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那?
吴一记得自己分明是在准拉噶尔原始森林里面的仨廿口盗墓啊,两个墓穴之间的距离少说也有上千公里,没道理会连接在一起啊?
吴一一时之间脑袋里乱作了一团,却是又突然听到面前的地下河里传来一阵阵‘哗啦啦’的响声,吴一急忙顺着声音望去,这一看之下,又是不由‘蹬蹬蹬’后退了几步!
只见在这黑沉沉的水面上,正有一口通体白玉制成的玉棺像一只小船一样,缓缓的朝着自己这边飘了过来!
奇怪的是,此时地下河水中的水流,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流动,这只飘过来的玉棺就好像有人在里面撑着桨滑动一样,不疾不徐的缓缓前行!
吴一虽然近些日子胆子变大了不少,可是猛然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还是两腿有些发软,险些就坐倒在地上。
吴一此时实在是不想再多看这口玉棺一眼,因为,他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来了,这口玉棺就是当时那白毛粽子躺着的那个玉棺,上面还盖着那个雕刻了一个佛头的棺材板子,自己绝对不可能会认错!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啊!
吴一脑袋简直都要炸开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想法,只希望这口玉棺赶紧从自己跟前飘过去,然后自己就扭头顺着盗洞再爬上去。
此时吴一是宁愿死在上面那些越南捕鸟蛛手里,也不愿意再重新经历一次第一回下斗时候的那种恐怖与荒诞了!
可是,却偏偏事与愿违,那口玉棺在飘动到吴一跟前的时候,却是骤然停止了前进,紧接着,吴一便是听到一声声‘咔嚓咔嚓’的碎裂声从玉棺上响起,那个玉石制成的棺材盖子瞬间就碎成了渣子!
吴一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心说这特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但他的目光却是不受控制的又一次的汇聚到了那口玉棺之上,而此时玉棺距离河岸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吴一却是借助着狼眼手电筒灯光的穿透力,很是清晰的透过棺壁看到,棺材里面竟然是有一个人形的阴影正躺在里面!
轰——
吴一脑子彻底的懵了!
难道是那白毛粽子?可是白毛粽子不是已经被自己给烧死了吗?
而与此同时,玉棺仿佛是知晓了吴一心中的疑惑,竟然是晃动了一下之后,缓缓的朝着岸边飘了过来,就刚好是停在了吴一身前!
吴一压根就不想低头去看,想要扭头就跑,可是两只腿此时就像是灌满了铅石一样,一步都迈不出去,而且视线也是不受控制的朝着棺材里面看去!
这一看之下,吴一的那颗心顿时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血液、心跳、呼吸,在这个时候全都停止了!
死一般寂静的地洞中,一人一棺就这样僵持了足足好半晌,吴一方才脸色苍白的绝望道,
“我靠!这……这怎么可能那?我……瞎子……”
只见这口玉棺中躺着的,竟然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个,这两个人并排挤在并不算宽敞的棺材里面,均都是双手重叠放在胸口,紧闭双目,脸上露出一副痛苦而又安详的矛盾表情!
而令吴一崩溃的是,这两个人不是别人,其中一个就是瞎子,至于另一个……
竟然是他自己!
“啊——”
吴一再也受不了这种刺激,终于是尖叫出来,噗通一声就瘫倒在了玉棺旁边!
瞎子……死了?
自己……也死了?
这时,那道恐怖的想法再次狂风暴雨般的席卷进入了吴一的脑海之中,难道那一次自己和瞎子进入这墓底下之后,就都死在了里面,二人根本就没有走出去这地洞?
“嗬嗬——”
吴一胸脯剧烈的起伏,他想起了胖子曾经说起过的那个刽子手的故事……想起了低谷中的那二十七具尸骨……想起了靠着执念存活下来的那些被祭祀了的小孩儿……
难道,自己也是如此?自己早在第一次进入这地洞的时候,就其实已经死了?
吴一面如死灰,挣扎着从地上想要爬起来离开,可是这幅身体此时却是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竟是缓缓的站了起来,随后走向了那口玉棺,抬脚一脚踏了进去……
吴一此时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走进了玉棺,随后就如电影里面经常放的灵魂附体那样,直接坐在了玉棺中自己的尸体之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缓缓的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