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大儿子亲眼所见,开山的时候,钻机啥的打下去,次次往外冒血,而且一到后半夜就经常听见山里边是狼哭鬼嚎的,后来,跟上边商量了才决定绕道修了过去。你们俩小孩崽子趁早别上哪溜达去,赶紧该干啥干啥,那嘎达可没啥风景,也没人家。”
无双笑着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根烟递给老头,然后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哎呀,现在年轻人啊,城里多好,还跑俺们农村玩浪漫,真搞不懂!”老头在后边嘀咕着。
“小爷,九曜山中能不能是…”
“暂时不好说,一般地底下打出血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能是下边有血岩。咱不能光听这老头胡说八道,乡下嘛,哪个屯子没几个吓人到怪的黑段子?”
很快,轿车绕过这片苞米地开进了九曜山,车到了山根底下可就再也没法往前开了,这是一片荒山,就跟刚才那种地的老头说的一模一样,附近农民根本没人愿意在山中耕种的,刚才他们开车走的这条道,也都是那条半途而废的长平高速的路基。
无双熄火,迈步从车中走了下来,然后打开后备箱,从里边取出一个大旅行包,这是他的家当。狼眼,洛阳铲,蜡烛,冥币,以及一些必要的野外探险设备。
“小爷,你这是干嘛?你真认为这山里边有猫腻?”
“有备无患!这九曜山可不那么简单,你来我这里瞅瞅吧。”无双把马丫拽到了自己的这个方向,给她用手指指着山中最中间虚拟的一条分割线。
“你看,这叫山阔,一般金点师在分金定穴时第一个看的就是山阔,这山阔中间有一条水渠,是天然而成。你再看,山阔把九曜山分为两块,一边为西一边为东,按照咱们东北人的习惯,东为贵,适合盖阴宅,同样的,太阳也是从东方升起,但怪就怪在这九曜山的东山中一点太阳光都没有。”
马丫上次来的时候没太当回事,小姑娘在兴安岭里长大,兴安岭是大山,所以见了这小土丘子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经无双这么一说,的确有些古怪了。现在正是晌午,阳光充沛,怎么偌大的东山上一丝阳光也没有呢?
“我再给你打个比方,在秦朝时候,秦人憎恨盗墓贼,因此大户人家下葬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疑冢,疑冢在东,真穴在西,与它对立而建。一般来说,东西两个真假阴宅风水想当,难分主次。但是,这九曜山却是恰恰相反的,现在西边的阳光十分充沛,而东山一丝太阳都没有,这叫溺水山,水说的是风水。西山夺了东山的气数,宜为阴宅所用!”
马丫不懂这些风水玄术,又问无双:“小爷的意思是说这九曜山的西山中有大斗?”
“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只是就算有斗,这也是个邪斗。”
九曜山的位置不好,它不是一个完整的山脉,而是在平原地带的一个孤零零的小山丘子,不存在龙脉地气一说,而且,附近无水无河,断了水气的话,就等同于断了阴宅的地气。这种地方也不能说不可埋死人,可是埋了之后对本家并无帮助。
“你再来看,山上是不是孤零零的,仅有那么几棵老槐树?”
“这不正常吗?鸟儿吃了种子,拉出来后就长了呀。”马丫没放在心上。
“正常吗?你数数,西山东山加一起刚好是九九八十一棵,你算算,我应该没数错吧?”无双刚才也只是一抬头打眼看了那么片刻的功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数到了81这个数呢?
马丫看了看,还特意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刚好81棵。
“你不用仔细数,绝对不会有错,这些树组合在一起刚好是个死局,古人以九为全,意为圆满,但却用槐树把这九曜山围成了一个死局这难道不怪吗?”
马丫点了点头,似乎明白无双的意思了。“槐者,木中鬼也!”
“你别告诉我姥姥那天去的是东山?”
马丫咬着下嘴唇低着头没敢说话,这姑娘虽然也是江湖儿女,可她不懂风水术,如果当初她知道九曜山中有这么说说道的话,也不可能让老太太一个人进去了。
“哎!走吧,看来我这些玩应儿还是有用处的。”无双重重地叹了口气,怕什么来什么,真照自己这话去了。
二人迈步往九曜山东山中走了进去,东山荒凉无比,别看这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座山,但山中杂草丛生,别说人影了,连个鸟都没有!
山中的杂草都没过了腰,很难想象几天前老太太是怎么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走进来的。董家虽算不上什么巨富,但是也算是大户人家了,家里边要啥有啥,只要老太太说一句话,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她这么大岁数了,本该在家中安度晚年,好端端的跑九曜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
现在是七月中旬,天气炎热无比,就算是在东北,到了中午时候温度也能达到三十三四度,一般大伙这个时候都会在家中躲避酷暑,但在九曜山中,却到处挂着一股股的小阴风,吹的你浑身汗毛倒竖,无形中平添了几丝诡异的气息。
哗啦啦…一股邪风吹来,把刚才经过的那棵老槐树树上的几张冥币纸钱吹了下来,刚好就打在无双和马丫的脸上。
九曜山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算小,方圆十来里地全都是九曜山的范围,二人一步步走入山口走了进来,地势也随之越来越高,本就没有什么道,完全是踩着杂草一步步摸索着行进。夏天炎热,马丫穿着一条碎花长裙,走这么一会儿已经被杂草把小腿划出许多道血口子了,可她没有半句怨言,依旧跟在无双身后。
二人在山中走了大概快一个钟头的时间,依旧在东山里转摸摸,因为到处的景象是一模一样,除了那么星星点点的几棵老槐树还能做个比较外,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