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s市的宝安医院里,此刻的秦雨也平静的睡着,打了镇定剂之后,她终于暂时逃离了那些令她恐慌的梦境,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了。在凌峰的陪伴下,林雨沫也安全顺利的返回医院了,两人在听过魁梧男子讲述的秦雨一系列反常的情况后,脸上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凝重表情。
“你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如果是的话,就先去处理吧,小雨这边我会照顾的,放心吧。”
“因为有一些事急着处理,所以我先离开,但记得有事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啊。”
凌峰走到病房门口时还不忘反复嘱咐着送他出来的林雨沫,望向站在门口等他的年轻男子,说了句走吧,目光却依旧紧盯着病床上的秦雨,过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林雨沫沉默盯着凌峰的背影看了很久,才转身回了病房。此时秦雨放在床边的手机吵闹的响了起来,林雨沫没有去看来电,就干脆的接起来电话。
“喂,你好,哪位找?”
“你不是秦雨吧,我是市局的刑警雷清文。”
“你是警察?找小雨有什么事吗?我是她朋友,可以帮忙转告。”
“因为找她有私事,方便请她听电话吗?”
“不好意思,她打了镇静剂还在睡,所以现在没办法接你的电话。”
“这样啊,那可以麻烦你在她的手机里帮忙找个号码吗?”
“没问题,不过不知道你要找谁的号码呢?”
“穆秦风。麻烦你了。”
林雨沫听到电话那端的人说出穆秦风的名字,心猛地一震之后,没有问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抛出自己的问题给他。
“你要秦风的电话干什么?”
“你叫他秦风,请问,你是穆秦风的什么人?”
“我是他未婚妻,请问可以告诉我找他的原因吗?”
“未婚妻,是吗?因为我们这边发现一些线索,怀疑在s市这里也有人想要他的命,所以想联系他,请他接受我们警方的保护。”
“号码看来就不必告诉你了,我会转告秦风的,那么,就这样吧,我先替他谢谢你了。”
“等一下,还是麻烦你将他的号码告诉我,我还有一些事需要亲自跟他求证一下。”
“对不起,恕我不能相告,因为我并不确定你的身份,等小雨醒了我会问清楚你的身份,如果确定你是警察,我会让秦风主动打给你的,再见。”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雷清文哭笑不得,一旁的张雅熙也是一头雾水。天终于完全黑了下来,在这个空荡偌大的别墅里除了他们两个,似乎只剩下那间亮着昏黄灯光的古怪卧室愿意陪着他们等待警方人员的到来了。
偌大的客厅里,安静的两人都没有交谈的意愿,只是面对面坐在奢华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各自忙碌着。雷清文双手交叉,右手抬起遮住了嘴巴,像在思考着什么,一脸认真。而将身体完全靠在沙发上的张雅熙,目不转晴的盯着手机上的收件箱,心里盘算着如果传来神秘讯息的那个人还在附近的话,现在应该会再传讯息过来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收到,难不成他早就离开了?
市局办公室里,接到张雅熙电话的武义海,在最短时间下达了相关命令,派出相关人员前往张雅熙提供的神秘别墅取证。此时的他一个人默默背着手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下面大院里一台接一台出发的警车,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中。就在刚刚,他接到了派去y市晴晴花圃的警员报告,老板李涛又收到了匿名人的彼岸花送货邮件。送货地点是s市岭南开发区君天一览的高级别墅小区的七栋3号。送货要求时间是明天下午七点之前。
武义海现在的状况用焦头烂额来形容,有过之而不及,穆豪古针对穆秦风被追杀的事件已经开始向警方全面施压了,以穆豪古在s市的地位,如果视而不见的话,将会是相当大的麻烦,再加上彼岸花连续事件死者人数的上升,来自政府的强压和媒体的舆论,把他这个市局局长逼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了。除了彼岸花来源之外,五个死者现场遗留下的证据,有用的并不多,除了第五个死者梅咏莉死亡现场取到的被破坏了dna的**和疑似凶手的皮肤组织之外,第一起现场的褐色发头和第三起现场的神秘男戒,只剩下第四起现场出现的黑猫和眼盲的黑猫主人,直到现在对凶手杀人的目的和死者之间的关联性还是一无所知,完全进入了被凶手牵着走的低迷状态。专案组的多次讨论也没有太多有用的方法可行,本来张雅熙和雷清文找到的线索让他对案件重新燃起了信心,可是现在彼岸花明天要进入s市的事,又让他烦恼不己,疑凶要求明天下午七点之前将彼岸花送进s市,就说明了,凶手又要开始作案了,如果真的再出现第六个死者,他不知道自己和专案组要面临的将会是怎样的糟糕局面…
传进武义海耳朵里的敲门声,让他暂时从沉重繁杂的思绪里回到现实,他叹了口气坐回办公桌前,对着门口说了声进来。然后拿起桌上的杯子,喝起了茶。
进来的人正是负责穆秦风追杀案调查的刑侦一队长庆博,庆博手上抱着一堆资料快步的走到武义海的办公桌前,将资料整齐的排列在桌上后,开始了穆秦风案的详细汇报。通过庆博,武义海大概了解了调查的整个过程和疑凶的相关情况。
