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异响,光头直接从原地跳开,转身警惕的举起了普罗米。
那是一扇木质的附加门板,外边还有一道铁门已经被人打开。我们走进内部仔细查看,发现这个不大的房间内部杂乱不堪,在脚下还有一个呈开启状态的四方出口,似乎可以直接通向船体,是紧急时刻的逃生通道。再往里走两侧摆着几个铁质的大柜子,上边结了一层白冰,有些被打开有些则还紧紧关闭,不知道里边曾经装着些什么。
我举灯细照,发现铁柜的一侧在白冰之下有着许多黑色印记,用冰镐刮开一看原来是两个长方形的黑色符号。光头见到后顿时面露喜色,将普罗米套在后背上,随后拿起了自己的冰镐,对准铁柜子那些还上着锁的柜门用力劈了过去。经过年代的腐蚀和长时间的冰冻,上边的铁板早都发干发脆,经冰镐轻轻一劈便直接掉了下来。
看到里边的东西我才知道光头为什么如此兴奋,柜子所装的是一整套的潜水用具,其中就包括呼吸面罩和氧气瓶。光头把氧气瓶拿出来抽掉保险打开气阀使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双桶氧气瓶,还能用,虽然这潜水的家伙比登山的重了一些,但氧气的储存量也高处不少,咱这一遭的首要目的现在算是达到了!”
我们接连又劈开了四五个封闭的柜门,每一个里边都装着这么一套齐全的潜水装备,看来这里真是船底的逃生通道。虽然装备有了,但我们的携带能力有限,只能每人背上一个将背包挂在上边,只有力气大的骨头套上了两个,三人站在一起如同准备登月的航天员一样。
其他的潜水装备也都还能使用。并且都属于军用的战术用品,虽然我们这次用不到这些,但是像光头这样的老兵见到了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硬是往我们的背包里也塞了一套,口中喃喃有词:“现在这都是绝版的玩意,身为一名合格的爱**人。我必须弄回去几件收藏起来!”
又在屋内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可用之物后三人才退了出来,背着几十公斤的装备摇摇晃晃跟动画里的唐老鸭没什么分别。背着氧气瓶就无法弯腰,光头只好用踢着那些破碎的残片,边走边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侥幸逃过撞击的完整物件。但结果很让人失望,整整一船舱的古董玉器别说是完好无损的,就是连略带雏形的都不存在,完全被撞成了碎渣残片,胡乱混杂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块是哪块。
沿着船壁继续前行。就在我也望着满地瓷片在心中深感惋惜的时候,忽然被骨头高声叫住:“在这呢,俺找找出口了!”我们转头看去,果然在骨头旁边发现一个缺口。光头走到近前皱了皱眉:“我怎么看着这不像是出口,倒像是船体被撞出的大洞?”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赞同他的观点:“咱们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处在船头,上边就是甲板已经深深嵌在山体之内,这个缺口应该是船体左侧偏下位置被什么东西碰撞出来的!”骨头探着脑袋往里看了看:“但是里边好像真有一条通道,你们等会。俺进去看看。”说着将身体微倾沿着缺口往里爬了几步。
我正欲开口询问,就看到骨头身体一沉。接着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快速往缺口深处坠去。光头就站在骨头对面,见到这一幕也马上做出了反应,往缺口里一跃死死抓住了骨头的双脚。但他这个举动并没有阻止骨头的下坠反而导致自己也被拽到了里边。
情急之下我来不及顾虑后果,见到光头也慢慢陷入缺口,只好学着他的样子也冲过去伸手抓住了他的双脚。直到此时我才忽然发现,并不是我们不能与那股力量抗衡。而是因为缺口处满是溜滑的白冰,人趴在上边找不到着力支点,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只能被拖拽着往深处滑去!
当我发现情况不对想全身而退的时候却为时已晚,我们估计的没错。这的确是船体之上破损的一个大洞,只是不知道为何船外竟然也有一条坡度十分倾斜的冰道与之相连。三人一旦进入其中根本无力返回,只能被地心引力拉扯着往冰道尽头滑去!
