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换她的,我欠的债我还,今世还不清来世还,九姑呀,咱俩加一起都有一百五十岁了吧?呵呵…也到头了,到头了。”杜伯吃的恶魔鱼肉越来越多了,眼看着他的那张脸皱纹就越来越多,原本杜伯还是满面红光,可眨眼间脸上就渐渐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暗光,那是死气。
冯九姑步履有些蹒跚,她听到杜伯能如此说也很激动,就好像五十年前的海誓山盟一样,他们是有情人,本该在一起的,但因为信仰不同,最终老天拆散了这对有情人,而临了临了,杜伯终于想开了,就算不能生活在一起,最后能够一起走到人生的终点也是一种幸福吧。
突然,这时黄河岸边的大地震动了起来,河面上几十尺的巨浪不停地拍打着大堤,把牢固的大堤全部吞没了。
从黄河中露出了一个水漩涡,那漩涡好似一个黑洞一样正在一点点扩大,然后一条水柱从那漩涡中腾空而起,水柱中露出了一条黑色巨龙,那巨龙面部狰狞张牙舞爪,一声声龙吟从河边传来,吓的小渔村的百姓们赶紧关上了窗子。
黑龙王降世,黄河两岸将再无太平,今年注定了要生水患。
突然,从水面下射出一道水柱来,那水柱好似一根长枪一般直接击中正欲腾空而起的黑龙王身上,力道十足,直接把黑龙王从半空中打了下来,重重地落入水中。
水面下,一只庞然大物露出了脑袋,那是一只巨龟,大的就跟座小岛似的,光是一个脑袋就足有火车头般大小。
杜伯在屋中听到异响赶紧推门出去看,这一打眼看去可了不得,感情是两个水中猛兽缠斗了起来。
“是个了结的时候了。”背后,一个老太太阴冷地说道,然后杜伯突然就觉着背后好似被一根针扎穿了似的,疼的他立刻大吼一声背过气晕了过去。
几十里外,弱水镇中。
张师傅趁着天上的暴雨还未降下终于把肥鱼的尸首捞了上来交给了事主,事主千恩万谢不必多说。张师傅嘱咐他们说,这尸体千万不可再埋在水边上了,然后好像也预示到河边上要有大事发生,赶紧往家跑。
等他跑到家的时候,天上的暴雨已经下来了。
“杜伯呢?”他问几个年轻人。
“去找冯九姑了!”陆少说。
“什么?哎呀!杜伯糊涂呀!那冯九姑拜的是黑龙王,我们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他怎么这时候去见冯九姑呀?坏了坏了,天上暴雨将至,这黄河又要决口了,看来都是那冯九姑在兴风作浪,我刚才回来时候就看了,水中黑龙王已经被她唤醒,不行,咱们必须赶紧把他带回来,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蓝彩蝶说,有那么严重吗?杜伯还带也是问水人,一个老太太而已,她还能把杜伯怎么样吗?
“你这丫头有所不知呀,我们虽然都住在水边上,可信仰不同啊,就好比是…就好比是那摸金校尉与搬山道人之间的宿怨,同行如冤家没听过吗?”
陆少提起这个就来气,闷哼一声说:“哼,你这话别跟我们说,你瞅瞅,咱眼前不就有这么俩人嘛?一个是摸金校尉,一个是搬山道人,那搬山道人就稀罕上了摸金校尉,挡都挡不住。”
“水…水…水…”里屋,传来了楚天月弱弱的呼唤,她醒了。
蓝彩蝶赶紧推门冲了进去,楚天月泡在水桶中,浑身上下的皮肤上的皱褶渐渐舒展开了,但她的气息依旧微弱。她微微睁着眼睛,连从水桶中出来的力气也没有。
“你醒了?”蓝彩蝶给她递去一杯水,她咕咚咕咚喝了个底儿朝天。
“我怎么了?这是哪儿啊?”楚天月依稀记得,刚才自己被蓝彩蝶在水边上救上来后,背****天背了起来,然后自己眼前一片黑就人事不省了。
“这里是弱水镇张师傅家。是杜伯救了你。”蓝彩蝶把她从水桶里扶了出来,用干毛巾为她擦干净。
“东家呢?东家回来了吗?”她依旧对无双念念不忘,自己做了这么多全都是为了他。
“托你的福,还没有,不过外边下大暴雨了,河边上不太平,你就算要去找也得等雨停了的,你这个丧门星,每次我在小爷身边的时候,就算是我死也肯定为他遮风挡雨,看看你呢?哼!如今小爷生死未卜!”蓝彩蝶没好气的把一身干衣服扔给了她。
“彩蝶姑娘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肯定帮你把东家找回来。”楚天月穿上衣服想出去看看,可身体情况根本不允许,她依旧十分虚弱,体内的灵魂契约还未完全解除,除非黑龙王死。
黄河在咆哮,大地在颤抖,老天在哭泣。黄河就好像炸开了一样,这哪里还是母亲河呀,分明是张口吞人的汹涌大海。
屋外的陆少可吓坏了,赶紧顶着大雨跑到河边上从游艇里拿出几件救生衣。
“赶紧的一人一件,我看这架势天都要塌下来了,妹子我背你走,管他啥黑龙王白龙王的呢,走,跟哥回东北!那东西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至于管到大东北去吧?”他背起楚天月就往往外走。
“糊涂!陆少,快放下她,你们现在不能走了!那黑龙王已经苏醒,只要楚姑娘敢露头,必定被他带回水中呀!楚姑娘,若是换做旁人我肯定不收留,但你是杜伯的朋友,我就不能不管,你听着,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出我这件屋子。你们两个也是!我出去看看!”说着,张师傅披着蓑衣走了出去,也不管头顶的暴雨和水面的波涛汹涌,架起小船朝着上游就划了过去。
等他到了小渔村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头顶的雨更大了,水中翻腾着,也看不清里边是什么东西在兴风作浪。
岸边礁石上,大雨不停地拍打着,礁石上是一片血红色,一个老人平躺在礁石上一动不动,血水就是从他身下流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