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额头已经被缠上了纱布,胸口也夹了一块木板。林米和陆警官正在旁边紧张的看着我。
见我睁开了眼睛,林米眼泪汪汪的问道:“张记者?你感觉怎么样?”我勉强笑了笑张开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脑袋和胸口两种感觉上完全不同的疼痛来回交替,真有些生不如死的味道。
陆警官见状在旁边做了个嘘的手势:“不能张嘴就先别说话,你胸口断了两根肋骨,而且其中一根非常接近心脏,如果喘气够猛或者姿势不对会很容易刺破心脏危及生命!”我听了在心里暗暗庆幸,同时不敢再乱动,慢慢吸了一口气问道:“冷琦呢?他还在部落外面。”
这时光头走进我的视线:“我就知道你是个重色轻友的人,也不先问问我和骨头怎么样,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女人。”他的胳膊也缠着纱布挎在脖子上,看样子应该是骨折了。其他并无大碍。
我动了动嘴回道:“你死了那是世界少一祸害,开裆裤换了没?老骨怎么样?”光头瞪了我一眼:“别总提那丢人的事,这还有女同志在场呢,多少也要注意一下。骨头好得很,等了半天你也没醒,现在正呼呼大睡呢。”
这时那个拎着s3重型机枪的壮汉走了进来:“同志,直升机已经准备好,咱们下午就能回去。”陆警官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好的,十分感谢上级给予的支援,辛苦了!”说完跟那壮汉一起走了出去。
林米关切的看了我一眼:“张记者,你先别乱动,直升机里有担架,一会他们抬你上去。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我去给你拿点补充能量的饮料。”说完也走了出去。
光头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老张,你说这林米小姑娘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我轻声骂道:“别胡扯,信不信我回去把你穿开裆裤露红裤衩的事迹写成新闻报道出去!”光头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得,我啥也不说了,还是去我军的救援机上找点补给来安慰一下倍受煎熬的肚子吧…”我斜着眼珠看着他已经出去的背影叫道:“秃子!你还没告诉我冷琦怎么样呢?回来!回来!”
光头似乎并没听到我的呼喊,一瘸一拐的走远了。这一喊之下拱的我胸口一阵剧痛,连忙躺好调整呼吸。
却忽然听到又有人走了进来,我以为是光头,张口抱怨道:“我还以为你没听见呢,瘸着一条腿都能跑这么快。赶紧告诉我冷琦什么样了,她醒了么?”话音刚落我就问道一股类似花露水的淡雅清香味,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光头的身上除了臭味就是汗味,所以不可能是他。
想到这里我连忙侧着脑袋看了一眼发现走进来的竟然是冷琦。她已经换上了开始那套军用迷彩服,脸上也没了先前所带的淤泥尘土,给人一种朴素清爽的感觉。
我尴尬的笑了笑了:“冷琦姑娘,怎么是你,你没事了吧?”冷琦走到我身边,表情虽然不像以前那么生硬,却依旧一脸严肃的问我:“听他们说,是你…把我背回来的?”我摆了摆手:“昂,当时情况紧急,多有冒犯你别介意哈。”冷琦盯着我:“我欠你个人情,可以帮你做一件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说。”
我被她这么一说弄得有点蒙,好像回到了几百年前那个‘杀人偿命,有恩必报’的时代。连忙说道:“不用客气,我也没什么事需要你做的,大家相互照应一下也是应该的。”冷琦听后说了一句“那好,这次先记着,以后等你有事再找我”然后转身离去了。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原本以后她会感谢我一番,谁知却是这番连句谢谢都没有的话语。这个神秘的冷琦总是这么怪异,尽管我每次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是会让我出乎意料。
接下来布鲁跟着林米也来看过我,在林米的翻译下我终于能跟他交流。他告诉我说这次的底下之行让他大开眼界,并且十分感谢我在关键时刻拯救了他的部落,以后欢迎我再次前来做客。我虽然嘴上答应着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再回来看他,心里却实在掀不起这方面的打算。这个地方给我留下了太多噩梦和阴影,或许以后我会渐渐淡忘然后重新鼓起勇气回来看看。
