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符慢慢地烧成灰烬,一道夜风袭来,灰烬纷飞,一粒一粒地飘落在地面上那些血淋淋的尸块上。小庄嘴里发出一丝冷笑,看着一块块被钉子牢牢钉在地上的尸块说“朱砂镇魂,黄符锁魄,地阴钉刺肉,这廖老师还懂这些邪门歪道。跟杀死梁君差不多,用这些迷信的手段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让死者魂飞魄散,永远无法进入六道轮回。廖加文是有多恨梁君和关淮这两人,用的方法。神秘了点,迷信了点,效果有没有,谁也不知道。他也是愤怒到了极点才会选择这种方式吧!把一门心思都寄托在旁门左道上了,真可怜。”
“廖加文从这儿逃了。”我没有理会小庄的话,满嘴鬼神,不能信服,不过,有时候,鬼神的东西应该是人无助的时候,恐惧的时候,最需要依赖的心理需求吧!
我走到房间的最里边,这儿有一扇木窗,窗户上只有框没有窗子。窗子最底的框上滴着几滴鲜血,廖加文显然带着关淮的人头从这儿爬了出去。
我从窗户探出头去看了一眼,窗户后边有一条小路,小路正好通往村子的村口。我再看几眼,村口那边传来一阵车子发动机的响声。
“不好,廖加文要跑了,咱们赶紧去追。”我回身走过来,看到林凡还晕乎乎的摸着脑门。我一把将林凡背起来朝门外跑去,小庄指着地上的尸块叫道“关淮的尸体怎么办?”
“留在这儿吧!这种烂人,没人会碰他的尸体,回头我让关刀他们来替关淮收尸。”我心里急着要抓住廖加文,关淮害死那么多人,还把林凡打伤,谁愿意管他的尸块,喂狗算了。
小庄叹息一声“没有关淮,我去哪把月蓉找回来?”他抱怨着把手中的煤油灯吹灭。紧紧地跟在我和林凡的身后。我背着林凡来到村子口,把林凡放到后座,我赶紧去发动车子。
等小庄坐在副驾驶座上,我踩油门调头往村子外面开去。
廖加文逃跑的时候开得刚刚来的时候快多了,我追了很久都没有追上他。从村子再到桉树林,再到南郊,再回到仙葫区。我们还是没能找到廖加文的车尾,小庄愤愤然叫骂着,他脑袋还流着血,但是看到他精力旺盛的样子,显然比林凡伤得更轻一些。
林凡整个人晕乎乎,从我救了她之后,估计还没清醒过来,任由我们带着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来做啥的了。
我知道林凡情况严重,回到庆州市的时候,我没有急着去追廖加文而是先把小庄和林凡送到医院去。把林凡和小庄交给医生包扎治疗,我开车回到庆州市公安局。进入局里,我看到曹队慌慌张张地正在操场那儿清点公安局内女警的情况,关刀和包大海站在一边看着。
连续死亡了三名女警,加上南婕,都四个人了。整个公安局都被“蛇夫”鲍洛的话吓住了,曹队更是把局里所有的女性警务人物全部叫到局里,让她们聚在一起。谁也不能离开。
女警们不乐意,一个个闹得不行,吵着要回家。曹队这是要得罪人也得把她们留住,看着她们,不能让她们做出一些自杀行为。经过曹队他们对局里女警察的控制,就再也没有女警察自杀的事儿了。
我把关淮对女警察所做的一些事告诉曹队他们,说女警察们都被关淮给迷惑了,催眠了,为了不再让自杀事件升级,得马上对女警们进行逐个排查,还得找一些心理学领域的人来对她们进行咨询和治疗。
提到廖加文的事儿,我想让曹队把关刀和包大海借给我,廖加文带着关淮的脑袋回到庆州市,他一定还有未完成的事情。曹队被女警们吵得烦躁,他也不管我了,我想做啥他都点头。我先让他派人去关淮老家把关淮的尸体带回来,再带着关刀和包大海去追查廖加文。
我们去了廖加文曾经教书的地方庆州市第十一中学,经过了解发现。廖加文他因病提前退休之后搬到校外去住了。我们除了问廖加文的家庭地址之外,还跟学校内的人了解了一下廖加文。
他们对廖加文是赞不绝口,说廖加文是一位好老师,每一年学校评选的优秀教师,他在学生和家长的投票中,总是票数最高的人。
廖加文关爱学生,不仅从学习上,还从生活上,可以说,他把他的学生完全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大爱无疆,无私奉献的廖加文可是德艺双馨,他怎么会干出那么残忍的事儿来?我甚至怀疑我们所追踪的人不是廖加文。如果不是廖加文。他会是谁呢?姓叶的男人吗?我带着疑惑和关刀、包大海来到廖加文所住的苍山公寓11栋三层402号。
廖加文手段残忍,带着凶器,我们在他家门一一把配枪掏出来。关刀去摁门铃,摁了许久,门被一个男人打开。他戴着一双眼镜,穿着一身睡衣。打着哈欠。
“你就是廖加文老师?”关刀把证件掏出来问道。
我看了一眼男人,我还没有仔细看过挟持走关淮那人的正脸,这个男人身形和我追踪的凶手差不多。但眼前这个男人,他看上去病怏怏的毫无精神,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男人把眼镜摘下来说“我是廖加文,你们是公安局的人?你们不是见我吗?怎么?不记得了?请进吧?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薇薇的案子有进展了?都过去那么久了,唉!”
