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倾心这样的我呢?明明每次我都会是给你伤害的,难道那些伤痕划在你的心上不会令你疼吗?”
不知何时坐床上来到长桌前的莫卓依,手上拿着一条深黄色的毛毯,望着左手倚在脸下的方展,轻轻移开他放在鼠标上的右手,然后将手上的毛毯缓慢的覆盖在他的身上。她的目光盯着散发着耀眼白光的屏幕上,一个打开的界面,让莫卓依的身体如同触电般怔住了。
上面浏览器上的下拉式界面里,遍布的全部都是一些热点新闻,但其中有一条关于莫海元的新闻令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像是有一股巨大的电流正在侵袭着她的心脏,心脏跳动的越发没有规则了。莫卓依下意识的紧按住自己的胸口,身体微微弯曲,调整着呼吸,费力的伸手去触碰笔记型电脑旁边的鼠标。
只是当她的手只伸到了一半,就听到趴在笔记型电脑上面的方展喃喃的呓语,就是这几句无意识的梦话让莫卓依惶惶不安的情绪,瞬间平静了下来。
“不要,卓依,不要去那里,就乖乖的在我的身边吧!我会保护你的,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方展的喃喃自语,让莫卓依的心一下子暖了起来,她的身体微微蹲下,伸手去撩拨方展脸前的流海。这也是莫卓依第一次安静认真的看清楚方展的五官,方展的眉毛很浓很黑,眉头微粗,但眉型很好,眉尾是非常有弧线的上扬。莫卓依缓慢的从眉头摸到眉尾,然后看到是他长长的睫毛,是男生少有的长度,卷起的弧线也非常漂亮。
“原来。你是这么的漂亮的男生啊,而粗心的我,居然从来没有好好看过。”
房间里喃喃的女声。回荡着,那是莫卓依带着浓烈感*彩的倾诉。她一边伸手摸着方展的鼻梁。这高而挺的鼻梁,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异域味道,而靠近鼻翼右侧的位置还有着一颗小小的黑痣。嘴唇的厚度适中,却有些微微的干裂。
两个人的脸颊靠得很近,莫卓依将嘴唇轻轻的覆盖上方展的嘴唇,这个吻是从来没有有过的轻柔,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方展的身体微动。身上的黄色的毛毯一下子掉了下去,莫卓依也快速的离开他的身体,然后别过头去,红了脸颊。但所幸的是,睡梦中的方展只是翻了一下身,并没有醒来。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安静的病房里,胖子侧躺在一张简易加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而他身旁的病床上。齐朵双手轻放在被子上面,身体有节奏的起伏着,呼吸均匀,早已进入了梦乡。本来该睡着连琛的2号病床上,此时被褥叠得非常整齐。放在上面的白色枕头,在银色的月光下像是一座人工搭建的小山。
胖子小心的翻身,记忆也像是被触动了开关的影象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白天连琛出院的情景再一次出现,只是这一次似乎是被滤化过的清晰画面,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被无限放大而变得非常仔细。
“哥,今天找医生签字是不是就可以出院了?”
“嗯,当然啊,不过一会还要一个检查要做,医生看过片子没有错的话就可以了。”
“又要检查?这样的检查有完没完啊?”
“好了,谁叫你生病了呢?”
“好好,我知道了,我听话,检查就是了。”
“这样才乖嘛,回去,哥给你做好吃的,就当慰劳一下了。”
“你说的哈!”
胖子听着两人对话的时候,他正在削苹果给齐朵吃,而此时的齐朵左手正在输液,而右手上依旧是紧握着手机,两根长长的白色耳机线塞在两侧的耳朵里。齐朵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电台里关于s市彼岸花连环凶案的报道进展,只是令她意外的是,摄影记者怀古被杀案和公园男尸发现案竟也全部并入连环凶案之中。而且针对第五死者梅咏莉小别墅发现的几具尸体也做了详细的案件分析,并针对尸体和采集的物证得到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真的如警方所说,彼案的第五个死者梅咏莉与二十五年前的红衣杀手有关吗?”
“现在这个还不确定,不过梅咏莉一定不是红衣杀手就是了,以她的年龄推算,当时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进行如此缜密残忍的谋杀计划呢?”