下午两点,救援队做好了一切准备,骨头也和光头一起将那没了水银的鬼婴入土安葬,好让他早日转世投胎。我在和白矮族部落告别后被担架抬上了直升机。冷琦也搭了“顺风机”随我们一同回去。
在飞机上,陆警官坐在副驾驶拍着正在开飞机的驾驶员向我们介绍:“这位是刘强,中国空军特种部队队员,我们曾经在同一支队伍做过训练,接下来他会直接把你们送到海南医院,处理完伤口后从海南机场直接飞回内蒙古赤峰,你们会在哪里得到妥善的安排和治疗。”刘强一边操纵飞机一边跟我说道:“我看过你的不少报道,真没想到你们这次能活着回来,很厉害!”说着还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光头在旁边咧着嘴说道:“不知不觉咱就跟阎王照了个面,哈哈…”一个小时后我们飞离路西热带雨林,到达了南海医院。光头和骨头只是有些擦伤骨折和脱水,经过简单的处理便没什么大碍。而我就比较悲惨,胸前的两根肋骨断裂,腰椎也有些错位,短时间内下床都是问题。
经过一夜的休息调整后,我们按照计划,顺利的从海南机场飞回了久违的故乡,内蒙古赤峰。冷琦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来,而是在海南医院的当天晚上就悄悄走了。临走之前并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当我在赤峰市医院安顿好以后,小叶第一个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看到我躺在病床上一副动弹不得样子还以为瘫痪了。眼泪顿时流的满脸都是,随后一边抽泣一边安慰着哭笑不得的我:“没事,别想太多,总算活着回来了,没准以后还是有机会站起来的。”
光头倚在病房的窗台上问骨头:“诶?我说骨头,这小妞就是老张的小情人?”骨头瞪了他一眼:“别胡扯,她才不是老张的小情人。”我听了满脸感激的看着他,心说不愧是兄弟,还是你懂我!谁知道骨头咽了口唾沫说出了让我崩溃的后半句:“她是老张正大光明的女朋友…”
小叶听了脸上一红:“你个死张瑞,自己都弄成这样了还打我主意!”我大呼冤枉:“我的小姑奶奶,你别听他俩胡扯。第一,我没瘫痪,只是断了两根肋骨,一个月后就能下地了。第二,我也没打你注意,等瘫痪了再打你注意,这不是诚心坑你么,我大名鼎鼎的张记者可不干那缺德事。”光头听了笑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朵跟,扶着骨头说:“我一直以为老张是个挺实在的人,没想到吹起牛皮来比我还自恋!哈哈哈…”我给骨头使了个眼色想让他教训一下光头。谁知道他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嘿嘿一笑:“俺懂…俺懂…嘿嘿…”说完架着光头飞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小叶轻轻拍了我一下嗔道:“什么德行都不忘记嘴贫,这次随访的资料你带回来多少?都给我吧,我替你整理。”我从床边摸出我的衣服从里面掏出两张内存卡递给她:“所有的资料都在这两张卡里,一张是小胖拍到的,一张是陈教授的学生拍到的。”
第一张内存卡是在小胖遇难的时候我取下来的,因为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拍摄,随身的摄像机也因为进水坏掉了,所以只能把林米拍到的资料拷贝了一份。
听我提起了其他人,小叶也似乎想了起来,连忙问我:“对了,那小胖呢?”我谈了口气,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只说小胖因为掉进沼泽所以丢了性命。那些不被常人知道的动植物和诡异离奇的现象告诉她只会让她更加害怕。
陪了我一会,小叶就匆匆赶回报社继续上班,临走时还拿走了我那一套脏兮兮的衣服。有个女人陪在身边,我感到非常温馨。一边扒拉着那堆从衣服内掏出来的杂物一边开心的哼着小曲。
这时我忽然看到了那块水晶碎片,便把它拿在手里想着光头讲的那个传说。见小叶走了,骨头随后走进来问道:“老张,她咋把你衣服拿走了?要洗的话让她捎着给俺也洗了呗。”我瞪了他一眼:“去去去,别瞎闹,正好把这个先给你,放在我这不安全。”说着我把手中水晶碎片递给了他。
骨头看到水晶碎片脸色忽然大变,神情也十分紧张。我顿觉奇怪,连忙问道:“老骨,怎么了?”骨头动了动嘴唇,颤抖着声音道:“老张,俺的那块一直…带在身上!你这东西…哪来的?”说着从衣服里掏了几下,也把手伸到我旁边缓缓打开。
只见他的手心里也赫然躺着一枚水晶碎片,与我手里的那枚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