离开轮船,冰道的角度越发陡峭,我们就像一列火车一样头脚相连越滑越快!最后甚至都失去了方向感,三人趴在冰道内来回翻滚,时而往右时而往左,十几秒后面前豁然开朗,我们也重重摔在了地上。光头的脑袋被冰道内的碎渣划出了几条红红的印子,爬起来就开口埋怨骨头:“你他妈钻什么钻,以为自己是穿山甲啊!”骨头在最前边,也是第一个落地,摔的最为严重,左边一半脸颊都变的青紫:“俺就是想看看有没有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退不回去了…”我叹了口气:“行了,既来之则安之,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说。”说完正了正脑袋上的头灯照向四周。
这是一个纯天然冰洞,似乎比我们之前在西山时进入的那个还要庞大,并且耳边还伴有涓涓流水之声。我站起来环顾了一片,发现四周的冰岩有些蒙蒙的光感,应该是外边投射进来的阳光,这就说明距离外界不远。在我们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便是通往船内的冰道,但是以刚才那种陡峭程度,即便手里有冰镐,想要原路返回也不太可能。
光头脑袋上的战术射灯已经在刚刚下来的时候被蹬掉了,现在散落在一边光线暗淡,像是电量不足。他走过去拍了拍,随后重新戴在脑袋上看着前方忽然惊叫了一声:“我靠,那不是咱要找的狐狸么!?”说着就抬起普罗米打开了保险。
我也马上寻着声音看去,却发现那个方向满地平雪,连个冰块都没有何来狐狸的影子:“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光头看了看左右两旁一脸迷茫:“奇怪了,我明明看到那块有只狐狸,怎么一眨眼就没影了?”
骨头好像摔倒了脚踝,挣扎了半天最终也没能站起来,一脸痛苦的推了推我:“老张,俺的左脚…疼死了…!”我把他身上的氧气瓶和背包取下来垫在身后让他平躺,光头则脱下了骨头左脚上的钉子鞋,我探头看去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只见骨头左脚的大拇指已经完全错位,几乎和脚背成了九十度直角,关节部分也肿了起来。骨头挣扎着坐起来也探头看去,却被光头一把又摁了下去:“你好好躺着,都变成伤员怎么还不老实。”骨头一脸委屈:“实在是…疼死俺了…”
光头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按住骨头,自己则摘下手套绕到对面轻轻握住了错位的大拇指:“对了老骨,你跟晓欣姑娘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有戏没?”我也紧跟着问道:“晓欣?我不在的时候你俩都干嘛来?赶紧从实招来!”骨头的表情稍有缓解:“那个…没啥…就是…那啥…”
光头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不好意思我替你说,老骨仰慕人家晓欣姑娘很久了,所以心怀鬼胎…”骨头马上出口辩解:“秃子你别在那乱用成语,俺爹说了,带上‘鬼’字的话都不是什么好话!”光头撇了撇嘴:“哎吆喂,那我要是夸你弯刀用的鬼斧神工,这还不算是好话了呢。”
我往前凑了凑挡住骨头的视线:“说句正经的,晓欣这姑娘不错,活泼可爱贤惠大方,你要是真心对人家好,我可以考虑撮合撮合。”骨头听后顿时满脸欣喜:“是真心的是真心,俺肯定对她一百个好!老张你帮帮俺,到时候…挖槽了个亲妈啊!”骨头正说的来劲,光头忽然双手用力,迅速将他错位的大拇指掰了回去。钻心的疼痛感把还处在幸福幻想之中的骨头瞬间拉回到了现实,抱着左脚哎吆了半天:“死秃子…俺…哎吆…可他妈疼死俺了…”
虽然大拇指已经被光头及时归位,但伤筋动骨一百天,那种疼痛感短时间肯定不会消失。我从背包拿出医疗包用夹板将骨头的脚趾固定包好,同时给他吃了点止疼药和消炎药。
休息片刻,我和光头一左一右搀扶着他沿着冰洞往前走去另寻出路。
骨头的伤势大大减慢了三人的前进速度,十分钟才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光头停下来提议道:“这么着下去不是办法,万一前边是条死胡同咱还得慢悠悠的走回来。你们现在等着,我去探探路,一会用灯光打信号联系。”
我们也表示同意,便站在原地目送着光头去前边探路。这个冰洞似乎很深,随着越走越远,光头的身影逐渐变的模糊。就在我即将要看不到他的时候,忽然发现他转过了身子,摘下头顶的战术射灯挥了挥还没等发信号整个人就直直的往下坠去,瞬间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