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医院带着一堆疑问回到胜利招待所,忐忑不安,辗转反侧,一直到天亮。天刚刚亮,我便跟招待所的老板结账。出门坐车去关刀家找了关刀,我得把被陈坚迫害的那位小女孩的医疗费结给他一部分。
听说那个小女孩由于跪在鸡笼内实在是太久了,膝盖已经毁了,后半生都得靠轮椅过日子。我内心更是愤怒,憋着一肚子火气来到汽车站。我连早餐都吃不下,赶早坐上第一辆开往首都的大巴车。
从庆州市回到首都,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钟,我没有回学校而是去秋千瞳她们办公的古宅。秋千瞳可能是故意躲着我。那座古宅内,什么都被清空了。秋千瞳不在那儿,某部门的人也不在那儿,全部都撤离了。
我只在古宅内见到古宅的管理者,聊了几句,他说他也不知道秋千瞳她们搬到哪儿去了,只是告诉我,在古宅办案的某部门是三天前搬走的。
我想过去公安部办公的地方找找看,心里想想,秋千瞳这是明摆着要躲着我,除非她愿意见我,我真没法去找她们。秋千瞳在庆州市的时候。跟我有说有笑,聊着火云花的案子。我真没有想到,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才多久的时间,把我搞得一肚子火气。
某部门的人都是警队的精英,我没法和他们较劲。林凡落入秋千瞳手上。她为秋千瞳做过那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想着,秋千瞳应该不会怎么对待她。林凡在办案的时候频频和囚鸟接触,她或许受到了囚鸟的缘故,秋千瞳才会铐了她。
我想通了之后,找车回到了学校。暑假期间。我的室友们都回家去了。沈奕他是本地人,他人还挺勤快,每天都会跑学校图书馆看书。我回来的时候,他正好在躺在宿舍内睡下午觉,手里还端着一本龙勃罗梭写的犯罪人论。
我回来的时候惊醒了他,他打着哈欠眯着眼睛望着我说“你咋回来了?怎么样?庆州好不好玩?在家实在太无聊了。我都想去庆州找你玩玩,听说那边的海滩不错。”
“海滩?”我懵懵地说,在庆州市被犯罪者折腾得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哪来的时间去逛海滩?忙着追凶破案,我都忘记庆州市离海不远,属于一座海滨城市了。
沈奕看到我满脸的疲惫,他爬下来床来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说“怎么样?找到关淮了吗?”他也就自己一个人在宿舍,居然还跑去打开水。我看到他桌子面前有不少方便面渣子,看来他午饭都是在宿舍这儿凑合吃几口泡面。
提到关淮,我把行李扔到床前的桌子上,坐下来躺在床上,赶了那么久的车,屁股疼得不行。休息了一下,我才苦笑道“找是找到了,不过人已经死了。”
“眼睛被挖走了吗?”沈奕兴致勃勃地朝我问道。
“嗯,如你所愿。”我说完,沈奕一拍大腿叫道“看来我还真猜对了。关淮他和那个案子有着很大的联系。袁圭,咱们俩一起跟踪这个案子吧!我们一定能把凶手挖出来。”
“你也太闲了吧?这个案子,你凑啥热闹呢?你别管了,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我说。
沈奕笑嘻嘻地说“我答应过你了,不是吗?再说了,我一直等你消息呢!只要关淮和这个陈年旧案有关,我就下决心帮你一起破案。袁圭,你别那么小气。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了,我犯罪理论课程没有你成绩好,格斗课、体育课我可比你强一些。”
我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我看他没事就会跑到学校来而不是趁着暑假去旅旅游,他不是为了来这看书而是在等我从庆州市回来。
我对他感到无语,人或许就是这样子了,一旦对某种事物感兴趣,兴趣一来,陷入进去,多半会无法自拔。男女之间的爱情也好,我们这些刑警学院的学生对案子的痴迷也好。
沈奕见我没有什么反应,他笑眯眯地说“喂,别这么不给面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关淮竟然和旧案有关,他眼睛也被挖走了。那我又想到了一个人。他和这个案子有着不少的联系,你要不要猜一猜这个人会是谁?”
