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画

作者:夜月幽蓝

孙俊泽皱了皱眉头,这刺激的味道令他浑身不适,正欲开口询问,猛的转头,却见到左皓面如死灰,失神的眼眸里没有了半点神采,眼光涣散,聚焦在那飘动的窗帘上,一动不动。

 孙俊泽不禁大骇,顺着他的眼神望了过去,但是除了那洗的泛白的窗帘,却是一点异相也未见到。“你…。。你怎么呢?”狐疑的问出这一句,左皓猛的一震仿佛刚刚从梦中惊醒,只是嘴里话不成句:“风…。风…”颤悠悠的伸出指头指向了窗帘,却是只结结巴巴的吐出了一个字。

 “风?”孙俊泽疑惑的望了望左貉又望了望窗帘,不明所以,只是左皓那失魂落魄的神情令他心神不宁,偏偏左皓又半天说不清楚,弄的他是心急火燎,忐忑不安。

 “呼~~~`”的一声,从窗外刮进一阵风,比刚刚的微风要强劲许多,这一次不仅是窗帘,连二人的发丝也一并在风中乱颤。风起的那瞬间,左皓惊惧的瞪大了眼睛,似乎预见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将会伴随着这阵狂风出现。现在已经是初冬季节,狂风带着阴冷还夹杂着些细小的沙石刮了进来,与窗帘摩擦出“呜,呜…。。”的声响有如哀怨的女声,如泣如诉,孙俊泽没象左皓那么紧张不过也被这突然大做的“妖风”吓了一跳。

 窗帘被高高的掀起,猛烈的抖动着,透明的玻璃窗随着窗帘的扬起露出了“本来面目”但就是在左皓看到那露出的窗户的时候,不禁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似乎要瘫软下去,腿脚无力。原来那玻璃窗不知道什么时候破碎了,左下脚一个碗口大小的洞,洞的四周是许多裂痕延伸开去。

 感觉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左皓不禁深深吸了口气,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嗅到了那种刺激而又难闻的味道,怀疑是错觉,他**了几下鼻子,在吸入几口腐败的气息后,他直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十分难受。

 孙俊泽子到左皓奇怪的表情,猜想他也一定发现到了这个问题“你闻到呢?”他的话很轻,仿佛屋子里正有人熟睡,深恐会吵醒一般。左皓缓缓的点了点头,确定这屋子里确实是散发着一种难闻的味道。

 四处打量了一下,二人站在原地也不敢贸然行动。这个时候,风小了很多,那股味道也似乎淡了些,再次**了下鼻子,左皓试图寻找这怪味的来源,就在这个时候,某样东西闯入了他的视线:地板---床前的那块地板。

 当初搬进来的时候,除了客厅,起居室,厨房,卫生间是铺的大理石外,本来是打算将三间卧室都铺上地毯的,但是母亲坚持不肯,说那东西太贵,而且很不耐脏,清理起来十分麻烦。考虑到大理石冬天有点阴冷的原因,因此就在母亲的房间里铺上了木质地板,这是一种三层双扣的地板,耐滑,耐脏,其实远比地毯的价格要高出许多,当然只要母亲喜欢,所以当时他什么都没说。木质地板的颜色有些深,鬃灰色偏点红,在床边的那片地板上似乎有些细小的白色粉末,和一些暗褐色的块状物体,因为地板颜色比较深,再加上物体的体积比较小,所以不容易觉察。

 左皓发现这一点后边便弯腰下去查看,白色的粉末很细小,但却不似盐,比盐的颗粒要大,而且是软的,放在掌心,凑近鼻子嗅了嗅,散发出一股十分恶心的味道,那暗褐色的块状物体大小不一,大的有块糖那么大,小的却和白色粉末不在伯仲,同样是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只是手感有些奇特,捏上去似乎有点韧性,有点象向晒干的肉干,但是又时候矛盾具有粉末状的“体制”有如风化的石头一般,很容易变成粉末。

 床是靠着墙放的,墙上正是那扇坏掉的玻璃窗,床单比较大,因此有四分之一耷拉在一侧。正当疑惑的左皓准备起身的时候,又一阵风吹了进来,床单也随之轻轻摆动,床下,露出白布一角,左皓心中一惊,撩起耷拉在床边的床单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边的孙俊泽好奇的俯身下去,当他看到床底下的东西的时候,也不禁一个趔趄,向后倒了两步,感觉腿脚发麻,吸了口凉气。