廖加文请我们进屋,我们跟着他进去,他让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给我们一人一杯水。我们心有警惕,没敢河水,只是拿在手里。廖加文坐在我们对面说“薇薇的案子,我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你们能说说吗?找到薇薇了没?哪怕是尸体,我也认了。”
“什么薇薇?”廖加文谈到薇薇的时候,我见到关刀和包大海两人的脸色显然不对,急忙问了一句。关刀靠到我身边低声跟我说了一句。“廖薇薇是廖加文的独生女,不久之前失踪了,他给我们报案,案子过去那么久,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她的下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案子是刑警二大队接受的案子。若不是他提起,我们还真没起来。”
包大海对廖加文说“廖老师,我们这次来不是为了薇薇的案子而是其他案子。”
“你们没有找到薇薇吗?没有找到她,你们跑到我这儿做什么?自从薇薇失踪之后,我大病了一场,我可没有时间陪你们玩,我得休息了。等你们有了薇薇的消息再来找我吧!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谁能告诉我?一个大活人,她就算是死了,她也得有具尸体吧?难不成死在了野外,被野狼野狗给吃到肚子里了?”廖加文神神叨叨地说着,他站起来挥着手下逐客令。
“廖老师,我看你的手臂不是很自然,受伤了?”我盯着廖加文挥动的手问道。
廖加文愣了一下说“我不小心摔了一下,你们赶紧走吧!我受不得刺激,薇薇是我唯一的女儿,她要是活着,早就被找到了。她九成已经死了,我不怪你们没有找到活的,我只是想不明白,活人找不到,一具尸体总不难找吧!哎哟!我没法再说了,心脏受不了。”他摸着自己的心口,面色痛苦。看着就要死了。
“廖老师,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关刀问道。
“没有把你女儿找回来是我们办事不力,但你也不能这么消极…”包大海说完,廖加文怒了,朝他们俩吼道“我消极?你们有孩子吗?你们能体会失去孩子的心情吗?”
“廖老师,你的话是不是有点儿多了?我看你胳膊不是摔坏了。而是吃了一闷棍吧?不知道廖老师对我有没有什么印象?”我朝廖加文说了一句,廖加文看上去很紧张,紧张起来,他得不停地磨叽,让自己平复下来。
以他杀人的方式,他不该这么紧张,面对我们,应该很镇定才对。他如此紧张,无非说明一件事,他把关淮的脑袋砍断后带回家里来了。
刚刚看到他病怏怏软绵绵的样子,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快死的老头,与他接触下来,发现他说话阴阳怪气,加上他的手臂受伤。我感觉他就是我们追击的钉子杀手。
廖加文这么急着把我们赶走,已然说明很大的问题。他身上还背着一个旧案一件心事,我也想到了,他的女儿廖薇薇成被关淮、梁君他们给吃到肚子里边去了。
再从我的记忆中,有些资料太巧合了。何满、施奈莉、陈坚都曾在庆州市第十一中学念过书,我怀疑他们跟廖薇薇是同班同学,而且关系相当的好。我瞪着廖加文,廖加文目光正视着我,丝毫没有畏怯“我没有见过你,怎么?你见过我吗?”
“何止见过?”我冷笑道。
“那我记不得了,女儿失踪了,生死未卜,我呢!到处找女儿,结果落了一身病,记忆力差得很。”廖加文说道。
“你说你摔伤了。我能看看你的伤口吗?”我提出一个要求。
“我一定要给你看吗?”廖加文冷冷地笑着说。
关刀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适可而止,别搞事情。”
“你不给,我们也不能强求你,随你喜欢就好。”我笑道。
廖加文哈哈大笑一声“你们这么晚跑到这儿就为了看我摔伤的地方吗?”他说完把右手睡衣的袖子卷起来让我们看他的胳膊。他胳膊那儿擦伤了很大的一块皮,看上去的的确确是摔倒擦到的伤势,而不是用棍子敲打出来的乌青红肿。
我、关刀、包大海面面相觑。
我没有想到廖加文还真的把受伤的胳膊给我看,我看完伤口看向廖加文,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像是在说。我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你们都误会我了。
我内心感慨了一下,怎么会这样子?我明明朝他敲了一棍子,脑子里,这会儿突然闪现姓叶男人的影子。这个姓叶的男人,连囚鸟都没提到他。他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样?我说了,我真是自己滑了一跤,唉!我的病情是越来越重了。若是可以一跤摔死,那也好了,我就能和我女儿父女团圆。”廖加文把袖子弄回原状,咳嗽一声,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