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荔穿着一袭深色的长袍,有点象古时候的官服,这颇具古代气息的衣服为她那恐怖的死相更增添了浓烈的一笔。窗外电闪雷鸣,屋子里就好象在放幻灯片一样,每次闪电的时候就能看到那触目惊心的场面!
他觉得脑袋里的血管开始不断的涨大,似乎要涨破他的头颅直冲出来,眼前的一切远远不是恐惧或者害怕就可以形容的,张荔那苍白的脸在闪电中若隐若现,死不瞑目的双眼渗着血水,空洞的看着他,眼前的黑白特写刺激着他那几近崩溃的神经,每一次惊雷落下,他那脆弱的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空气里到处弥漫着血的醒味,浓烈的死亡气息充斥着每一处角落。
“啊!~~”他狠劲的拽着自己的头发,双眼紧闭,头深深的埋了下去。他彻底的崩溃了,恐惧象烈火般灼烧着他每一根神经,如果面前有把刀,他肯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解决自己的生命。
“电话~电话…。等着我打电话!”他显然已经有些神经错乱,他慌张的,颤抖的四处在口袋里翻找手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竟没有找到手机。
“妈的!该死的手机!跑哪里去了!”他愤怒的,颤抖的埋怨着,右手狠狠的砸向了大理石瓷砖的地面,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的急躁和恐惧已经到达了无法承担的地步,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
不过多久,他终于从口袋里翻出了手机,翻开手机盖,屏幕上散发出蓝色的光芒,映衬在他脸上,显得异常的阴森和诡异,如果面前有面镜子,他一定会被自己现在的样子吓倒。手指剧烈颤抖着,他按下了120,手机里在传出一阵盲音后,传出了甜美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询再拨!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询再拨…”声音反复在房间里回荡着,他按掉了电话,重新再拨,结果还是同样的结果,接着他又拨打了110,但是都被告知是空号!眼前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了常识可以解释的范围,他几近绝望的,恨恨的砸出了手机,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手机并没有象想象中那样坠落到大理石地板上应声碎掉,而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难道是砸到了什么质地柔软的东西所以没有声音?”他这样想着,这个时候又一道闪电霹下,张荔的惨相又一次在他面前闪过,也就在这时,他猛的一机灵,心往下一沉,然后顺着刚刚丢掷手机的方向爬了过去。
他碰到了一双脚,脚上穿了一双塑料拖鞋,脚的温度非常的低,冰凉而且僵硬,顺着向上,他摸到了一双手,手成拳状,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握的很紧,手上沾满了粘稠的液体。有的液体已经干涸,填满了指缝间的空隙。突然他碰触到了那右手上的一枚戒指,这是个很粗的戒指,上面镶嵌了一颗球体。摸上去十分温润光华,他认得这枚戒指,这是当初父亲送给母亲的祖传的戒指。他战栗着,呜咽着,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不要让他再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的手颤抖的向上伸去,试图查看母亲是否还有鼻息,慢慢的他碰触到了母亲的额头,顺着向下,想要试探母亲的鼻息,不想却在母亲的脸上摸到了两个洞,洞很深,周围都是粘稠的液体,洞里好象有些稠腻而又滑动的东西,他不确定,也不敢确定是什么,直到他摸到了鼻梁,那两个洞正好对称的分布在鼻梁的两侧,他的手刹那间象是被刺痛般收了回来,恐惧马上象疯狂滋长的藤蔓从头到脚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轰!”一个响雷打下与之相伴的是一道夺目的闪电,这道闪电仿佛一把利刃撕裂了天空,将这大雨瓢泼的黑夜照的如同白昼,借着这道闪电他赫然看到母亲的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双眼已经被人挖去。只剩下两个血淋淋洞…
数小时后…
“左先生,我想知道今天晚上您是几点钟到家的?”问话是一名长的消瘦的警察,压的低低的警帽下边是双深邃的眼睛。
左皓左手上夹了根暗红色滤嘴香烟。香烟的尾端已经蓄了很长一段烟灰,烟随着香烟的缩短在悠悠向上冒着,左皓全身已经湿透了,显得十分狼狈,身上和腿上沾满了黄泥桨子,衣服牢牢的贴在他的身上,甚至可以看的出他那健美的肌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他不停的颤抖。空洞的眼睛里似乎失去了焦点,变的涣散而浑浊,污浊的泥水顺着发丝滴了下来,坠落在地板上与干涸的血迹混在一起…
周围不时的闪起闪光灯刺眼的光芒,几名警察在紧张的勘测现场,不时的还传来几声窃窃私语的交流声。
问话的警察见左皓似乎没有听到,他提高了音量:“左先生!”
