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11点45。殡仪馆的年代有些久远,可能是颜色长时间被雨水冲刷的原因,所以呈现一种苍白的土黄色,墙壁上有些小小的细纹,透着一种破败和荒凉。听许冰诺说这处殡仪馆很早就存在了,以前是座坟场,后来改成了殡仪馆,当时也只是换了个名字,增加些焚化和尸体存放的设备。本来去年听说是要重修改建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迟迟没有动工。
可能是中午休息的时间,所以大门没看到人,左皓和孙俊泽抬出母亲的遗体,付过另一半钱后,司机马上发动引擎一溜烟的跑了。
许冰诺抱着黑布裹着的遗像,手里还提了了黑色的塑料袋,里面放了些钱纸,香烛之类的东西走在前面。左皓和孙俊泽则是抬着尸体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后面,心里都缀缀不安起来,怀里的尸体散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强烈的腐败气息直冲鼻间,让人的胃里掀起一次又一次的波澜。如若过会殡仪馆内的人员对尸体起疑,而检查尸体。那么该如何搪塞过去呢?怎么看这都不象是一具“正常的”的尸体,而且腐烂到这种程度的时候才来火化,也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太阳已经爬到了正空中,看来快到12点了,眼下没有退路只有硬着头皮上了,过会也只能见招拆招,随机应变了。
二人抬着尸体进入大厅的时候,终于有人迎了上来,是位年纪在3岁左右的女性,身着一深暗蓝色的职业服装。“不好意思,现在是午休时间,如果…”“我们事先已经约定好了。您可以查一下记录。”孙俊泽强行压下恶心感说到,如果再多吸几口这种味道。他一定会吐出来。
那工作人员似乎也嗅到了一股恶心的味道,嫌恶般地皱了皱眉头,撇了撇嘴,回到前台,在电脑键盘上一阵敲打。然后拨了通电话,也听不清楚是在说些什么。
“您先这边请,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对遗体进行些简单的处理,请先在这边等候。”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缓缓地说到。
“不必了!我们不需要对遗体进行化妆的服务,只希望能够准时火化。”左皓断然说到。
工作人员斜眼瞟了左皓一眼,心里嘀咕着:“这人看起来一表人才,这么小气,而且一点孝心都没!”这个时候。从左边地一扇门里走出来两个身材比较壮的男子,同样穿着一套蓝色的工作服,不过衣服的颜色略浅一些。他们从左皓和孙俊择手里接过尸体。二人犹豫了一下。递过了尸体。
“你们就是小韩介绍来的朋友吧!”这时候又走出一个人,长地肥头大耳。圆滚的肚皮。嘴上油光直冒,看来是正在吃午饭。
瞧他如此“富态”的体态。众人猜想可能是个小有权利的人物。
“张经理好!”那女工作人员说到,另外两个也随声喊到。
被叫做张经理的胖男眼眯成一条缝,笑的象个弥勒佛。“呵呵,早上小韩打了电话过来,我就一直在等你们了!”张经理一边说着,一边递过去了一根烟。左皓和孙俊泽摆手婉拒了,冷冷的没有一点表情,心里却在想着:这许冰诺找的朋友还真不赖,连经理都出来点头哈腰。不过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时间问题。
张经理碰了一鼻子灰,仿佛这才想起来对方是家里死了人,马上收去笑容,换了一脸哭丧地表情,仿佛比自己死了亲妈还难看。
那两个抬尸的工作人员闻到了异样的腐烂味道,但是看到经理和来人很熟,也就把疑问压了下去,向右间地一间房走去,准备把尸体安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棺木内。
事情地发展还算顺利,因为有张经理地帮忙,所以殡仪馆内的人员只是简单地检查了下尸体的死亡证明,并按照左皓他们的要求没有卸下那层裹尸布,准备和尸体一同火化。棺盖盖上后,四个工作人员抬起棺材向焚化炉走去,按照当地习俗,本来应该是长子在前,手捧遗像,其他子女按照长幼,抬着棺材走在后面,但是因为只有左皓一个儿子,所以也便省去了些程序。
孙俊泽和许冰诺则走在最后,上次焚尸的时候,许冰诺不在现场,她虽然不如孙,左二人紧张,但是殡仪馆那种特有的死气却令她不禁的不安起来。
深恐上次的情形会出现,左皓和孙俊泽密切的注意着棺木内的一切动静,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他们看来却显得十分漫长,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五十八分,离十二点还有整整两分钟的时间。
