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度哲也走入手术室,望着手术台上的佐田右兵卫,佐田右兵卫失血严重,那条右臂虽然已经接驳,可是成活的希望很小,比起右臂的伤情,生命才是更重要的,佐田右兵卫已经进入了休克状态,他的生命体征极差。
平度哲也点了点头,打开了一旁的冷藏箱,箱中放着冰块,里面只有一支试管,试管中储存着黑色的液体,平度哲也用一支大号的针筒将试管中的液体抽干,然后将针筒中的黑色液体缓缓推入佐田右兵卫左臂的静脉中。
船越龙一也来到了手术室内,静静望着手术台上的佐田右兵卫。
没过多久佐田右兵卫的心跳开始加快,一旁负责监护的护士不时汇报着他的心跳指数,短短的一分钟内,佐田右兵卫的心跳已经飙升到210次分钟,他的肌肤开始泛起了红色,很快就变成了朱砂般的色彩,只有右臂仍然肤色苍白。
平度哲也紧张地望着佐田右兵卫的变化,他拿起听诊器亲自监测佐田右兵卫的心跳,终于佐田右兵卫身上的朱砂色开始越过右肩的伤口向右臂蔓延,随着血色的蔓延,他右臂的伤口和皮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着。
船越龙一望着眼前的一幕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平度哲也激动道:“开始产生效果了。”
佐田右兵卫右臂的伤口很快就已经痊愈,他身上的肌肉也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原本站在手术台旁的医护人员,因为眼前的一切而感到恐惧,他们纷纷向远处退去。
佐田右兵卫身上的朱砂色渐渐消褪,可是一道道红线沿着他的脉络疯狂滋长,他突然发出了一声古怪而悠长的吸气声,他的头抵住手术台,胸膛向上方挺起,整个腰部都离开了手术台,他的身体以头部和双脚为支点,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弓。
和肌肉同时增长的还有他的头发和指甲,佐田右兵卫突然睁开了双目,布满血丝的双目被面前的无影灯刺激到了,无影灯的光线将他激怒,暴怒的佐田右兵卫扬起右臂,他的右拳狠狠砸在无影灯上,无影灯被他一拳打得粉碎。佐田右兵卫从手术台上一跃而起,赤足站立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宛如野兽般的双目死死盯住周围众人。
平度哲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目睹佐田右兵卫的身体在短时间内修复成功甚至更胜往昔,科研的成功让他忘记了害怕,他激动道:“佐田君!你记不记得过去的事情?”
佐田右兵卫忽然向那面巨大的观察窗冲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赤身**撞击在玻璃之上,将观察窗撞得粉碎,破碎的玻璃在他的身上划出数道血痕,他的双脚大踏步向前方奔去。
平度哲也大叫道:“拦住他!”
船越龙一第一时间追了出去,大吼道:“佐田!”
一名身穿隔离衣的男子看到佐田右兵卫赤身**地奔向自己,他慌忙迎上去准备将之拦住,佐田右兵卫一把就将对方的双臂握住,然后用力拧动,清脆的骨骼折断声响起,他竟然凭借强大的腕力将对方的手臂硬生生拧断。
伤者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佐田右兵卫却并没有就此放过对方的意思,他猛然用额头撞击对方的面部,坚硬的前额将对方的面颅骨撞塌,对方被他撞得一命呜呼,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两名警卫闻声赶到,看到佐田右兵卫出手杀人,两人慌忙掏出了手枪。
船越龙一在后方惊呼道:“别开枪,千万别……”
蓬!一名警卫已经向逼近自己的佐田右兵卫射出了一枪,子弹击中了佐田右兵卫的右肩,在他肩头留下了一个血洞,佐田右兵卫脸上的表情极其麻木,仿佛这一枪并非射在他的身上,他歪过头,看看自己的右肩,然后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探入了那血糊糊的枪洞之中,从中抠挖出一颗弹头,右肩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痊愈,很快就消失不见。
两名警卫震惊到了极点,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古怪的景象,甚至都无法想象这世上会有复原能力如此强大之人。佐田右兵卫忽然将手中染血的弹头弹射出去,弹头行进的速度不次于手枪激发,正中刚才射击他的那名警卫的额头,竟然击穿对方的头颅,脑浆和鲜血从警卫的脑后喷射出来。
另外那名警卫此时方才回过神来,举枪准备射击,可是佐田右兵卫却猎豹般冲了上来,一把就卡住了他的脖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的颈椎折断。
“佐田!”船越龙一的大吼声在后方响起。
佐田右兵卫**的身躯停顿了一下,他周身的肌肤都在向外冒着热气,他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正向自己走来的船越龙一,还有持枪向自己包围的数名警卫,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佐田……我是佐田右兵卫……船越先生,我……我做了什么?”