左皓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似乎还沉溺在极度的恐惧之中,他一直深深埋着头,不敢再看尸体一眼。手上的烟不觉中已经烧到了滤嘴,但仍然时明时暗的亮着火星。
“左先生!”警察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试图唤回分神的左皓。
似乎被突然惊吓到一般,左皓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并随手丢掉了手上的烟蒂,胸口不断起伏着,传来粗重的呼吸声,那张他坐过的凳子也应声倒在了地上。
周围在现场取证的警察不禁的停了向来,都转向了左皓那边,观望有什么事情发生。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那警官似乎没有想到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会对左皓带来这么大的惊吓所以他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不好意思!我人不太舒服,所以您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左皓打断了警察的解释。
这警察姓王,是这个地区的刑侦队长,本来按照程序是应该请左皓回警局录口供的,但是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见过这么多血腥场面的人也不禁冒出了冷汗,甚至有种想吐的欲望。刺目的鲜血从一楼的楼梯劲头延伸到门口,两具女尸倒在血泊中,原本白皙的肌肤在深红血液的村拖下显得有些恐怖和诡异。那具较老的女尸,双眼已经被挖去了,两个深深的眼洞里流出了暗红色的血和一些颜色较浅的浓稠的液体。眼眶周围的肌肉似乎有种凹陷的感觉,显得有些皱皱巴巴的,血水顺着脸流到了脖子上,双唇上已经没有了血色,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似乎觉得她在微笑。而且笑的比较得意,高兴甚至有几分狰狞。唇脚有些微微上扬。但是验尸官却说她是死于心肌梗塞。让人更费解的是,这具女尸的双手呈拳状,双手里似乎握住了什么东西,但却怎么都掰不开,一般只要稍对腕部施力就可以强制令手掌摊开的,但是她的双手却象钳子一样,怎么都无法打开,双手上沾了鲜血,初步可以推断她是在死前自己挖去了自己的眼睛,但是在死前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要用挖去双眼的方法来逃避她所看到的一切?
无独有偶,那具较年轻的女尸,经过检查后,发现也是死于心肌梗塞,而且根据两具尸体的倒向,以及年轻女尸的眼睛瞪视的方向来看,她死前一直惊恐的瞪着老年女尸的方向,也就是说她及有可能是被她婆婆吓死的!但是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她婆婆应该是死于她之前,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又怎么“行凶”呢?如果是因为她回家后看到婆婆的尸体因惊吓而死亡,常理来说,一个人晚上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灯,也就是说她应该在一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她婆婆的尸体了,但是根据尸体与门口的距离来看,却不是这样,而且在她指尖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皮肉组织,在她婆婆的尸体上发现了几条新鲜的抓痕,年轻的女性死者生前有明显的挣扎痕迹。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一个活人又怎么跟死人搏斗呢?
这所有超出常理的的现象,让他们推翻了一个又一个的猜想,王队长把希望都放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左皓身上,希望他能够提供有利的线索帮他们解决眼前的问题。但是左皓可能是由于惊吓过渡再加上极度悲哀,所以他象一滩烂泥般只是呆呆的瘫软在沙发上,哪里都不想去。再加上在这个城市他又举目无亲,现在又这么晚了,如果把左皓带回警局,那谁又来处理尸体呢?所以思量再三,他决定先简单的了解下情况,任何待到左皓处理完后事,稍微平静的时候在让他到警局去做一分完整的笔录。
“我想知道您今天是几点到家的?”王队长又一次问到。
左皓似乎非常不愿意回想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深吸一口气:“大概7点左右!”
“7点?现在已经快11点半了!我想知道您为什么到现在才报警呢?而且不是用的手机报警,是用公用电话抱的警。我们在现场找到了您的手机,是因为当时惊吓所以才将手机遗忘了吗?”
“哼!~”左皓冷笑了一下:“如果我说我用手机报过警但是被告之是空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