庆博说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一方面根据穆秦风和林雨沫提供的几个疑凶的面容去人口资料库里寻找,都没有条件符合的人,看来还是在画像上还是存在不小的误差。这方面的线索算是暂时断了。另一方面根据去张成斌老家雷雨村的调查的相关人员证实了穆秦风的所说的,他确实跟林雨沫只在雷雨村住了一晚,第二天到达怀古小镇的。张成斌的父母也证实了穆秦风的确给过他们钱和银行卡。
重点是张成斌的父亲悄悄拿出的一张穆秦风塞给他的纸条。成了调查方向的关键线索。那张纸条上写的是小心雷晴,如果有需要联系我,然后留下了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张成斌的父亲也向警方反映,儿媳雷晴在儿子去世前后有过不少反常的行为,而且最近两年其实儿子和儿媳的关系并不好,他曾经有好几次听到儿媳在电话里跟儿子争吵,在看过穆秦风的纸条后,特意留心观察了儿媳雷晴的举动。
发现自从穆秦风离开后,儿媳就借故住在怀古小镇上的姐姐要生产为借口,常住在怀古小镇了,很少回来了,还将孙子孙女送到镇上的寄宿幼儿园了,只把他们老俩口留在这个偏远落后的雷雨村里,不闻不问的。要不是警方来调查,老人都不知道穆秦风遭遇了追杀。庆博还告诉武义海,张成斌的父亲除了纸条还提供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雷晴只是雷氏夫妇收养的女儿,听说雷晴的亲生父亲姓夏,母亲则是在生她时难产死亡的。她两岁之前都是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四岁时才被雷氏夫妇收养,取名雷晴,生活在雷雨村隔壁的毛平村。
“庆博啊,你怎么看待这个事儿?”
武义海打断了庆博的讲述,翻起手上关于雷晴的调查报告和穆秦风遇袭的相关资料,庆博停顿了一会,想了很久后才回答了武义海的问话。
“武局,您是不是认为雷晴跟张成斌的死有什么关联啊?”
“是啊,尤其是第五个死者出现后,我越发觉得这个案件的内情可能远处我们想像的要复杂。而且现在我的心里有个很大的疑团。”
“武局,您是不是觉得我们的调查忽略了什么?”
“不,我觉得可能从一开始我们的调查方向就错了。庆博啊,你马上派人去查清雷晴在穆秦风遇袭这段时间的所有行踪。资料放下,我自己会好好看看,就这样,你先出去吧。”
“好的,武局。”
武义海又重新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方的高楼林立,心里隐隐泛起了不详之感,庆博见状,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武义海的办公室,关门的时候还刻意多加小心,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晚上七点五十分,几辆警车先后开进了始发路的高档住宅柏莱风情的小区内,车子在小区里穿梭没多久的时间停在一幢三层别墅前,陆续从几辆警车里下来了警方人员,推开并未锁住的院门直奔别墅主楼的大门走去。透过落地窗看到他们的雷清文,快速起身打开了大门,并跟率先走进屋子的一名中年男子交谈了起来,并没注意到此时的张雅熙,悄然无声的走出了客厅,站在院子里张望了一会儿,直到看到院门外被拉起封锁线和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后才打算转身去房子后面的花园转转。可是此时一个疾步离开人群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张雅熙觉得这个身影很熟悉,好像跟自己早前发现的那个徘徊在别墅然后又匆匆离开的身影有着几分相似,但当她想要追出去的时候,发现那人早己不知去向了。
这次,武义海派来现场搜查取证的负责人是在案发现场勘查方面经验相当丰富的法医科主任张长智,今年刚满四十五岁,不但是痕迹检验这方面的行家,这次特意进入锄花专案组协助限期破案的专家人员。
他就是一进门就跟雷清文交谈起来的那位中年男子,当他听完雷清文的简单叙述下,走进了那个布置的很诡异的卧室。不同于雷清文和张雅熙的惊讶的反应,在看到这个布置之后,竟微微的展开了笑容,转身对一个提着铁箱的年轻女子说了些什么之后,从她放下的箱子里取出了白色的塑胶手套,熟练的戴好之后,直接走向了摆放在卧室中间的那张所谓的床,并向身后站着的几个年轻人摆了摆手,几个人走进来之后,站在床的四个方位,张长智伸出右手摆出了123的手势后,四个人同时用力搬动了用手按住的按钮之后,沉重的机器转动声在房间里响起,众人惊奇看到机器转动移开之后,一条藏在奇怪机器床下的地下通道奇迹般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果然是这样的。”
张长智在看到这一场景后,喃喃的说道,站在门边的不明情况雷清文几步走到他身边,紧张的追问起来。
“张主任,您为什么知道这些?”
“我之前曾经也见过一个相同的现场,所以,当我看到的时候就知道一定跟那起案件一样有这个地下室的存在。”
“您见过相同的布置?”
“没错,八年前。跟我那时出的一个现场,几乎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现场?”
“嗯。”“好了,还是一起下去看看吧。”
雷清文无法从张长智的脸上捕捉到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只是轻拍了一下雷清文的肩膀,向那条地下通道走去,雷清文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这个令他震惊的发现,使他完全忽略掉了张雅熙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悄悄离开别墅的这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