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说句话好嘛?我知道你在这里,打开便打开了,没什么的,我们都不会怪罪你的。”无双的语气很柔和,以前自己经常训她,不过最近无双倒是对她越来越客气了,甚至语气中还会带着些许的温存,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这个变化而已。
“彩…”他止住了呼喊,因为那股熟悉的芬芳已从背后飘来,那滑腻的小手绕过他的脖子和健壮的胸襟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
“死丫头,以后别乱跑了,这毕竟不是咱董家,人家瓦喇府中有禁地的,你这般乱闯太无礼了,幸好没闹出什么乱子。”无双抓住了她滑细的小手没有松开。
“是不是你穿的太少了?我就说你多穿点你不信,要风度不要温度是不是?看看,小手这么凉?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总在我身边磨磨叽叽的。”无双对她的态度真的在一点点改变着,可能跟她说的话都比对马丫还多。
无双转过头来,蓝彩蝶就在他背后环着他,黑暗中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转过身来,甚至可以清晰的嗅到她口腔里呼出的香气,她柔顺的发丝骚动着无双的脖子,她的额头抵在无双嘴前,很近很近。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无双。
“你傻了?咋不说话呢?来,跟我说,是不是闯祸了?没事,有我呢,巴雅拉教授不好意思骂你。走吧,快跟我下楼,这里是瓦喇府的禁地。”无双拽着蓝彩蝶的小手就要往楼下走。
蓝彩蝶没动。
“嘶…”无双皱了下眉头,他可不是蓝彩蝶,他这条小狐狸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没有松手,背朝着彩蝶的倩影站了一会儿也没有说话。
“双子,楼上咋样?找到彩蝶姑娘了嘛?此地不宜久留啊!咱们还有事呢!”楼下巴雅拉教授喊道。
“啊,我知道了教授,我俩没事,挺好的,麻烦您先出去下好嘛,我不叫您进来别进来,我还有点小事处理。”无双虽然不能确定这个彩蝶到底有什么问题,不过彩蝶今天太反常了,应该是与那盆妖花儿有关。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就是蓝彩蝶,别的都可以复制,只有一个人的气息是永远复制不了的,气息就好比是一个人的灵魂,你装的再像也永远不是他。
“彩蝶,别怕,你跟我念!”无双尽量放平缓语气,这个过程中他始终没回头看蓝彩蝶的正脸。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他高声喝出文天祥的正气歌,带着彩蝶朗诵着,想借正气歌来压住那妖花的邪气。
楼下巴雅拉教授并没有走远,老爷子也是有见识的人,别看在医院时是个崇尚科学的无神论主义者,不过现在他的身份不同了,他是赫哲人的领袖,他是巴雅拉氏族的传承者。有些事宁可信其不可信其无。一听无双高声朗诵正气歌,立刻就明白是咋回事了。
“天…天地…有…正…”彩蝶的语速很缓慢,语调也很古怪,她现在正处于精神麻痹状态,她吸入太多的花粉了,可潜意识中依旧认得自己的一生一世永远挚爱的他,她想跟着念,可现在的口齿一点都不清晰,念的很慢。
“别急,放心,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别害怕,有我呢。”无双安慰着她,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是她陪在自己身边,哪怕是刀山火海蓝彩蝶也从未离开过无双,并且不管遇到什么事,哪怕都没有家人的支持,蓝彩蝶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他这边,如今也该到他为她奉献的时候了。
“天地…有…有正气…”她口齿不清,吐出的每个字字音都不标准。
她无法继续下去,身子也很麻木,惯性地向前倾斜靠在了无双身上,无双赶紧回手把她抱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她太凉了,阴气已经渗入了她的骨血中。
无双温柔的用手抚摸着她的小脸给她信心,安慰着她,他发现,有一股暖暖的液体从她眼中渗出,那是滚烫的泪水。蓝彩蝶意识很清楚,她被少主现在的柔情打动了。
他转过身来,角度正好对着对面房间那个书房,书房里应该陈列着各种佛经。这时,他发现摆放着砚台墨宝的古拙桌子前好像站着个人,那人不知是男是女,屋子里光线太暗了,影影灼灼的什么都看不清。
无双拍了拍彩蝶的脑门安慰着她,把她扶到楼梯口,依靠着楼梯先坐下,然后他转过身来抽出了匕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稀松的胡渣眯起了眼睛,目露凶光。
“孽畜!出来!”他一步步逼近对面书房,随手从架子上抄起了一个青花瓷的瓶子。
那人不为所动,依旧是靠在桌子前一动不动。难道真是那盆曼陀罗花成精了?今儿自己可是大开眼界了,还第一次看到花儿能成精的呢!不过不管它是个什么东西,伤了彩蝶必然不会饶恕!
无双很聪明,屋里的光线现在太暗,这家伙如果真是曼陀罗花成精的话,它体内阴气也肯定很重,在这里跟他周旋自己占不到什么好处。他站在门口,眼睛盯着那个黑影,然后用眼角大概瞟了一眼窗户为位置,嗖地下就扔出了青花瓷瓶子。
只听得啪嚓一声,瓶子摔到腐朽的木质窗框上打碎了,那惯性直接把两扇窗户也推开了,顿时,外边出尘的阳光灌了进来,照的房间里一览无余。
房间里到处弥漫着古朴的尘埃,二十多个书架上罗列着几乎所有佛经古籍,屋子最中间是书桌,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毛笔就摆在宣纸上,墨迹还未干,好像刚被人使用过。桌前什么都没有,无双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影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啊!!”蓝彩蝶大喊一声,拼命地连滚带爬寻找着房间内最阴凉的角落,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她现在对阳气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