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从楼下走下来,蓝彩蝶抬头看看头顶暖洋洋的日光,舒服多了。他们之间不被外人道也的微妙情感更加微妙了,她含情脉脉地看着少主,无双尽量避开她的眼神,却也忍不住不时与她神情对望。
“咳…咳…我说双小爷,你俩是不是避着点人啊?彩蝶姑娘身子骨娇弱,要不要抱起来?”教授打趣道。
“嗯,也可以考虑啊。”无双倒是不忌讳。
说的蓝彩蝶赶紧羞答答地低下了头:“讨厌死了!”
回到前院,无双再三问彩蝶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事,要是还不舒服就不用跟他们去了。蓝彩蝶的确没有痊愈,那盆曼陀罗花阴寒无比,稍接触些它的阴气少说也得数月才能痊愈,就算蓝彩蝶喝了纯阳之血补身子依旧现在浑身松软无力。
“我没事,跟你去吧,看不见你我心慌。”现在的彩蝶已经对无双依恋程度大大提升,提升到了除了睡觉外必须寸步不离的地步。如果远在大兴安岭的马丫知道,恐怕会马不停蹄地赶来像当年莫小七对蓝三姐一样把她驱走。
寻找那盆邪恶的曼陀罗花并不是最紧要的事,现在最着急的是去锡浩特山的风水位上看看,看看白彦虎的坟是否有变化。
锡浩特山并不大,紧挨着湍流的乌苏里江,犹豫现在正是冷暖气流交错的季节,清晨江水中会飘起一股雾蒙蒙的水气,水气向上涌便笼罩住了整座锡浩特山。
刚一进山就能听到山中的泉水哗啦啦地流淌着,春季的山泉流淌的比其他三季都盛,因为山顶的雪水也刚刚融化不久,它们交错在一起形成一股股小溪,顺着山体夹缝一直交汇在山下,最后流入乌苏里江。
锡浩特山属于未被开发过的原始山峦,山上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松柏和云杉,完整的生态链条造就了这里奇特的景观,山上的草木,野兔,鸟儿到处可见。赫哲人很少去山上打猎,因为在他们眼中世间万物都有灵,它们也都可以是赫哲人的神,是它们的存在保护了乌苏里江两岸的百姓。所以,山上的动物基本都不怕人,甚至还会有几只小松鼠好奇地跳到人的肩头。
“教授,你的家乡真美,是一处不错的养老圣地。”无双夸赞道。
“是啊,这就是我的家乡啊,如果不是亲自来,很难想象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片净土存在。我还真有心思在这里暗度晚年呢。”
“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呀,这里空气新鲜,吃的东西都是纯天然的,可比在城里强多咯,是吧彩蝶?”无双微笑着摸摸蓝彩蝶的脑袋问道。
“对呀。”彩蝶压根就没听无双说的是啥,总之无双说什么她就应什么。这一路上一直都是含情脉脉地偷眼瞧着无双,那少女心思不言而喻。
巴雅拉教授笑道:“呵呵…算了吧,我怕是没有这个福分咯,我还是在长春呆着吧,你遇上什么事我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还能在身边给你出个主意,你们董家就剩你这一个血脉了,你这小子生性鲁莽,我不放心你哟!”
那尼傲一直跑在众人前边为他们扫清山路上的荆棘,已经有一冬天没有人进山了,山路上到处都是碎石与茂密的荆棘。他拿着砍柴的刀忙活着。
“圣主,你快来看!”这时,那尼傲在山路上不远处喊道。三人赶紧追了上去。
走近一瞧,原来在山路左侧,赫哲人用石块堆积成了一个图腾,此时,那被碎石块堆积成的图腾已经散落了下来。一般这种用石头搭建成的图腾正上方都会插着一面旗子,旗子上画着面目狰狞的猛兽或神灵的图像,都是用公鸡的鸡血画成的,据说这样可以辟邪,可以驱走山里的无法轮回的转生魂侵扰山下的部落。
“乌什卡的图腾落了,这可不是好征兆啊!”巴雅拉教授说。
“嗨,您那,把什么事想简单点,也许是春天风太大给刮的,没事的。”无双安慰他道,不过少数民族在这方面的说法一般都很准,无双也知道它到底象征着什么,心头升起不祥预感。
他们这边正在观察这图腾到底是因何而被损坏,不远处山上跑下来一只黑白花相间的肥兔子,那兔子很有趣,嘴里还叼着两只小兔崽,它蹦蹦跳跳地朝着山下飞快逃去,根本不看这群人一眼。
“呀!小兔子!小爷,我要吃!”蓝彩蝶顽皮道,别看她平时成熟,可毕竟也只有十**岁的年龄。
“吃什么吃?就知道吃,在这里不许提吃山里野味的事,要尊敬赫哲人的信仰!”无双歉意地看着那尼傲。
巴雅拉教授走的桥都比无双走的路还多,对山里野兽的习性太了解了。他说这是兔子搬家,野生动物对危险的感知比咱们人类准数倍,肯定是也预料到了山中即将有大难,这才会叼着崽子举家迁移。
无双的精力不在这里,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搭建图腾的那些散落石块,其中有几块石头上好像隐约刻着什么古老文字。
他捡起一块来,问那尼傲:“这是你们刻上的符文嘛?”
“不,这都是从山里捡来的石块,这不是我们的文字。锡浩特山上有许多这种石块,经常见到上边会出现古文,不过我们不认得。”
无双努着嘴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子,石块上的文字好像在哪见到过,可又有点想不起来了。
“教授,您见多识广,帮我掌掌眼。”
巴雅拉教授接过石块,把眼镜压的很低,仔仔细细地分辨着上边的字迹,虽然他不是正儿八经的考古学家,不过老爷子跟无双一样也喜欢走南闯北的到处研究,又刚好爱好这些东西,所以眼力惊人。
“这文字应该跟鲜卑文有些像,但是它是鲜卑文的雏形,既像象形文字,又像我们满人最早使用的古斯通语。”教授说。
“哦?鲜卑文…怪不得我瞅着这么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