 这床底下到底是什么呢?居然是那具尸体!谁也想不到,以为失踪的尸体会安然的躺在床底下,而且这尸体看上去十分怪异,记得前两次来的时候,尸体已经俨然变成了埃及木乃伊一般的干尸,虽然这事情十分离奇,也没有任务人经过任何处理,但是她却实实在在的变成了干尸没有了一点水分,亦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而眼下这尸体却又不知道为何跑到床下,并且已经腐烂了,尸体大致还是完整的,腐烂的程度不厉害。那白色的裹尸布一半耷拉在尸体上一半压在尸体下。肮脏得早已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二人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事情的发展百转千回,总是在意料之外,杀的你措手不及。如果那厉鬼想要利用这尸体害人,所以才令其不腐,但是为什么现在却腐烂呢?难道厉鬼放弃了这尸体呢吗?又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多久之后,二人才回过神来,楼下的许冰诺见二人进房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出来,而且没有了一点动静,不禁捏了把冷汗,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她不安的在门口踱起步子,皓齿一咬:“如果再过5分钟他们没下来,我就冲上去!”

 楼上卧室里,回过神的二人已经是冷汗淋漓,窗外的风透过窗上的洞吹了过来,一阵哆嗦,感觉凉透了。

 颤悠悠的从床底下拖出尸体,两人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只是这腐烂的味道太过刺鼻,无奈二人大气也不敢喘。左皓的心情复杂极了,又是疑惑,又是恐惧,又是痛心:“母亲这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最后这么含冤走了,现在连尸首都不全,我这个做儿子的竟然让母亲的尸体就这么放在这里被腐蚀和啃食…。。”一边想着,一边悲从心来,竟然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鼻子发酸。

 床下的光线比较暗,所以看的不很清楚,狲俊泽知道左皓的心情的很糟糕,却是蹩脚的说不出半句合适的话来安慰,他望了望伯母的尸体,这一下才是看的清清楚楚,尸体有半边腐烂的比较厉害另外半边到是还比较完好。尸体上覆盖了一层白色的粉末状物体,说是粉末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它们并不是十分干燥,更象是一些斑点,牢牢附着在身体上,白色的粉末分布不均匀,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也并非是一整块一整块的斑迹,有如雪花点一般,不过是分散密集和疏松的区别罢了。

 在比较完好的那半边尸体上,肩膀上似乎缺了些肉,只是伤口有些奇怪,不是被撕扯或者切割下来的,好象是…

 “噗通!”一声,将二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朝门口一看,许冰诺正脸色惨白,捂住了嘴巴,惊恐的靠在门上,眼睛直直的瞪着地上的尸体,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怎么上来了!”左皓从地上站了起来,慌忙把许冰诺扶了出去。将许冰诺送进孙俊泽的车里后,他又折回了卧室,将那肮脏的裹尸布塞进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中,然后从柜子里重新找了块白布将母亲的尸体包裹起来,仿佛想到什么,他又卸掉白布,从荷包里掏出一打符纸,按照张天师的嘱咐贴在头,手,脚各处。

 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了,如果再有耽搁,就无法敢在12点的时候将尸体火化。收拾了一下悲伤的情绪,左皓和孙俊泽终于抬着尸体出了别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因为气味逼人的原因,刚刚出别墅门,孙俊泽脚下一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抬着的尸体也随之左右摇晃查点摔在地上。心有余悸的许冰诺看着这一幕,又一次差点叫出声来。

 司机以为这尸体很重,在看到孙俊泽快要摔倒的时候便从车里跳了出来,想去帮把手,好在许冰诺看情况不对,十分迅速的冲了出来将司机拦了下来。孙,左二人这才长长舒了口一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叫司机不用帮忙。

 司机被他们这“过激”的行为吓了一跳,越发觉得这尸体有问题,狐疑的上了车,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二人的身上,望着他们将尸体放进了车的后仓中。隐隐的,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腐烂的气息,不十分确定,但是弄的全身发毛。

 为了驱除这种恐惧,司机下意识的扭大了收音机的音量按扭,柔和的音乐缓缓而出,却在尸体装入车的那瞬间受到了波动:“•;#¥…*”传出了一阵错乱的声音。这声音不似人声,更不是因为“跳台”而发出的不稳定声,总之十分诡异,和那天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有些同样的感觉。

 四个人都僵在原地,等待着那声音“恢复人声”“嘶,嘶…。。”几声后却是再没有了半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