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松涛闻言极为震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胡瑜叹口气道:“怨灵索命,你的母亲是不是害得人家破人亡,所以人家才这么强烈的怒意?你还有什么没有跟我说清楚的吧?”
垂下眼帘,胡瑜又低声笑了一声,于松涛却觉得胡瑜的笑容很让他觉得恐怖,只听胡瑜说道:“你不说,我到晚上也能明白,想清楚了,再来找我,这是仇恨,扑天盖地的仇恨!”
说罢,胡瑜转身就离开于家,往楼下走去,于松涛慌得立即跟下楼说道:“胡大师,求您了,除了我妈和我侄女,我再没别的亲人,我二哥…他说不再认我妈,所以一人去了外地,**年了也没个音讯,更不知道他人在哪儿。”
也许是于松涛急切的求助让胡瑜停住了脚步,于松涛那冰块样的脸此时满是惊慌,胡瑜见了不禁挑了挑眉毛。
“那你,是愿意说清楚?”胡瑜语调极为凉薄,在他的玄门生涯中,极少见到任何一个鬼魂会甘冒自己魂飞魄散也要将之毁灭的事例。
可是,如今眼前就有一个!
回到于家,于松涛低声说道:“十五年前,我大哥还在世,我们三兄弟,都只隔两岁,我大哥大我四岁,我妈常说她养大我们很辛苦,所以要我们好好孝顺他。”
“后来我大哥娶了大嫂,大嫂人挺不错的,她和我大哥一起开了个大排档做生意,二哥也去帮忙,但是我妈不喜欢我大嫂。听说我大嫂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但是为了跟我大哥在一起,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我二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没什么感觉,后来发现无论我大嫂做什么事情,我妈都横挑鼻子竖挑眼,总说她败家,实际上,我大嫂自从跟我哥在一起,她就没添置过新衣。”
“一年以后,我大嫂怀孕了,本来是很高兴的事情,我妈硬是说我大哥身子虚,让她一个人大早就去店里开店,让大哥在家多睡会儿,我大哥不同意,我妈说骂他不孝顺,害她一把年纪了还替儿子担心,后来我大哥就听我妈的话,稍微多挨一小时才去,没多久,嫂子就小产了。”
“我妈骂得很难听,说是我大嫂故意的,后来我大哥实在忍不住,就出来争辩了几句,然后…”说到这儿,于松涛突然停顿下来,面色苍白。
“请说下去!”胡瑜平静地提醒道,声音中却带有不可违逆的语气。
于松涛吸了吸鼻子,声音更加低沉“我妈拿了一把刀就往自己手臂上扎下去,说是自己不好,愧对了父亲的临终托付,没有将儿子教好!”此话一出,胡瑜也暗地里吸了口冷气,好狠的性子!对自己狠,对他人更狠,如此一来,错都在他人了!
“你大嫂呢?这件事,你大嫂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胡瑜依然很平静,他的目光再度望向了缩在角落的小女孩,不由一愣。
“我大嫂什么也没说,但这事以后,她就没笑过。大嫂出来的时候,带了两万块钱,是她离家出走之前,她的姨妈给的,后来我妈说她嫁到我们于家,那都是于家的钱,就让她把钱全部拿出来。”
“三年以后,我大嫂又怀孕了,我大哥说什么都不肯再让我大嫂劳累,一直到我大嫂生下小侄女为止。我妈让还在坐月子的大嫂就去餐馆帮忙,小侄女只有一岁多,我大哥就被查出得了肝癌,是晚期。我知道,我大哥是累出来的病,因为我大嫂月子里受了累,腰总是直不起来,我大哥就只能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但那时,我在读大学,没能帮上忙。”
“我大哥死了,我妈就让我大嫂滚出这个家,还把我小侄女摔在地上,我大嫂就在我大哥的灵位前,将一把水果刀递到我妈手里,然后抓住我妈的手,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并且…后来我大嫂就死了,当晚,我二哥跟我妈吵得很凶,说我大哥就是我妈害死的,又害死了我大嫂,连小侄女也想害死,说她是刽子手,没有人性,接着收拾了个小包就离家出走了,这么些年,一点音讯都没有。我小侄女从那以后,就,就傻傻的。”说到这里,于松涛那冰块一样的脸上满是眼泪。
胡瑜听得心里也揪了起来,一家人的惨剧,完完全全是由这个年轻守寡的女人引起,原本应该是共享天伦之乐的家许,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长长叹了口气,对于松涛说道:“你侄女的病,我可以治,你母亲…就让她去吧!怨灵索命,这一次我若出手相救,下一世,只怕这孽债她承受不起,你二哥说得太对了,你母亲真的没有人性,这是她该承受的结果!”
说着,走到那小姑娘跟前,抓住了她的手,把衣服捋了起来,果然看到那瘦小的手臂上横一道竖一道全是淤青,有的伤痕已经结了痂。
胡瑜把那小姑娘抱了起来,小姑娘只是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胡瑜将她平躺下来,从背包中取出了针包,分了几次施针,一个小时以后,胡瑜擦了擦额头的汗,对于松涛说道:“她明天醒过来的时候,就不会痴傻了,我引了元气护持。”
另外又取出了一个符囊给她戴在身上“这里头,是我加持过的一粒玉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让她取下来。”
转过身对于松涛说道:“你的母亲,应该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想,如果不是你母亲太过份,估计你大嫂是不会这样做的。”
怨灵索命后,也会去地狱炼狱百年才能投胎,化去一身的戾气,谈何容易!
胡瑜轻轻拍了拍于松涛的肩膀,说道:“你母亲我虽然救不了,但是找寻你二哥,我却可以帮忙!”
于松涛不禁眼睛一亮“真的?”
胡瑜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当晚,陈菲茹也回来了,如今她已经搬到流芳院去住,见到胡瑜的第一句,就说:“胡瑜哥哥,那里没有奇怪的唿吸声了,熊孩子从我吊唁曾背过的那个挎包里拎出来一个阴货,我以后再也不会在清明那天随便去看别人墓碑上的照片了,我那儿一切都好了,还有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说完就把头埋在胡瑜的怀里,久久不肯放开。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