“看来,警方还需要在现有的物证下进行案情重组了。”
“不过对于警方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进展。”
齐朵觉得电台里的这一男一女所发表的每一句言论,似乎都是在针对着警方对彼岸花案的案情定性。尤其是这个语言犀利,思维敏捷的女主播,她的言论好像是更倾向于维护每一位死者和家属的权利,一直在斥责警方对案件处理的进展太慢或者方式欠妥。
胖子手里的那个苹果,红色的果皮很快就在刀子的切割下变成了一条细长而旋转的皮条,苹果裸露在外的果肉,散发着的果香便立刻钻进了齐朵的鼻腔,让她一直游离低沉的情绪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她用右手扯掉耳机,把手伸向胖子面前,嘟着小嘴问他要起了苹果。
“给我!”
“嘻?我可没说是给你的,难道我自己就不能吃吗?”
“啊?你自己吃,你这是什么心态嘛,人家明明就是病人,你却剥苹果自己吃?”
“哈?果然吃才是解决胖的源头,是不是我们这些胖子都会对吃的诱惑无法抵抗?”
“嗯,嗯?你说什么?我们胖子,咳咳,纠正你一个语病啊,不是我们胖子,而是你一个胖子,关我什么事?我可从来都不胖,哼,不要把我跟你归为一类。”
“好好好,是是是!”胖子一边将苹果递给齐朵,一边附和着回应着齐朵的抓狂,他觉得这段时间来,两个人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的朝夕相处,果然是无形的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齐朵现在对他,就像是一个久违的老朋友,会放心的依赖,会无下限的调侃,互相打趣,距离在两人之间,仿佛成了被时间抹去的过往,早已无迹可寻。
“喂,要不要通知卓依,方秦博终于回来上课了?”
“可是,卓依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总是在关机状态啊?”
“算了,等下课再说吧,否则被教授发现,又要被没收。”
“嗯,不过你注意到没有方秦博有哪里反常?”
“没注意,但总是隐隐的觉得,他有些地方不一样就是了。”
大教室里,教授正在讲着一个复杂难懂的公式,坐在第七排位置上的两名女生小声交谈着。这两名与莫卓依同宿舍的女生,似乎对于莫卓依交待的事情非常的尽心,也在学校方面极力隐瞒着齐朵和莫卓依现在都不在学校的事。
两人口中一直在议论的方秦博,此时正坐在教室的第五排第四个座位上,右手拿着笔,在笔记上记录着教授所讲的内容,还不是的在课本上圈点着重点,十分认真。课堂上的气氛并没有什么反常,很多学生都在做着自己本来就很喜欢的事情,有的偷偷玩手机刷微博,有的悄悄的用手机看小说,甚至还有人看着日漫。除去这些混学分的家伙,真正好好听课的也只有寥寥的几个人而已。
方秦博并不是没有注意来自身后的那两束灼灼的目光,但他还是表现出一副根本没有察觉的模样,听着教授的讲着一道关于这道公式的例题和一些验证方法。
“喂,秦博?你这小子,这段时间跑哪去了?”
“喔,回了趟乡下,家里出了点事。”
“这么回事啊,不过看来学校发生的那些事,你是不知道了?”
“你指的是什么?”
下课铃声响过之后,大教室里面的同学都陆续离开,方秦博正在座位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起身的时候,被从背后出现的两名男生一左一右的齐齐按下,刚刚站起来的身体只得无奈坐回原位。
莫卓依宿舍的两名女生本来也想跟方秦博说话的,但看到突然出现的两名男生,只得作罢。但那个短发男相的女孩似乎不甘心,正准备上前插话的时候,却被另一名女生用力拉住,摇头阻止她,然后生拉硬扯的将她拽出了教室。
“喂,我说王海,你这是干嘛?审问犯人啊?”
“当然不是。”
“嘿!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这家伙的胆子,居然变小了?”
“放屁!”
教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三个男生了,方秦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王鹏和齐宇一个坐到了自己左边的桌子上,一个坐在自己右侧的座位,伸手过来揽自己的脖子。他的目光还是不安的望了一下打开的教室门口,此时不断有其它班级下课的学生正在经过走廊离开教学楼。
他们三三两两的交谈着,有时还能听到男生发出爽朗洪亮的笑声。人群里,两名女生的身影夹杂其中,短发男相的女孩目光有些闪烁,与方秦博的眼光擦过后,极不自然的弹开。而另名有些黑黑的女生则是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低着头,随着人群的脚步经过门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方秦博的视线范围里。
方秦博知道两名女生应该是受了莫卓依的委托,所以自己刚刚回学校上课,便引起了两名女生的注意。他的目光从两名女生的方向收回来,正准备向身旁的王鹏问些什么的时候,齐宇的手机铃声也在这个时候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