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罐的雷达很快就喷完了,被冯家双咒骂着砸进了鼠群,一边伸手到阿华背包中鼓捣些什么出来。“喂阿华,还带了什么吗,快拿出来用。”掏出了两双拖鞋,一卷麻绳和一块白色手帕。
“靠,这都是些什么,来个有杀伤力的玩意儿啊。”
又掏出两盒大头钉。
“你当我是武器库吗……!”
阿华脚下打滑险些踩进后头的养蛆池,收住脚回头一看,大惊!
“家双你别乱动!”却是叫得晚了,冯家双正在掏包的手突然被一团莹绿色丝状物缠绕住,将他的手和大头钉裹在一起。顺着丝线看去,两人张大嘴说不出话。
只见养蛆池正中央冒出一只硕大无比的红色蛆虫,周边绿色的蛆虫忙不迭逃窜着,丝毫不能相抗衡的样子。红色蛆虫也不理会周遭,犹自仰着口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吐出大量韧性的绿色丝线,一边分泌丝线和着粘液向上喷射,一圈如匕首般大小的白牙还在贪婪地咀嚼着化生骨,冯家双的右手不幸被绞进了连接蛆虫与洞顶的线团中。
“这是什么?蛆虫也有等级吗,颜色和个体差异这么大,是变异了吗,如果变态成指路火会是什么样子?!”
阿华仿佛能看到流着口水瞪着桌上热腾腾的菜粥的冯家双。
“现在不是兴奋的时候,这红色蛆虫把你当做食物要吃掉你!还瞎高兴个什么劲!你脑子怎么长的!”
冯家双用他不受束缚的手摆摆,不予认同。
“不不,蛆虫不吃人,就算变异也只吃骨床。不信你看。”指着昏暗的洞顶,在矿灯的照射下,那乱成一团的丝线并没有瘫软掉下来,而是直直挂在洞顶上,就算只有两毫米直径的三两根,被如此大个的蛆虫挂着也没有丝毫断裂的痕迹。
“这个大家伙是吃饱了准备离开了,靠吐出的丝把自己带走。”
阿华叹气:“先想办法弄断它。后头还有一堆老鼠等着处理呢。”瞥向包围的红鼠,似乎对养蛆池中的蛆虫颇为忌惮,并没有对冯家双他们发起攻击,算是万幸吧。可等红色蛆虫离开了,一切就说不准了。
抽出冯家双腰间的剔骨刀,抽出两把小巧趁手的,开始合力切割冯家双手上的丝线。
“该死,我的刀子居然用来割这种黏糊糊臭烘烘的东西,真是耻辱。喂阿华,小心着点,千万别坏了上头的灵气。”
两人忙活着,红色蛆虫猛力扭动着肥硕的身躯,搅得养蛆池里一片翻腾,口器向内收缩着缓缓收紧丝线,将身体拖出养蛆池。
绿色丝线被收缩,冯家双被猛地扯直了胳膊,剔骨刀险些切断了自己的手腕子。
“哇,痛死了,力道真他妈大。”冯家双不得已踮起脚尖,瞧着纹丝未动的丝线抱怨:“怎么搞的,弄不断。”
“干脆用扯的!”阿华伸手去抓丝线。
“不行。”阻止阿华,冯家双道:“粘性太大,你当心也被黏住。你用我腰上最大的剔骨刀试试,用劈的。”
于是阿华抽出那把小臂长短的剔骨刀……
“对准喽,别劈了我的胳膊!”
阿华瞧准了暴露在外拉紧的一根丝线,抡起来好像使斧子一样狠狠劈下去。
“哇!”丝线没断,冯家双却被陡然拉紧的丝线扯进了养蛆池。
“家双,家双,你怎么样?”阿华趴在池边看去,却见冯家双满身的粘液和蛆虫坐在池里,整条胳膊都混进了丝线,态势更严重了。
红色蛆虫大约是被摔进来的冯家双惊到,扭动着身体更加奋力收缩丝线,完全脱出了养蛆池,向洞顶挂去。连带着冯家双也被扯上去双脚离地,不得不用自由的胳膊护住自己的右肩以防脱臼,完全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看着越来越近的洞顶,冯家双苦笑:“看样子我要去上头跑一遭了。这么大个的蛆虫老巢是什么样的我也很好奇呀。”头顶的矿灯笔直照上去才看到,原来在黑漆漆的洞顶还开着一个硕大的洞,满是绿色粘液滑溜溜,也不知被软体动物摩擦着爬行过多少次了。冯家双立刻就明白,养蛆池或许就是个食堂,红色蛆虫每次进食完了就回去自己的巢穴。上头才是老巢!或许应该称红色蛆虫为蛆王更合适!
寻思着越来越高了,冯家双身体猛地一坠,腰间挂上了个人。
“痛痛,阿华你干嘛。这是剔骨匠宝贵的右臂啊,断了你负责吗?”原来是阿华跳上来,整个人挂在他腰间。
“命都快没了,还管你什么胳膊。我现在就拉你下去。”使出浑身的力道身体一抽猛地向下坠去。
冯家双身上从养蛆池里带上来的蛆虫闻到阿华身上浓郁的肉香,一反慵懒的常态,如水蛭般弹跳到阿华身上,张嘴就咬,痛得阿华直哆嗦。
“家双,麻烦你配合点使劲儿。”阿华管不了其他,抱着冯家双用力向下拽。
冯家双抬头看已经青紫的右手腕子,再瞧瞧下头后背趴着三只蛆虫的阿华,皱眉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是活人蛆虫不会伤害我。放手吧,我就跟着这个大块头去它老巢逛一圈,不会有事的。”
痛得满头大汗的阿华苦笑:“现在说这个太晚了,我松手掉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看看他们正下方的养蛆池,冯家双终于怒了:“那你还跳上来干什么!!!我的棺材本全押在你身上了啊。”
“……”
两个人狼狈地挂在养蛆池上方,离洞顶越来越近了。冯家双急了,阿华身为极品玉骨最是对蛆虫的胃口,如果一起被吊到红色蛆虫的老巢里他还不够红色蛆虫塞牙缝的,掉进养蛆池也立刻会被五马分尸,怎么着都是有死无生,大大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