船越龙一见他终于开始恢复记忆,内心稍安,继续走向佐田右兵卫的时候,平度哲也却阻拦道:“船越君,不要急于过去,观察一下再说。”喜悦过后,他的心中又隐隐感觉到不妥。
此时已经有十多名警卫闻讯赶到这里,一个个子弹上膛瞄准了正中的佐田右兵卫。
佐田右兵卫的目光落在地上,看到被他虐杀的三人,他的表情非但没有流露出任何的内疚,反而因为这遍地的血腥而兴奋起来。
船越龙一大吼道:“佐田!”他示意周围警卫全都将枪放下。
佐田右兵卫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去,随之他双目中的血丝也开始迅速消退,突然他双膝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是时候了!”罗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半,正是夜幕降临之前,此时光线黯淡,对人的视力会造成相当的影响,罗猎之所以没有选择在天黑之后离开,是因为越是夜晚人的警觉性越高,会让人怀疑他们李代桃僵的计策,因而将关注的重点放在正觉寺,他就是要对方看到乔装打扮的麻雀,他对麻雀的化妆术有足够的信心。
麻雀已经提前化妆完毕,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她就是周晓蝶,短时间内,麻雀已经将周晓蝶的步态和举止模仿得惟妙惟肖,因为有墨镜可以遮盖半边面庞,所以扮演起周晓蝶相对容易一些。
瞎子跟着麻雀站起身来,在罗猎拟订的计划中,瞎子是要和他一起护送麻雀离开的,因为麻雀现在扮演得是周晓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瞎子对周晓蝶的好感,如果瞎子跟周晓蝶分开,肯定会让人产生疑心。
周晓蝶默默坐在房间内,她始终一言不发,并非是因为她天生拘谨,而是因为她不知应当说什么?麻雀将周晓蝶化妆成了了自己的样子,周晓蝶戴着麻雀的黑框眼镜,双目虽然很美,可是并无丝毫的神采。
麻雀起身离去的时候,她终于鼓足勇气道:“保重!”
麻雀笑了笑道:“后会有期,放轻松点,我们都不会有事。”
瞎子看了看周晓蝶,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忍住没说,默默向门外走去,来到门前,听到周晓蝶道:“安翟,你也要小心。”
瞎子的内心的喜悦难以形容,周晓蝶还是头一次在人前表现出对自己的关心,他重重点了点头道:“嗳,你放心。”瞎子向张长弓看了一眼,张长弓向他笑了笑,示意他尽管放心离去,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周晓蝶,掩护她安全撤离。
三人上了那辆伤痕累累的轿车,罗猎笑道:“叶青虹若是看到她的车变成了这个样子会不会心疼?”
瞎子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别说一辆车,就是你弄坏她十辆车,她都不会说半个不字。”只顾着说话,却忽略了一旁的麻雀,麻雀转过俏脸,藏在墨镜后的双眸恶狠狠地盯着瞎子。
瞎子干咳了一声道:“别看我,容易穿帮,你是瞎子啊。”
“你才是瞎子呢?”
罗猎笑着将引擎启动,双手在方向盘上拍了拍道:“想去哪儿?”
“随便!”麻雀没好气道。
罗猎道:“那咱们就沿着紫禁城兜个圈儿,天子脚下,那些日本人总得顾忌一点儿。”心中却明白,昔日的满清天子如今正夹着尾巴在紫禁城内坐井观天,事实上是被软禁了,哪还有半点的威仪,至于北洋政府也是外强中干的货色,仅有的那点儿本事都用来争权夺利,面对列强入侵,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汽车并没有开出多远,夜幕就已经降临,还没有来得及进入大路,就看到前方有一道卡口,卡口后方的道路上停着一辆草绿色的越野车。
到了夜里瞎子的目力就如同开了挂,他低声道:“四个人,不对,前面的林子里好像还有一辆车。”
罗猎点了点头,平日里他们从这条道路上来来往往,这里从来都没有卡口,这卡口显然是临时设立的,罗猎放缓了车速,看到卡口前有一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正在向他挥手,示意他将汽车缓缓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