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缺德法儿?”我想知道表嫂为什么会这样说,表嫂给我的印象,不象是那种随便说嘴的,就连表哥也有很惊讶的表情,表哥笑着对表嫂说:“我还不知道你也会背后说人家的呢!”
表嫂被表哥这句话说得有点脸红,我想表哥对表嫂这样的评论持肯定态度吧,不然表哥脸上的表情不会这么平和。
后来就听表嫂说起这个老太太,姓崔,年轻时男人就死了,她一个人带着一儿一女过活,寡妇生存本来也难,她硬是咬牙将儿女抚养成人,儿子读了大学在银行工作,却爱上一个卖家具的商人的女儿,崔寡妇又惊又怒,所以每次那个女人来家里,不是说菜咸了就是说菜淡了,要么油放多了,居然有一次嫌她的手太凉了!
真是个奇葩老太婆,还好我妈很民主,不然我肯定现在就早期癌症了!
陈菲茹看到这里咯咯笑出声,许欣在高中时候的思维很朴实,一点没有花哨,又翻到另一页,许欣接着说道:
晚上回到家,我问胡瑜,为什么会说正月初五嫁女儿不吉利,胡瑜告诉我说,正月初五,老鼠嫁女儿的日子,老鼠把女儿嫁给了老猫,结果有嫁无回,实际上是变相的污辱女方,一般过去老派的迷信办冥婚,也就是用正月初五这一天,同时这天民是敬神的日子,怎么能用来办婚庆呢?办婚庆势必会抛开敬神这一说,胡瑜还说,如果在鼠日嫁女这天成亲,肯定有不详的事情会发生。
胡瑜的脸阴沉沉的,象下雪前的天一样,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又惹着他了,反正他很容易就会恢复正常,懒得理会。
1月30日阴有小雪
本来以为崔寡妇对我来说,就是个小说中的人物,没想到我和胡瑜还会跟她家扯上关系,正月初五,新娘子要进门,正月初四一大早,崔寡妇就说当天晚上要单独摆出一桌,请大舅子的,还说没舅子的新娘,是个没福气的。
但是新娘子是独生女儿,她母亲也是独生女儿,哪儿来的舅子?表嫂看着觉得很可怜,想着我姓许,正好跟新娘同姓,就让表哥要找我商量,要我临时充当一下舅子,帮忙这种事,我当然得热心啊!当时啥也没想,头脑一发热就答应了。胡瑜在一旁用很怜悯的目光看着我,说是希望我能活着回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人家没请他,谁让他不跟我姓呢?
后来新娘子邀请胡瑜跟我们一起去喝酒,胡瑜开始并不同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同意了。
1月31日晴
年三十了,大姑一家从早上就开始忙着做这做那,我也好久没有体会过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包饺子过年的感觉,不过胡瑜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他不爱吃面食,但是他包的饺子都胖胖的,整整齐齐立在那里,象待检阅的士兵似的,威风凛凛,我包的都扁塌塌的,一个个都跟软脚虾一样,根本立不起来,这让我得很窝火。
不过,虽然包得不咋样,味道还是很好的,胡瑜还吃到了金币!丫的,这家伙从来运气都比我好!
2月4日年初四
今天的天气很糟,是雨夹雪,实际上光下雪并不冷,雨夹雪又湿又冷,非常不舒服,但是表嫂的邻居确实也是够可怜的,嫁到这样尖酸刻薄的人家去,感觉跟羊入虎口没啥区别,但大姑说,明面上的刻薄不怕,就怕脸上带着笔,暗里来一刀,让人防不胜防,都说蝎子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将来千万别遇上这种女人,那真是倒了八辈子倒霉了!
表哥把我和胡瑜送到那个寡妇家,或者是我们的穿着一看就是城里人,加上胡瑜跟个冰碳似的,那个崔寡妇并没有难为我们,不过就老是劝酒,胡瑜说我们还是未成年人,不能饮酒,拒绝了,大概是胡瑜的表情让那崔寡妇有什么顾虑,就没再劝。
后来胡瑜问她儿子是不是早上不到七点生的,崔寡妇吃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估计当时我眼睛也瞪圆了,崔寡妇说她儿子生下来,刚刚抱到护士手中,就听到远处大钟开始敲响。
胡瑜对崔寡妇说,如果是不到七点生的,阳气不够,最好是避开正月初五结婚,崔寡妇冷笑着说道:“要想嫁到我们家,只有明天,不然就别嫁进来了!”
胡瑜没再说话,晚上睡觉前,胡瑜跟我说,那个新郎和新娘可能会出事。
会出什么事啊!再说出事也不关我们的事情,姓崔的寡妇这么尖刻,出事让她伤伤心才好!反正她这种人,当她的儿媳妇肯定短命!
2月5日大年初五阴
今天发生的事情,就跟天气一样,阴森森的。天还没亮,表哥就叫醒我们,说是崔寡妇的儿子要去迎亲的,作为舅子,要把新娘背出家门,老天爷!我活了十七年,包括我妈在内,一个女人都没背过啊!真愁死我了。
我和胡瑜连早饭都没吃,就被送到女方家去了,说实在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新娘,确实长得不错,她家是三层楼的房子,感觉上应该是比较有钱的。
崔寡妇的儿子叫大宝,斯斯文文,戴个金边眼镜,配上这么个喜感的名字,怎么都很滑稽。表哥说大宝来接亲,让我好好去宰他红包,收了归己,当时听的时候蛮高兴的。
新娘子我叫她华姐,叫许灼华,胡瑜称赞许爸爸肚子里很有墨水,取灼灼其华之意,许爸爸本来就笑眯眯的,嘴咧得更大了,马上又包了个大红包塞给他,我这才发现,原来胡瑜也会拍马屁的啊!
胡瑜问新娘家里有没有做针线的顶针,许妈妈很快从针线盒里找了一个出来,胡瑜对许家人说,这个顶针,一定要新娘随身配戴,零点之前不能摘下,因为今天是正月初五。
许家人的脸色马上就变得不那么自然了,我在猜想他们是不是有点不高兴,胡瑜小声跟我说,他会全程跟着,还在我上衣口袋中塞了一个避邪符,当时我没明白,后来才知道这个避邪符有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