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海上飘了多久了?”无双问他们。
马丫说咱们自从进入极渊后就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手表指针受强磁场干扰也不转了,不过我觉得,咱们已经在海上飘了两日有余了。
两条橡皮艇就在这无尽的黑海中就好似两片孤叶一般飘行着,漫无目的的飘行着。无双从没有觉得像此刻一样无助和孤独,身边还有人,让他感到孤独的也许只是他的心。
每一次不管去哪里,不管经历多么艰难的探险,踏上归家之途时都会觉得心里暖暖的,因为身边有她相陪。她甜美的笑容,她暧昧的眼神,她无微不至的照料…虽然没有给她什么名分,但在心里,她早就与自己永远无法分离,她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像左手右手。如今,她不在了,自己的灵魂再度孤单,那种空牢牢的感觉不是马丫或者楚天月可以弥补的。
在岸上时,无双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给彩蝶报仇,杀光所有日本人,可他们孤零零地飘在黑海上,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无尽之海在眼前无限延伸着,看不到起点,也看不到尽头。
“哥,伤口还疼吗?我再给你上点药吧。”马丫不是担心他伤口是否有碍,而是有点害怕,他坐在橡皮艇里一言不发,都足足两天了,就这么绝望地看着奔腾的无尽之海,和头顶那一片混沌发呆。
人心里边有苦闷之时,要么说出来,要么就哭出来,这位主子恰恰相反,喜欢自己一个人承担。那种痛是无人可以弥补的,大家甚至希望他连续哭上两天,可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这绝望另他们害怕,可又没人敢说什么。
无双茫然地望着无尽之海,看了一阵子,终于开口了。“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恶魔,你们怕吗?”
后边橡皮艇上的三位没太听真切,可也见无双开口了,悬着的那颗心也就落地了。
“小爷说啥?是不是渴了?我这儿还有雪呢。”马福祥站起来冲着前边的橡皮艇喊道。
“哥?恶魔?你别瞎说,咱们好好的活着,变什么恶魔呀?”
“东家,你可别做傻事呀!你是不是想得到盘古神冠?那东西不能带,带上就拿不下来了,它的力量你驾驭不了!”楚天月急道。
在搬山道人的传说中也曾提到过上古创世神遗失头顶神冠的故事,这么多人,历尽千辛万险苦苦寻找的是什么力量?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其实就是无尽之海中央的那个岛屿。
每个国家,每个民族的信仰都不同,但是,文化与文化是相通的。古兰经中也曾提到过创世神和八道轮回的说法,这与中原盘古开天的传说几乎相同。
不管是恶魔的诅咒,还是瑟兰从先知灵魂中分离,最终都指引到了兴安岭地缝子下的秘密。楚天月也很贪婪,搬山道人与摸金校尉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不仅仅是她,包括历代搬山道人在内,还没人敢对创世神头顶的神冠有贪婪之心。
因为这宝贝的能量实在过于强大,几乎是盘古力量的源泉,您想啊,就连杀魁星和安图美这样的上古邪神都仅仅是神冠上的两颗天翠石的化身。那这神冠到底有多强大的力量?那是常人能驾驭的了的吗?
“三姥爷,双子想请教您一句话。”无双神色很镇定,好像恢复了冷静。
“小爷请讲。”
“作为一个爷们,自己家娘们死了,都不能为她报仇,那还是个爷们吗?”无双问马福祥。
这话问了半天,憋的马福祥愣是没敢搭话。那谁敢说呀?这不明摆着嘛?蓝彩蝶的死把无双逼上了绝路,俗话说狗急还跳墙呢!为了给蓝彩蝶报仇他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可众人情愿都跟着主子与小鬼子肉搏拼死,也不愿看着无双带上盘古神冠。
他的灵魂好不容易拜托了杀魁星的束缚,拜托了五千年前的纠葛,可一旦带上了盘古神冠他就没有退路了,盘古神冠将赐予他无限的邪力,那可真是毁天灭地的力量,就连安图美也不是他的对手,谁又能跟创世神盘古抗衡?
“楚丫头?那神冠小爷带得不啊?是不是常人碰不得?我咋回答呀?”三爷眼巴巴地瞅着楚天月。
楚天月小声说:“三爷,您有所不知呀,若是真向盘古邪魂所说的那样,那么,世上所有人都碰不得盘古神冠,唯独咱东家和冰帝安图美可以带,因为他俩本身就是神冠上的两颗天翠石,您可不能乱说呀,您是长辈,您说话他能听。万一真戴上了那神冠,那可怕的力量会吞噬他的灵魂,恶魔重生,比杀魁星可怕千倍万倍!”
“嗯…小爷,话是这么说没错,您想报仇可以,咱这两天也歇过来了,哥几个伤也差不多了。只要咱见到那个什么岛屿的,上去了就跟小鬼子干呗?那狗屁神冠砸了便是,这样咱得不到,别人也甭想得到,就算咱都死了,小鬼子也得困死在极渊下边。”
无双面部表情,眼神肃穆,他说:“不,为我而死的人太多了,我不能再看着你们走,我要把你们送出去。这就是我的宿命,我到现在才看明白,为何师祖没有跟我下来,也没有向从前那样点拨与我?因为那盘古神冠本就应该是我的,那力量本就应该属于我!”
这一刻,他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是彩蝶的死唤醒了他那颗复仇的心,他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拥有的了,现在心中唯一惦念的就是为她复仇!
默念重新在他那颗善良的心中埋下了邪恶的种子,并且这棵种子已经开始萌芽,就像他初入地缝子时一样,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人嘛,都贪婪,为的也是这无上的力量。
腰间双刃嗡嗡作响,龙吟潇潇,复仇的号角吹响了。一个比杀魁星更加可怕的恶魔正在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