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画

作者:夜月幽蓝

寒冷的冬日,太阳都似乎变得懒洋洋地,晒在人的身上,感觉很舒服,有的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就像一块真空棉,悬浮在空气之中,沐浴在阳光之下,仿佛一切都化做虚无。空气有些干,有些冷,夹杂着凛冽的风,刮在脸上,仿佛刀片划过,有些疼痛和干涩。

 脚下的路已经变得越来越难走,路边甚至有些被风吹倒的树木无力地瘫倒在枯草丛中,坚硬而冰冷地乱石,干枯而暗黑地树枝有如被小孩遗弃的玩偶,到处都是,一片狼籍,一些地势低洼的土坑里,还或多或少地躺着一些浅浅的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晶莹的光芒,雪后天晴,虽然雪水融化会让气温变得分外寒冷,但是雪后的空气却显得格外清新,仿佛所有的杂质和污浊都随着雪水的蒸发而消失不见。

 “再走一会就到了!”许冰诺的脸色有些发红,长途跋涉早已让她浑身热起来,这阵甚至有些香汗淋漓。

 殷唯一看来是还未痊愈,崎岖的山路。已经让他有些吃不消了,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抓住旁边的枯树根艰难地向上爬了一步,没有任何气力再应答许冰诺的话语。

 “这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到处都是碎石和拦腰截段的树木,上次的路可没没有这么难走。”左皓已经停了下来,二月的温度异常寒冷,虽然这里是南方,冬季不会异常的难以忍受,不过眼下他们一步步接近深山,空气也变的似乎越来越寒冷和稀!爆虽然马不停蹄地奔走已经让他们驱走了寒冷。但是厚重的衣服,却让他们这在崎岖的山路上显得十分笨拙,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四点。今天是雪后放晴地第一天,但是冬天的太阳却十分吝啬。可能要不了多久,这里将会是暮色沉沉,一片寂静,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左皓开始担心起来。

 王博可能是经常锻炼地原因。所以几个人之中,他的状况相对而言是最好地,不过脸色却是一行人之中最为沉重的“这里似乎最近才遭受强风的袭击,乱石和树枝都被刮到了路上,所以才显得比较难行。”

 短暂的对话之后,一行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脚下地山路上,孙俊泽一声不吭地走在最后。他分明感觉到他们对他还有些不信任,只是不明白那天他们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邀请自己加入这次的“鬼村之旅。”他本来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一同随行,因为他还在生气。还在因为左皓的不信任而耿耿于怀。虽然觉得他们的邀请动机不是那么单纯,但是到最后。他还是答应了,清早从W市出发到现在,已经快过一天了,按照行程,原本早就应该抵达黑风村,但是到现在为止,他却连黑风村的影子的都没看到,路途十分难走,而按照他们的说法,去鬼村的路途会比这更加险阻。

 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来到了黑风村,所有地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乡村的风景显得格外宁静和美丽,只是有个别房屋坍塌了,砖石撒了一地,看来强风的袭击,连树丛中地黑风村也未能幸免于难。

 经过简单的探讨之后,考虑到殷唯一地身体状况,再加上路况可能受到最近强风地影响变得危险难断,所以大家决定今天暂且就此歇息,明天再重新上路。

 许冰诺将他们带到了山石老人居住的木屋,虽然有几间砖瓦房在强风地侵袭下坍塌了,但是这间看似若不经风的小木屋却依然耸立着,完好无损。

 “这是你大伯住的地方?”几乎是在看到这间木屋的时候,王博惊叹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可思意的事情一般。

 从王博的语气,许冰诺感觉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仿佛和大伯是旧相识“恩,怎么啦?”她一边轻轻问到,一边打开了那道木质的门“咯吱一声,门的转轴处传来一阵刺耳而又悠长的声响,感觉心脏仿佛被长长的指甲划过留下了一道划痕。

