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觉得惊悚的,正是那村长的影子,虚无缥缈,特别是头部的影子,已经近乎不能称做为影子,有如水蒸气蒸发般,在一点点地被蒸发,一点点地消亡,以至于胫部以上的部位看不到任何轮廓,只是有股淡淡地黑烟在若有若无地向上冒着。
几乎是同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景象,惊讶和恐惧当然不在话下,配着他那近似死人一般的面孔和苍白,令人不禁觉得他是不是一具空有躯壳的怪物,王博显得尤其地惊慌,按理来说这么多年刑侦生活已经让他养成了处事不惊的镇定和从容,能让他在短时间内为之惊慌和动容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事情,他现在的面色,比那村长的面孔好看不到哪里去。
而他之所以会一反常态完全是因为这村长影子的特征,与十五年前,在案发现场见到的田壮的影子有些相似,只不不过当时,田壮的影子是周边一圈都显得十分飘渺,像在一点点被蒸发、融化,而这个村长的影子,却是只有头部出现这样的现象而已,不过二者却有惊人的相似,十五年前在这个村子里发生的事情,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一切有如噩梦一般,折磨了他十五年,十五年来,他一直都是在恐惧和不安之中度过,他总觉得当时去过鬼村的人,都一一离奇地死亡了,惟有自己还活着,这可能不是纯粹的侥幸,他总觉得是没有这么简单,冥冥之中的厄运不会放过自己,所以不难想象,当与十五年前十分雷同的景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那被刻意压抑地,尘封已久的恐惧和害怕如海草般疯狂滋长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心房每摄一次血液都有如被注射一剂毒葯。都会疼痛地抽搐起来,到最后只觉得呼吸困难,近乎窒息。
左皓他们马上觉察到了王博的异常,只见他瞪大了双眼,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呼吸显得十分困难,苍白地脸上,豆大的汗水顺流而下,估计如果不是被捆绑着,他现在一定会顺着柱子滑下来,瘫软在地上。
好在这个时候,那个大脚地女人拿掉了他们嘴里的布,新鲜的空气顿时涌入喉头,觉得好受了很多。而王博也有如被打了一针强心剂,那口气缓了上来,顿时转危为安。
“你们是什么人?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村长直接开门见山地发问了,他那阴森的目光扫了一圈。然后停在了殷唯一的身上。
然而只是被一瞥。却感觉自己跟被暴露在X光下没有什么分别,整个人。赤裸裸地,仿佛被扒光了衣服,被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体内的骨骼,内脏…都无所遁行。
侥是殷唯一有相当的道行,硬对上他这一眼也有些吃力,每次他来村子的时候,都很少走动,不过应该眼前这个人是村长的缘故,所以他便格外留意几分,而事实上,在第一次见到这个村长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人确实有些怪异,三魂七魄十分不稳定,觉得似乎少了两魂三魄,但是仔细看去却又具在,那个时候他的影子还是正常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且他身上那种鬼气更重了,以前只是淡淡的,淡到几乎觉察不出来。
“你们还是不要顽抗了,说出你们地来意,只要是不威胁到整个村庄的利益,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但是如果你们嘴硬着不说,恐怕…”大脚女人见左皓他们都没有吭声,开始“威逼利诱”起来。
“恐怕什么?”孙俊泽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威胁自己,他打断了那女人地话语,然后继续说到:“我们只是结伴出来旅游踏青,迷路了误闯进来而已,我不知道到底是犯了什么规矩,让你们把我们这样五花大绑,还请到这里来。”他故意加重了“请”字。
“哼!”那女人还想再说些什么,村长冷哼了一句,把话接了过去:“你是个很狡猾的人,不过可惜…”他顿了顿,然后望向了孙俊泽,孙俊泽只觉得心头一震,仿佛被一只手握住了心脏“不过这点伎俩,在我们面前是没有用地,你们还是坦白从宽,可以少受些罪。”
从一开始,殷唯一就觉得这个村长望他们地眼神里灌注了某种精神力量,有点类似催眠,但却又不是,能对人的精神造成影响,甚至是种潜在地心理暗示,现在看孙俊泽的表情,他更加确定了这点,而且自村长的目光离开起,那重附加在他身上的无形的压力感就消失了。
“那你呢?你又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凭什么去相信你的话?”殷唯一开口了,他的话很重,为的就是吸引那村长的注意力,因为他看的出来,孙俊泽的精神防线就快要瓦解了。
身后的三人一听,不禁大惊失色,慌忙大叫:“放肆!”看来这村长的威望很高,连那一直眯着眼的老者也张大了双眼,胡子微颤,看到他的眼睛,才知道什么叫“目光如炬”真的十分明亮,和武打小说里描写的那种内力修为精深的高手的目光很像。
这个村长到底是个人物,他不怒反笑,只不过这一笑,寒冷得有如列开的冰隙,令人惊悚,他明明知道殷唯一这一招是激将法与障眼法的结合,他还是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呵呵,看的出来,你是有些道行的人吧,你看看,我到底是什么?”
从进洞口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打量这个奇怪的人,但是暗暗观察了许久,却无法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不似行尸,不似丧尸,不似鬼上身,却也不似人,似乎是一种介于几种之间的一种奇怪的东西。
“呵呵,我想,即使你看不出我的真身,但是应该能够看出来,如果我愿意只要对你们那脆弱的精神和思想做点手脚,便可不废吹灰之力地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只是我不喜欢采取这么粗鲁的手段,好歹你也算是半个村子里的人,一旦逼我用手段去侵入你们的思想,到时候对你们的神经和回忆是会造成相当大地影响的,你们还是想清楚了!”村长说话的语气一直都不温不火,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其他的人或许觉得这个村长诡异了点,但是这通话有些吓唬的成分在里面,不敢相信他有这个能耐,但是殷唯一的心里却十分清楚,他的这些话,绝对不是在骗人,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我们这次来,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帮助一个朋友找到他母亲的故土,想了却老人生前的一桩心愿,将她的骸骨葬在这里。”殷唯一半真半假地说到,其他人不知道他的态度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难道是被那村长的话语给吓到呢?
村长不语,望了他半天,似乎想通过他的眼神,来评判这句话的真实性。
过了许久,他问到:“帮什么人?他的母亲又是谁?”其实在殷唯一这么回答的时候,他的心里便有了疑问,因为如果他所说的那个朋友的母亲真是无忧村的人,那么一旦她出了村子,2小时内不回来,是一定会爆毙的,而最近没听说过有什么人出过村子没有出来,除了殷萍,也没有人是和外村人结合的,就更不谈有这么大个儿子一直住在城里了,所以,要么就是殷唯一在撒谎,要么就是他们找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村子里的人。
殷唯一望向左皓,然后说到:“就是他的母亲----殷萋萋。”
来的四个人,无一不是流露出了惊讶而惶恐的表情,而其中,要属殷萍的表情最为吃惊,而且还夹杂其他的一些的情愫在里面,连一贯深情淡定的村长,这个时候也不是那么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