棺木中一直没有动静,没有出现上次敲打棺材盖的敲击声,也没有任何的异动,但是二人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上次的发生的一切,仿佛就在昨日,那种指甲尖划过棺木的尖锐声,任任何人听过一次,绝对不会有听第二次的欲望。
许冰诺按照之前左皓的嘱托,开始抓起塑料袋中的钱纸,漫天挥洒起来,浅黄色的纸钱随着初冬的寒风在四周飘洒起来,象极了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幽灵,随时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俯冲下来,撕断活人的喉管。
焚化炉里的火被吹的猛然大做,呼呼做响,仿佛知道有一道可口的点心即将送到自己腹中一般,显得十分兴奋。只是沉重的死气伴着风从炉火中席卷而出,随着一阵阵黑色的热浪,扑在人的脸上,感觉异常的压抑了不安。
终于来到了焚化炉前,棺木内依然没有丝毫动静,但是他们身上却出了一身冷汗,手脚发凉。
已经快12点整了,工作人员打开了棺材盖,正要从中取出被白布裹着的尸体“呼”的一声突然狂风大做,连原本晴朗的天空也不知道何时飘来了一片乌云,将阳光遮的严严实实,沉闷的雷声,象极了一声声低吼,翻滚的乌云将天空变的阴晦无比。四周的光线顿时变的昏暗起来,三人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
“天气预报还真准,说是今天会有寒流过来,气候会剧变,我当初还不信了!”不知道是哪个工作人员说了一声。不过,当他收回目光,俯身望向棺材中的尸体的时候,马上没有了声响,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原来猛烈的狂风早已把白色的裹尸布掀起,那腐烂而又诡异的暗褐色尸体便跃然于眼前。而且上面还分明帖了些古怪的黄色符纸,在场的四个工作人员顿时吓的面无血色,更有一个直接晕倒。许冰诺也是震惊不小,扶着墙壁呕吐起来。左皓二人的反映倒是没有那么剧烈,但也委实吃惊不小,短暂的错愕后,左皓将遗像夹在怀中,慌忙的拉起白布向那尸体盖去,风却是有灵性一般越吹越大,眼看那些符纸就要被吹掉,左皓和孙俊泽大惊,再也故不得去掩盖尸体,直接抓住尸体就王火炉里送。没了钳制的裹尸布有如断了线的风筝,带着点点黄色的腐烂物,紧贴着地面向后飞去。
尸体被抛入了火炉中,那贴在尸体上的符纸遇火便马上燃烧灰烬。凶猛的火苗在风的推动下“呼呼”的向外“咆哮”着,似乎随时要挣拖炉腹出来一般,尽管热浪滚滚,左皓和孙俊泽却站立在炉口,大气不敢出一声,现在符纸已成灰烬,这尸体如果因此失去了压制而在火炉里乱蹦,甚至跑出来,那将会是多么“震撼”的一幕。
伴随着传出来的一阵阵焦胡味,可怕的事情终于没有发生,左皓和孙俊泽不禁长长舒了口气,却是没了半点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在焚场的某个角落里,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子的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和恐惧,别有意味的笑容在嘴角扬起,当看到左皓狼狈的坐在地上的时候,笑意更盛了,只是这笑让人有深入骨髓的寒冷,深邃的眼睛里如同蒙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楚。
不远处,殡仪馆的停车场内,光线昏暗,深邃的行车道里悬挂着一盏暗蓝色的灯,灯罩上布满了蛛网和灰尘,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风的影响,居然开始闪烁不定,昏暗的停车场内顿时随着灯光的闪烁忽明忽暗,在停车场的深处,安静的停放着一辆白色车,车前贴了一朵大大的白色纸花,在灯光的照射下不时的印衬出暗蓝色的光芒。
如果左皓此时看到了这辆车,应该会十分惊讶吧!明明背道而驰的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其实,一切的一切,在刚开始的时候已经注定…
将母亲的骨灰安葬完毕后,众人回到了别墅,有如虚脱一般,没有了丝毫气力,好在一切算是有惊无险,母亲的遗体总算是入土为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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