 “他…他已经不在人世呢?”从之前的谈话中,王博隐约知道他们曾经向许冰诺的大伯求助过,后来不久,她大伯便与世长辞了,现在问这个问题显然不太适合,会令她想起一些太过悲伤的回忆,但是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巧合得令他不得不感觉到经验。

 周围的人都感觉到王博有些奇怪,许冰诺黯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踏进了屋里。

 “真想不到…哎!他就是当初给我们带路的那个老人。”王博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语气里掩不住的惋惜和忧伤,当初遇到的几个人,现在一个个都死去了,他不敢想象什么时候,自己也会…

 所有的人都怔了一下,十五年前,不同地点,不同时间出现的角色,现在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被一个个地串了起来,这样一个庞大的“前因人群”都暗示着这个“后果”一定是非同凡响。

 短暂的惊讶之后,许冰诺走到靠墙的木桌前,熟悉地摸到了一个陈旧的油灯。“你们谁带打火机了吗?”

 当灯光在这个简陋的木物里亮起来的时候,孙俊泽便开始仔细地打量起来,屋子确实很简陋,简陋地让人有些后怕,不时有风从木板之间的缝隙涌进来,呜咽做响,四处都是蛛网和灰尘,古老而又破旧的家具有如从地底挖出来的木乃伊,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苍老,除了一张还能算的上是桌子的桌子外,再就是几张用木块简单拼接起来的凳子,除此之外客厅里别无他物,其他人,就算没来过这里,也都见识过鬼村的房子,所以也就见贯不怪了。

 “这里很久没有人打扫了,所以可能要废点气力,一会我到胖嫂他们家看看有什么吃的。”从门脚里拿出一把扫帚,许冰诺已经自顾自的开始打扫起来,屋子里落了很厚一尘灰,看来要收拾停当,需要花一些气力。

 这里除了她,其余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地男人们,看着身子单薄的许冰诺忙碌着,他们当然不能当作熟视无睹,各自要了些抹布之类的东西,十分自觉地开始打扫屋子起来。

 油灯不多,一共只有三盏,并且等灯光十分微弱,从木板的缝隙处传来的寒风经常吹得黄豆般大小的火焰乱晃,人的影子斜斜地映在低上,随之一起晃动着,仿佛有人正拿着一个可以吸人魂魄的葫芦对着他们,而那些影子则如同快要被吸走的魂魄一般肆意扭动着。

 “沙、沙、沙…”扫帚枯涩的声音敲打着鼓膜,伴随着如诉如泣的哭泣声,和成了一首古怪的“催命曲”它踩着心脏的步子,寒气顺着背后向上爬,扫帚很短,许冰诺弯着腰,仔细清扫着每一处角落,不安分地影子从她的脚下延伸开去,随着冷风四处晃动一会被拉得老长,一会又躲进了自己的脚下,望着地上自己曼妙的影子,那件大红色的旗袍再一次十分蛮横地闯入了自己的脑海中,半个多月前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令她感到窒息和颤抖,那个时候,如果刚搬进别墅的时候自己就能注意到这点,或许半个多月前,就不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了吧?但是如果没有那件事情,殷唯一可能就永远不会答应来到鬼村探秘了吧。

 “你怎么呢?”距离最近的左皓发现了许冰诺有些不大对劲,屋子里沉闷的气息被打破,所有人都关切地望了过来。

 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许冰诺淡淡地说到:“没…没什么,屋子里打扫的差不多了吧,我去胖嫂那看看有什么吃的。”

 显然她的心理活动被她的表情出卖得一干二净,左皓一副:“真的吗?”的表情,许冰诺却已经轻轻摆了摆了手出了门,而她的手上却还拿着那把扫帚“难道她有回想起了那件事情?”望着许冰诺消失的背影,几乎是所有人都猜到了这一步,那件事情,的确是个噩梦,任谁都不愿意想起,只希望一切只是做了场噩梦,然而这个噩梦却仍然继续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你的眼前摧毁你的一切意志力,乃至夺去你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