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虽然听起来不咸不淡,但是却能感觉到说话之人的语气极为轻松,就好像是一句最为简单的问候一样。
若非是此时自己正身处几千余年前的古墓之中,而且这声音又听起来极为陌生,恐怕吴一就也会条件反射似的给对方回上那么一句,
“通道里面没有我们的人了,一共三个全在这儿了。”
只不过此时此刻……
这声音在从通道旁的黑暗中响起的那一瞬间,吴一三人浑身上下的汗毛都顿时就炸起来了,急忙扭过头去,用战术射灯朝那边去照——
原来这通道的一旁有一块巨大的白玉石碑,此时正有两个人一前一后从石碑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为首的那人是一个长得颇为清秀的青年,剑眉星目,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脸色却有些苍白,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
更为让人觉得怪异的是此人的服饰,一身青衫大袖长袍马褂,蹬着一双黑面白底的老布鞋,看上去就像古代私塾里面走出来的教书先生一样。
而在这个穿着打扮颇为古怪的青年身后,则是跟着一个身高马大的中年人,他脸宽鼻高,头发与眼睛都是浅色,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外国人。
让吴一三人这一刻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是,此时这个外国人的手里正端着一把黑沉沉的M3式冲锋枪,细长黝黑的枪口此时正在吴一三人身上不断的晃动,而且看那外国人似笑非笑的冷漠表情,不难想象,只要三人一有什么异动,就会立马被他开枪打成马蜂窝!
吴一又看了一眼那外国人身上挂着的装备,闪光弹、小型破甲弹、微型冲锋枪等先进军用式武器样样都有,也是不由心中一沉,我靠,这个病怏怏的青年和这个装备精良的老外,特么的从哪里冒出来的啊,怎么会在这古墓里面待着那?一路上也没看到什么人活动的迹象啊!
那个穿着长袍大褂的青年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吴一三人近前,眉眼古怪的在三人身上扫了几遍,然后轻笑一声,开口道,
“看样子你们一共就只有三个人啊,说说吧这位小兄弟,这通道是通往哪儿的?你们怎么从这里面钻出来了,还有,你们身上这伤……啧啧,惨不忍睹啊。”
青年说完,那个身后端枪的老外就立马用流畅的中文说道,
“哼,沈先生,跟他们啰嗦什么?
你看他们身上那劣等的冷武器装备,就应该可以猜到,他们八成就是从山村里出来的什么都不懂的小盗墓贼,乱打乱撞来到了这里。
想要跟咱们抢饭碗,我先开枪打死两个再说!”
长袍大褂的青年却是微微摇了摇脑袋,含笑道,
“佩图先生,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你看这位兄弟腰上的那个虎爪,那在我们中国人的江湖上,叫飞虎爪,能随身带着这东西的,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
还有,你看这位胖哥手里的洛阳铲,虽然上面脏兮兮的,可是还能看出,造工精美,铲头锋利。有这样装备的人,会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盗墓贼吗?”
说罢,青年又转头看向吴一,
“这位小兄弟,能把你的这个飞虎爪借我观摩一二吗?”
“不能。”
吴一脸色有些阴沉,嘴角轻启说道。
青年闻言,似乎有些尴尬,讪笑了两声之后又悻悻的缩回了手,却又将目光转向瞎子。
瞎子身上和脸上满是血污,先前他可能没有仔细看,此时打量了瞎子几眼之后,脸上竟是露出了些许不一样的神色,态度竟是突然变得有些……恭敬起来,急忙伸着头问道,
“这位老前辈……可是当年卸岭力士一脉的居云龙陈老前辈?”
瞎子闻言一怔,当今世上能够认出来他以前身份的人,绝对不超过一把手,这个听上去声音极为年轻的人,怎么能认得出自己那?
瞎子也是心思通透之人,此时听吴一与胖子都没有开口说话,心里也是知道对方八成有枪,所以瞎子颇为客气的回应道,
“都是年轻时候兄弟们抬举罢了,现在您就叫老夫一声瞎子就行了,只是不知道这位您是……”
那青年见瞎子承认了自己身份,立马脸上一喜,抱拳说道,
“察江湖可察之事,晓众人愿晓之理,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就是在下。”
此人说罢,胖子很是恰到好处的冷笑了一声,眉眼中对这个青年,全都是毫不收敛的讥讽,
“好狂的小病秧子啊,说什么知周乎万物,你还真以为当今天下万物,你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胖爷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夸自己的,真不要脸!”
青年闻言看了一眼胖子,也不生气,咧嘴笑了笑。
而瞎子此时却是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才惊道,
“您是百晓生的后人?”
青年见瞎子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顿时挺了挺腰杆儿,露出了一种自以为睥睨一切的气质,笑道,
“百晓生是咱们这行当的祖师爷,晚辈名叫沈金宾。”
胖子闻言又哈哈笑道,
“沈金宾?我靠,这名字好啊,恩沈金宾,神经病,这名字一听就附和你这气质打扮啊!”
叫沈金宾的青年听了胖子的话,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这位死胖子兄弟说的倒是有理。”
胖子立马眉头一皱,他最恨别人叫他死胖子了,怒道,
“小苟日的敢骂你胖爷爷?”
沈金宾却是不再理会胖子,随口对身后的那个外国人说道,
“佩图先生,待会咱们往前探路的时候,就让这位胖兄弟去前面趟雷吧。”
那外国人立马点头答应。
随后沈金宾又看向瞎子,脸上再次露出稍许恭敬的神色,道,
“陈老前辈……哦,对了,你看我这记性,您现在已经与过去彻底的诀别了,晚辈也不好再拿出您以前的名讳了……
恩,晚辈就斗胆称呼您一声瞎爷吧!瞎爷,实话跟你说,我沈金宾除了祖师爷之外就服过一个人,那就是您,当年您的名声可是在我们行当里头太响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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