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丫头,去,拿着双子的探阴爪去接莫那娄,把你的纱布留下,有爷爷呢,怎么可能让他出事?”巴雅拉教授拿出止疼药直接塞进了无双背后的伤口中。“小子,我知道你意志力坚强,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那情景远比他在手术台上为生死边缘的重症患者手术还要艰难,不为别的,他下不去手,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多高医术的大夫都怕给自己的亲人动手术。
“教授…您先等会,扶起我,等会儿再为我缝。您岁数大了,先歇歇,我和丫儿先把莫那娄教授接过来。一会儿小日本追上来可就来不及了。”无双都成这样了,还不忘最后一个同伴的安慰,他艰难地撑了起来,马丫扶着他的手都觉得一松开他马上就得倒下,可没办法,他必须站起来,这里只有一个他年轻力壮,只有他有劲才能把莫那娄教授拽过来。
那老爷子岁数可不比巴雅拉年轻多少,估计想跳过来也不容易。
“莫那娄!你个老东西,愣着干嘛呢?快过来呀?”巴雅拉教授看在眼里急在心中,眼看着无双后背的血越留越多,再不给他缝伤口这人就挺不住了。
莫那娄教授不敢犹豫,赶紧从桥对面往过跑。但这老爷子是个胖子,跑到桥面上都咕咚咕咚的,一边跑左右铁索直晃悠,越晃悠他就越站不稳,最后跌跌撞撞地趴到了桥面上只能艰难地向前爬行。
桥后边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可能小日本已经忍无可忍了,就算是万邪之王的僵尸也不是铜墙铁骨,怎能经受得起子弹狂射?
“教授!你快!!”无双大喊着,一只手扶着左边的铁索已经要站不稳了。
莫那娄教授也知道自己现在处于险境,他是无关紧要的人,小日本冲上来后肯定一枪把他击毙。
老爷子豁出去了,站起身来撒腿就跑,到了桥面正中间接过了马丫甩过来探阴爪缠在腰间,然后一跃而起。
无双和马丫稳住身形,向后使劲儿一拽…这老头别看是考古出身,但太胖了,拖拽他可比巴雅拉教授费事的多,再加上无双本就有重伤在身使不出多大的劲儿,只看得莫那娄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正好后脚压在了一块血红色的木板上。
咔嚓…咔嚓…咔嚓嚓…
“丫儿!拽住探阴爪,快往后跑!”无双心知不妙,可不管到底触动了什么机关,撑住身体头也不回使劲儿往后跑。
当无双和马丫跑到对岸崖壁上的那一刻,突然就觉得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把他们往悬崖深沟中拽,强大的力量瞬间把这二人拽倒了。无双趴在地上往后一看,哎哟,整个铁索桥已经断成了两截,莫那娄教授现在腰间拴着探阴爪,身子正悬在了半空中,要不是这边二人死死拽住了,他早就掉下万丈深渊了。
可莫那娄教授胖,探阴爪的绳索拴着他的肥腰一直往下堕,惯性地拽着上边的无双和马丫也在靠近悬崖边沿。无双已经使劲了力气,可依旧无法止住他下落的趋势。马丫是个姑娘,这时候根本不能指望她。试想,一百七十多斤的分量往下坠,你一个超级病号怎么能凭一己之力把他拖上来?要是马福祥也许还差不多。
“老白头!你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呀?”巴雅拉是他的姓,满姓,后来文革了基本上巴雅拉人就都改为了白姓。
巴雅拉教授这才反应过来,一步扑了上去,他拽不住绳索,只能死死拽住了无双的脚丫子,三个人好像一串糖葫芦似的。
“别松手!往后拽!”无双大喊着,他后背上伤口越挣越大,可此时已经无心去估计疼痛了,或者说现在经历全都集中在巴雅拉教授身上忘记了自己背上的伤。无双憋的满脸通红,双手死死握紧了绳索,三人合力总算一点点把下堕的莫那娄教授拽了上来。
四个人躺在悬崖边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莫那娄教授都不知道自己是咋上来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哼!你们这些搞考古的呀,也就这么点出息了,拽我后退!”无双埋怨道。
“哥,你少说两句吧,教授也不想的,可毕竟人家都这么大岁数了,又不像咱们年轻人。”马丫站起来去抚无双,此时,无双后背的衣服已经全部染红了,一碰,弄的满手都是血。大家这才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双子,你千万忍住,别动弹啊!”巴雅拉教授拿出针线,都不敢抬眼去仔细瞅,他后背上简直就是从中间裂开了,眼看着里边后脊梁骨都漏了出来。
“嘶…”他咬紧牙关,疼的直冒冷汗,后背上的止疼药还没有完全发挥功效。
马丫抓住他的手,让他如果疼就使劲儿掐他,这个过程中可以感觉到无双正在用力想握紧他的手,但他现在太虚弱了,根本没有多少劲儿。
“教授…你…你得快点!小日本上来了!”无双已经看到了九索吊桥对面隐隐有火光闪现。
“教授,你的手别抖啊!千万别缝歪了,这得多疼?”马丫心疼好哥哥,想去看,可却不忍心看,那简直太血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辈子做过几千台手术还从没有这么紧张过呢,不行,我手抖的厉害!你们俩谁替我吧,我可能下不去手!”他可是中国医学界国宝级的人物,他可是白求恩医大最著名的人类生命学教授,给病人外伤缝针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可能就连实习的那些小护士都能做,但今天,巴雅拉教授却下不去手,因为手下的病人是无双。不仅仅因为无双是他看着长大的,也是因为无双的身份太特殊了,容不得半点闪失。
“老白,你看我干啥?我又不是搞医的,这不是祸害人吗?不行不行,我肯定不行!”莫那娄教授也不敢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