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花搀着无双从乌篷船中走了出来,眼前是个小岛,这小岛处于鸭绿江的中间,不算朝鲜的也不算中国的,面积不大,如果太阳出来可能一眼都全部收进眼底。那个时候中国已经开始开发旅游业了,之所以没有对这个江中小岛感兴趣不是因为它存在领土争议,而是它太小了,并且岛上也没有山,遍地长满了矮趴趴的荒草和泥泞的沼泽。
放眼望去,浓雾中的小岛四周外围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光芒,乍看上去还以为是挂满了彩灯才欢迎它的第一波客人呢。走进了一瞧才发现,小岛外圈浅谈水域下竟然到处可见巴掌大小的大蚌,蚌壳开着,露出里边芝麻粒大小的东珠。它们还没长成,只是因为某种缘故进入蚌壳中的沙粒,没有吸收蚌内太多精气,还不算是完整的东珠。
这些才是真正的野生东珠,一些养殖而来的东珠各大,周期短,可能一年能产出两茬来,但都是人工饲料催化出的作物,其光泽度远不如野生的。要是像清朝后宫娘娘们脖子上挂的珠链那么大个,估计少说也得五十年的光景才能长成。
“东珠坟?”金花大惊。
“什么是东珠坟?”无双问她。
“我们家祖辈有个传说,说鸭绿江中藏着一个小岛,岛上到处可见脸盆大小的老蚌。这些老蚌寿命将近,都会从水下慢慢顺着潮汐爬到这座岛上等待死亡,但他们壳内已经生出了东珠,只要能赶在他们死前取走东珠就可以,但如果它们死了,东珠也就失去了光泽,不值钱了。”
无双好奇道:“那这不等于是个宝藏吗?”怎么从来没人来找?
“传说这个小岛是一直漂浮在鸭绿江上的,而且只有夜间才会出现,这么多年从没人找到过东珠坟。”
无双半信半疑,民间的传说很多,有些传了已有几百年之久,人们代代相传所以越传越邪乎,很喜欢添油加醋把这个故事烘托成神话。
他试着跺了下脚,脚下传来清脆的回音,他低头一看,原来地面下堆积的不是实体的泥土或者石头,而是真正由死去的老蚌剩下的蚌壳形成的。这简直是天下奇闻,如果是一只两只甚至上千只江蚌都死在一起还有可能,但所有老蚌都好像是遵循了同样的生物钟形态一样,临死前必须到达东珠坟等待死亡,那可就不是偶然了。
虽说动物也有情,有些动物的确存在忠贞一说,比如信天翁,比如天鹅,比如狼,它们都很忠贞。但蚌俐只有这么大,并且全身除了壳就是软体蚌肉,它有大脑吗?还是这个地方有什么外在的生物磁场在吸引着它们?
用蚌壳堆积成一座小岛,那得多少年?那得多少只老蚌?
无双见脚下就正好有一个老蚌张开着壳,壳里露出一颗小指甲大小的东珠,色泽很圆润饱满,拿到市面上那个年代可能也是上百的货色。他贪念以起,也没想那么多,地头就想伸手取出那颗东珠。
就在他心中升起贪念的那一刻,好像脚下的老蚌也感觉到了他的邪念,突然就闭上了壳。
“哥,别动,它会夹断你手的。我爹说想采东珠就要弄到狐狸,只要把狐狸撒上它自己就张开了,而且就算你伸手进去取东珠它也不会再闭上,因为蚌很讨厌狐狸,味儿大。”小金花说出了采水人的秘密。
“奶奶的!你给我打开!”无双使劲儿踹了一脚。就好像踢在一块顽石一样,疼的他直淌眼泪。
“没用的,蚌壳很硬,你拿石头都砸不开。”金花嘲笑着这个外行人的无知。
“金花,你救了我的命我一直没报答过你,而且你叫了我这么长时间哥哥,哥哥连件礼物都没送过你。今儿就把这颗东珠送你了,就当哥哥的见面礼!”说罢,无双从靴子里抽出了先祖吴功耀留下来的那把银光匕首。
他可不管什么手艺不手艺,只要能拿到东珠什么方法都行,最好是简单粗暴!
吴功耀留下来的匕首别说是坚硬的蚌壳了,就连石头一刀下去也能把它削平,一般的武器与它相碰撞,只要稍用点力便可削铁如泥直接让对面的武器断成两截。
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小金花吓傻了。这怎么可能?无双竟然简单粗暴地直接用匕首刺穿了坚硬的蚌壳,然后在蚌壳上划开一道大口子。这一刀用力很猛,别说蚌壳了,那老蚌直接被上下刺穿命丧当场。
他身后从里边连着粘稠的蚌肉拽出了东珠,放在水里洗去杂质递给了小金花。“喏,多大点事啊?哪来那么多讲究?”
“哥?你这…你这不科学!哪有你这么蛮干的?不过…不过要是我爹有你这把匕首恐怕我们家也不用这么穷了。”小金花感慨着,人比人气死人啊,采水一门传承了千百年之久,那手艺代代相传是他们的看家本领,也是他们的立命之本,没想到这行把脑袋拴在裤腰子上的买卖到了这个外行人手里竟然如此简单!
“哎?你看,蚌壳里有东西?”无双粗暴地直接伸手上下齐用力把两块蚌壳掰开了,新鲜的蚌肉内浑浊着粘稠液体,液体中好像浸泡着一块白骨。
无双把那块白骨取出来一看,竟然是完整的一个人的手骨,从那手骨的纤细可以看出,死者肯定是个年轻女孩。
朴金花吓的捂着嘴没敢说话,难道东珠坟来过人?而且还有人想采珠被老蚌咬掉了手?
月亮已经开始偏东,世间过了午夜。从金点秘术的说法上来讲,无双挨过了刚才那个时辰如果没死,那他生命里最简单的世间就算度过了,就好像终于人的命运终于艰难地从乌云中走出来一样,它将重新见到暖暖的阳光,迎来崭新的篇章。
但这只是个开始,因为乌云还没有彻底远离他,他的身体上一样还笼罩着莫名的黑暗,死是死不了了,但霉运还没有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