“猜不着。”我郁闷地说了一句,我脑子已经够累了,再伤脑子,我可要休克了。
沈奕哈哈笑道“这个人的名字叫陶工,他是个园丁花匠。曾在我们学校干过一段时间,和关淮关系还不错,听说是关淮的一个老表。那件案子发生之后,他也离开了我们学校。反正,不管他和案子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凶手要找的十双眼睛之一,我吃定他了。”
“你找到他在哪了?”我没有想到沈奕的消息来得那么快,不由得坐起来问了他一句。
沈奕一脸坏笑地说“人是没有找到,不过快了,我再去溜达溜达几圈就能见到他。放心吧!我能看好自己,绝对不会乱来,一旦有什么发现,我绝对会先跟你聊聊。我一旦有什么发现,我会回到这儿找你。陶工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找到他,我们便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这对你来说,绝对是好事情。”
“行,你都自己下定决心了,我拦着你也没意思。不管怎样,千万得小心,凶手的手段很残忍,他发现了你的话,说不定会杀了你。”我故意说得严重点。看他会不会打退堂鼓。
沈奕站起来做了几个准备活动说“挖眼狂魔,来吧!我们一决死战。”说完之后,他立马恢复正形,告诉我说,他今晚得陪家里人吃饭,先回去了。他回去了也好,这么一来,宿舍内清静了。
等沈奕收拾东西离开,我重新躺在床上,喝了一口白开水,浑浑噩噩地躺了几个小时。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我起来洗了个澡,饥肠辘辘,想着去弄点吃的再去老舅家坐坐。宿舍的门被一个年轻人给推开了,他朝宿舍里边轻声问了一句“袁圭,在吗?”
“我就是袁圭,你哪位?”我眯眼看着门外站着的年轻人,年轻人打扮得还挺潮,白白净净,穿着一件白色恤,一条小皮裤,一双擦得铮亮的褐色皮鞋。他的头发梳得很顺滑,四六分,很潇洒。很帅气。个子不高,瘦瘦的,年纪在20岁左右,一脸稚气,语气温和,怯生生还有点怕人。
“我…我叫…陈易炫,秋姐她…她派我来找你。”男人在门外说了一句“请问,我能进去吗?进去跟你聊聊。”
“速度还真快。”我冷笑一声,我知道秋千瞳会来找我,就算她不来也会派别人来。我也才刚刚回到首都不久,她消息真灵通。她搞出那么都的事儿,让我对她产生了一丝恐惧。她的心思好难猜,根本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可能会把我害死也不一定。
当然,我发现她们从古宅内搬走之后,我便等着她的消息了。我扫视一眼门外的男人,她居然派一个那么年轻的人过来,我笑道“进来吧!我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你自便。”
“没事,没事,我很随意,很随意。”陈易炫一面说着一面走进我的宿舍,模样很拘谨,看不出他有多随和随意。
陈易炫拿着一份资料递给我说“我是为了一个案子来见你,你先看看。”
“什么案子?”我接过陈易炫手中的资料问了他一句。
他朝我微微一笑说“一宗猛兽袭人的案子。地点位于首都新城区里街,时间在九天之前,一头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猛兽闯入了居民莫水清家里,把他们一家四口全部咬死。具目击者称,这头猛兽长相极为恐怖,浑身的长毛,手和脚很大,脸上长着鳞片,牙齿很长,眼睛红通通的如同两个大灯笼。有人说是猩猩,也有人说是野人,具体是什么?根据进入案发现场勘察的刑警报告说,案发现场确实出现巨大的脚印,也找到了关于行凶者的毛发。”
“就这些了?”我望着陈易炫说,猛兽袭击人的案子,还弄得这么精彩,这让我很无语。目击者所说的话简直就是放屁,世界上哪有他们所说的兽类,总不能是从山海经里边跑出来的凶兽。我暗暗想着,秋千瞳也是搞笑,居然让我去调查这种案子。
陈易炫支支吾吾地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可以先看看资料。”
我白了一眼陈易炫,翻开手中的资料,资料内容正如陈易炫所说。几天前,居民莫水清家突然冲进来一头猛兽,猛兽杀害了他们一家四口人。时间是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目击者是三个半夜从酒馆喝酒回来的醉汉。
猛兽杀死莫水清一家之后,它没有停止伤害人。三日前,同样位于新城区的里街,从工厂上夜班回家的黄倩莲、朱美辰、马爱丽三名女工人经过一片杉树林的时候被猛兽偷袭,三人尸体被啃食,三颗人头被咬下来,一颗挂在杉树上,一颗埋在地下,一颗则被咬开变成两半。一半丢在不远处的一口老井内,一半则扔在工厂附近的垃圾桶内。
案发现场发现了大量的巨大脚印,还有诡异的黑色毛发。
除此之外,犯罪现场还留下了一张“火云花”的卡片。
火云花卡片上面简单暴力地写着三个字杀无赦。
我看到这儿,内心一阵冷笑,总算是清楚秋千瞳的用意。
再往下看,经过调查,受害者均是无辜百姓,没有前科,都是安分守己的好市民,他们接二连三地遭受诡异的猛兽袭击,这件事已然整得居住在里街的居民人心惶惶,不停地给当地派出所施压,希望尽快找到这头嗜杀的猛兽,替死者伸冤。
然而,派出所的刑警队倾巢而出,一点收获也没有。脚印和毛发,鉴证科的人也没有给出任何结果。最可怕的是,这头猛兽在里街广场上用死人的血写了一份杀人预告,它会在明天晚上杀死一名居住在里街,名字叫“陶工”的园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