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我疯狂,堕落,痛苦,嚎咷痛哭,几乎经历了这世上所有的绝望,而这绝望绝非是装出来的,只因就在一个月之前,我真的已经完全失去了一切,银川之战。那一副副凄惨的画面、一段段令人痛苦不堪的回忆,我完全不想提及,不想想起,但这该死的‘第七式’,却逼迫着我必须清清楚楚的回忆起那一切,一遍一遍的,将我置于死地,置于无限的痛苦之中徘徊…
只是又回想起了这些,我的眼眶已不禁湿润了起来。
见我陷入沉思,媪突然开口说“小马,你也别太自责,这些日子我知道你受尽了委屈,但终究是为了大事着想,如果我们真能成功反击,你必是头功!”
媪说着朝我嘿嘿一笑,陈薇赶紧又不明所以地问“媪,师傅,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这,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嘿嘿,陈薇。实在是抱歉,我们确实对你隐瞒了太多,你们跟我来吧…”
媪说着转身就走,跑过来几名天行者,赶紧小心翼翼地搀扶住了都受了重伤的陈薇、空大师我们三个,跟着媪一路前行。
一边往前走,媪又一边说道“陈薇,还请你不要怪我们,这也是无奈之举。你也看到了,自从银川一战之后,表面上的天诛府已经彻底不复存在了,除了你们这些劫后余生的少数核心人员之外,我们的大批精锐干部,都葬身在了银川…正因如此,这一次我们利用天诛府这座废弃的秘密分部基地重振声威,才故意不敢通知你们…”
“这是为什么?”
陈薇问完,我答道“理由很简单,像是陶璟慧你们这些人,都曾是天诛府的新生代核心力量,银川一战你们虽然侥幸存活下来,但庚辰心思缜密,绝不会对你们置之不理,甚至可能到处搜寻你们的下落,偷偷跟踪观察你们…你们在各地集结人马、成立一个个小的反抗组织对抗邪魔,这倒还好,毕竟都是些小角色,庚辰大可不理会你们,一定意义上也能保你们的命;可如果你们这些曾经的天诛府干部又突然凝聚到一起,庚辰必定起疑,那样的话我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得已装疯卖傻度过了这一个月的时间,我是天诛府名义上的府主,可以死,可以失踪,可以一蹶不振。但在我们没有准备好反击之前,我绝不能再次出现在世人的眼前,这会引起庚辰对于整个天诛府的怀疑…”
说到这里我一阵苦笑,看了看身上肮脏破烂的衣服,不觉有些尴尬。
前面带路的媪回头扫了我们一眼。笑了笑说“陈薇,这事儿你还真别怪你师傅狠心,他对你们见死不救,自己恐怕比谁都痛苦,可他是为了大局着想。毕竟眼下这基地对我们太重要了…”
“可是,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反击?”陈薇又问。
媪回答说“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之所以不敢公然反抗,只因时机还未成熟…哎,小马身上的咒术还没化解,传说中叶凌秋的第七式‘天下殇’也没悟透,而他,也还没找到…”
“媪,这也正是我想问的。都已经一个月了,还是没有他的下落?”
我一问,媪摇了摇头,没等再说话,却听到了正前方的一个铁门前。
媪一边往铁门的密码锁上输入密码。一边头也不回地对媪说“这是新天诛府最核心的实验区域,关系到整个反攻大计划是否能顺利进行,如果在我们的计划准备好之前,这里被摧毁,那一切都完了…”
它说到这里。就听从铁门的密码锁上传来一个电子女声--
“数字密码输入正确,请核实语音密码…”
听到这话,媪把嘴凑了过去,念叨了起来--
“你吗,你吗,你吗是个花梨豹,花梨豹,孵小鸡,你吗是个小逼…”
这密码让陈薇我们都很尴尬,虽然我的身上完全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可我还是拼命地抬起了脚,狠狠往它屁股上踹了一脚,骂了起来“媪,你他妈有病啊?这么重要的实验室,你弄得这他妈什么狗屁密码?”
媪被我踹得直咧嘴。揉着屁股吼道“你懂个屁啊!就因为是最重要的实验室,所以密码才一定要特别才行!这可是哥们儿苦思冥想之后才想到的密码,万一这基地真被攻击了,庚辰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密码会是这样的…”
媪正颜厉色,说得很有道理似的。而就在这时,那扇厚重的铁门‘呼啦’一声就拉了开…
铁门已拉开,先从里面‘呼’地一下冒出了一层白烟来,吓得陈薇和空大师连连后退,媪摆了摆蹄子说“别害怕。既然你们已经来了总部,就跟着一起进来吧…”
说着话媪第一个迈步走了进去,我赶紧也带着陈薇和空大师跟了上去。
一进了门,就见那硕大的实验室内灯光昏暗,四面方到处都是烟雾缭绕一片白茫茫的,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就在这时,后面的铁门已‘嘭’地一声再度紧紧闭合,吓了陈薇一跳,没等反应过来,忽然就听一个浑厚地声音从正前方的烟幕之中传了出来--
“玄龟。你回来了啊,难道你这么快就悟透了叶凌秋的第七式功法?”
“还没有。”
我耸了耸肩,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边往前走,一边撇了下嘴说“功法倒是还没参悟。不过现在恐怕不回来都不行了,因为我贸然出手的关系,基地的位置恐怕已经暴露了…”
“这可就难办了…”
一声叹息从烟幕之中传出,我紧接着又问“龙马,我那把扇子怎么样了?”
“有些难度,虽说从成效来看,将我的妖力不停注入白泽扇中,确实可以催化扇中白泽破解女娲封印,但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行…”
那话音没等落下,突然就听见一阵清脆地马蹄声从烟幕之中传了出来,根本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呢,霎时间就听‘呼啦’一声,一个巨大的龙头已从眼前烟幕中猛地钻了出来,直扑向了我们…
那龙头钻出来得太快,一时半会儿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不单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吓得陈薇和空大师一声惊呼,双双‘噗通’一声就跌倒在了地上,逗得媪直笑,朝着神情惊慌地陈薇和空大师说“啊哈哈哈,你们害什么怕呀,如果我们在这儿养了只吃人的怪物,还会把你俩带进来吗?”
媪说话时,那‘龙头’整个身体已完全暴露在了我们的眼前,那不是一条龙,却是一匹长着龙头和龙尾的…马…
那高头大马通体雪白,身披银鳞闪闪发光,首口鼻目须皆如龙形,喘息如吞云吐雾,头上一双纹着金色咒文的长角如鹿,身上的鳞片上仔细一看,更刻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卦之相…
“你们别怕,它是龙马…”
我抚了抚那龙马的龙头,又回头朝着慌张不已地陈薇和空大师笑着说“马身长尺为龙。是为龙马,这龙马便是传说中背负河图献给天帝太皞的神使,除此之外,更是我降魔龙族马氏的先祖,按理说,连我都得叫它一声老祖宗呢…”
听我说完,龙马哈哈狂笑了起来,鼻孔喷出两道烟幕,又摆了摆龙头说“玄龟,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敢做你的老祖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