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说:“大少爷,这黄河中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河底下的东西全都是铁头龙王的,咱就是普通人,千万别触犯禁忌。”
“没事,没事,您看我这几位朋友,都是从东北远道而来的贵客,就不能让人家开开眼界吗?”他也是个人来疯,也想在无双面前扬眉吐气一把,这要是发现了什么名贵的古董那也不虚此行了。
三叔公拧不过他,只好把水枪递给了他。
段子瑞拿着水枪站在船边沿上就开始刺,这水枪压力挺大,没几下次就把那大铁嘎达外边的淤泥全都冲刷干净了,逐渐露出了它的本来面貌。这东西圆坨坨的,四边还分六个棱角,棱角长短出奇的相似,而且每一个棱角面上都雕刻着许多奇怪的图案,虽然每面的图案不同,但六个角度去看,雕刻的全都是黄河中的牛鬼蛇神,样子十分可怖。
无双认得这东西,这可不就是庙中常有的那种古钟吗?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说的就是这种大型的编钟。但这编钟最上边却没有可悬挂它的耳子。
“啊?这…这是…哎呀!坏了坏了!”谁知三叔公见到这巨大的编钟后,竟然吓的跪倒在黄河岸边,不停地磕着头。他吓的浑身颤颤发抖,话都说不全了。
“他们黄河边上的人真迷信,不就是一口编钟吗?我看此物该联系当地的文物局,这雕工花纹很像是汉朝的,这也不是铁疙瘩,而是个青铜器。”楚天月学的就是这专业,眼力自然是比别人好。大型青铜器在古玩界的地位一般,并不是说它不值钱,而是玩青铜器很容易出事,大汉朝的东西是个临界点,汉朝之前的是禁止普通藏家玩的,之后的按照体积大小区分,一部分允许普通收藏家把玩,当然,这个临界点只有专业部门来衡量,没有个绝对的点。
“没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习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黄河边的渔民靠着铁头龙王恩赏吃饭,肯定是有很多忌讳的,你们别多嘴。”无双凑上前去把耳朵贴在那编钟上听了听。
这一听不要紧,竟听编钟里边发出呲啦呲啦刺耳的抓挠声,就好像猫爪子挠在玻璃上一样,听的他都直起鸡皮疙瘩。
哎哟?大汉朝距离现在可是2000年了,这古编钟里边难道还有活物?不会的,应该是沉在水下时,里边钻进了小河蟹之类的生物吧?
无双低头朝编钟下看了看,只见这编钟下竟然是死口的,那边的巨大缺口在铸造它时好像就已经用铜汁给呼死了。
“里边有活物!”无双镇定的说道。他很少接触水底下的怪事,不过水底下跟地底下一样,都有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了。摸金校尉对这些一直坚信不疑。这里是黄河边上,他一个土夫子肯定是不敢乱动,指不定这里边封印着什么鬼怪呢。
“你们谁也别乱动它,快,快把它沉回黄河里。”三叔公脸色铁青,双手颤抖着,他回到船舱中拿出一挂纸钱,一边烧一边嘟囔着什么龙王爷休怪,小人不知触犯了您老的龙威,如今一会儿就原物奉还,您老人家千万别生气。
“鱼娃,起锚!”鱼娃是三叔公儿子的小名,鱼娃跟无双岁数差不多大,一身古铜色的皮肤显得十分精壮,倒跟他这小名有点不太符合,不过黄河边上的孩子,名字总会跟水沾边,听说这样好养活。
“爹,水上起风了,要不咱晚点再去吧。”鱼娃在船舱里探出头喊道。
“不行!不行!你知道个屁呀,为啥起风?那是因为龙王爷发怒了,他老人家怪罪咱们打上了不该打的东西,快把这宝贝还给他,要不然黄河两岸的百姓都要遭罪,指不定一会儿他老人家一怒之下就要发大水呀!那可了不得了。”
无奈,鱼娃只好起锚,发动马达。
“走,去瞅瞅。”无双也跟着跳上了船。
“小爷,你别去了,你忘了吗?”蓝彩蝶神秘兮兮的说道。
“我忘什么?反正咱也没事,看看黄河里的热闹挺好的,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这也是一种文化,我有什么看不得的?”无双竟一时间好奇心作祟,忘了佟四喜的嘱咐。
“你是火命!四火的纯阳之命!命里唯独惧水呀,你离水远点。”
“没事,没事,按你这么说我一辈子还甭洗澡了呢是不是?我洗个澡还得让水淹死不成?佟四喜说的是上次的事,跟这次无关,走走走看看热闹去。”他把佟四喜的嘱咐抛到了脑后。
东北人很少接触水,在无双心中,家里的伊通河那就不小了,那都能走船了。可这黄河跟伊通河自然是比不了的,黄河乃是中国的母亲河,孕育着华夏五千年文化,自古以来,中国大地上每一朝每一代的兴盛于衰落都有这条古河的见证,黄河中蕴含的神秘并不是他一个北方人能懂的,铁头龙王绝不是空穴来风。
当渔船重新开进黄河后,河中的许多渔民有因为这大风往回走了,今日不知为何,河面上的风出奇的大,若不是他们的船大,早就被巨浪打翻了。这船在岸边看着是不小,可开到了浩瀚汹涌的黄河中后,就显得好似是一片孤叶般随着大浪而摇曳着,随之都有可能被龙王爷带走。
他们都是东北人,还不太习惯坐船,渔船晃了一阵子后,这群旱鸭子就开始晕船了,包括无双在内,所有人都吐的是稀里哗啦的。
“兄弟,你们进来吧,外边风浪太大,你们闭会儿眼睛,一会儿就好了。”段子瑞把他们拽进了船舱,外边确实不能呆人了,风浪太大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四个人的衣服已经被黄河水打透了,幸好现在是大夏天。
段子瑞说,你们别怪我三叔公胆小,这跟胆大胆小没关系,实在是被五年前的那一幕给吓怕了。
无双吃了一片晕船的药,感觉好多了。“五年前?五年前我可听说黄河上游决口过,难道跟这口汉代的编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