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瑜点头道:“是很怪异,但是这说明不了尸王在作怪啊!”王老爷子摇头叹道:“东洋兵打进来那年啊,他们知道安昌的花家和王家都是大族,就占了本家大宅的地,连南渡桥那边,每天镇上的人要过桥去买菜,就得向他们行礼给了良民证才能放行。”
“某天半夜,村民放红船,有几个巡逻的东洋兵看到了,觉得很稀罕,就抢了镇民的小舟,跟上那还点着的红烛,带着马灯就走了。”
王老爷子的话题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胡瑜好奇地问道:“那些个东洋人跟着红船,看到红船在哪里沉了吗?”
“真是那样倒好了!”王老爷子满是皱纹的脸上,两条花白的眉毛几乎都皱成一团“那几个东洋人跟着红船出去,就没再回来!”
“神秘的消失了?”胡瑜惊讶地问道,他想过好几种可能,独独没想到,这些人会突然不见。
许欣将手机收到了兜里,作为一个接魂使,听到王老爷子的叙述,还能平心静气地玩手机,要么他神经比钢筋粗,要么就是真的对于这魂灵之事太不关心。
王老爷子喝了口茶说道:“由于那几个东洋兵一夜未归,天没亮,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搜,但都没有任何消息。”
“我表弟姓孙,是当时的翻译官,他为人很正直,就把安昌红船放嫁的习俗说了一遍,并说,这个红船是不能亵渎的,那东洋兵的头头不当回事,还扇了我表弟一巴掌,我表弟那个隐忍地表情,我现在还能想起来。”
“表弟告诉那东洋兵头头,五天以后,还有红船要放嫁,是我们本家的,不相信可以来看。”
“东洋兵头头在五天以后的晚上,早早候在了梅林渡…”
“梅林渡?”胡瑜觉得哪里怪怪的。
“没错,正是梅林渡!”王老爷子咳了一声继续说道:“镇上凡是王姓本家的都去送行,还有就是当年的玩伴也去送嫁,东洋兵头头派了八名跟在船后面。”
“开始,我们还能看到红灯,慢慢的,那些后面跟着的小船就看不到了,只能看到红船慢慢悠悠向下游飘去,只觉得红灯一晃,就变得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东洋兵头头觉得邪门,立即划船去追,但一无所获。”
“回来后,朝王家大发脾气,一口咬定是我们使了邪术,表弟无奈,告诉了他,桃花江底有尸王,而且这条江深不可测,东洋兵声称要用炸弹来轰炸!”
“这东洋兵脑子没进水吧?”许欣觉得很难以理解他们的思维。
胡瑜制止道:“有的人是不信天地鬼神说的,再加上他们是侵略者,总觉得我们这里的百姓十有**是说谎骗他们的。”
王老爷子看了二人一眼,冷笑道:“那东洋人话刚说完,忽然整个堤岸震了一下,由于是半夜,我们看不出江上有什么事,胆大的就提着马灯靠近江面照着,但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啪!”的一声,一个很重的东西被摔在岸边,紧接着连续几声,最后八名士兵都被甩在江岸上,那会子,我年纪还不大,二十出头吧,属于人群里胆子大的,我提着马灯上前一照,看清了那些人,全部都已经死亡,眼睛鼓得很大,就象看到了什么很惊悚的东西一样,他们的脸都很黑,或者说是紫黑色,每个人的心口,都破了!”
胡瑜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道:“心口破了?”
王老爷子点点头:“就象有什么人徒手掏出他们的心脏一样,我看到那场景,就跑到一边去吐。”
“但是,东洋兵头头却很生气,认定是我们镇上有什么人搞阴谋要残害他们,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有那个能耐呢?”
“东洋兵头头可以说是极度暴怒的,开枪把我表弟给打死了,我表弟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由于没了翻译,东洋人无论说什么我们都听不懂,就这么干看着。”
“天,渐渐亮了,我们王家的人,还被扣在梅林渡一动不准动,我们怕他们的刺刀和枪,其实现在想想,子弹是有限的,他们人数也少,如果大家齐心协力,把他们全部推江里,淹也能淹死他们,落到桃花江,很少有能生还的!”
“不知道那个东洋人呜呜哇哇说了什么,叫来了另一个东洋头头,这个东洋东东听得懂我们的话,大概也只是一部分,就把镇上的男女老幼全部弄到了梅林渡,后面来的头头声称,如果不把凶手交出来,他们每隔一个小时,就打死一个镇民。”
许欣气得砰地拍了下桌子:“真是帮天杀的狗东西。”
王老爷子说道:“对他们来说,那是天皇陛下的兵,战死什么的,还好上报,但象这样死得莫明其妙,作为头头,他们也要承担责任。有一个镇民被枪杀了,扔进了江里,到第四个的时候,是个小女孩,只有九岁,他们毫无人性地将刺刀刺入小姑娘的身体里,掏出了心脏,扔进了桃花江!”
胡瑜听得浑身颤抖,一种强大的愤怒席卷了他,许欣已经没办法表达自己的怒意,只是捏紧了拳头。
只听王老爷子继续说道:“那小女孩的心脏扔进江里,整个江面就突然暗黑下来,刮起了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我手中的马灯也被吹掉了,在地上摔碎了马灯罩,被风刮倒在地的我,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闭上眼睛,耳边听到有好几个人在惨叫。”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外头没风了,我才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行刑的那十几个东洋士兵,全部被吸干了血肉,变成干尸!但是还保持着先前拿枪瞄准或者抵抗的姿势!我现在回想起来,还得慌。”
“两个东洋兵头头可能吓傻了,带着自己的卫兵赶紧撤离,不知道是谁说的:快看,那边有旋涡!”
“什么样的旋涡?”许欣奇怪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