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言已经为他们接了身上的蛊毒,不过蓝若言心眼也多,知道这次天佑寨方面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人,故而留了一手,把这十来号天佑寨的手下全部押为人质。
“我的天…你家二爷这是怎么了?”蓝若言赶紧从马背上把马二爷扶了下来。
“若言姑娘,求你快救救二爷吧,他被人下了蛊!”小五子跪在若言面前苦苦哀求。
若言翻开二爷的眼皮看了看,又为他号脉,再一瞅那暴涨的血管中涌动着的一只只小虫子,心头就是一惊。
“快与我说,这蛊是谁下的?”蓝若言虽然没有她师傅蓝三姐的本事,不过在这苗寨里,提到这巫蛊之术,蓝若言的手段是仅次于三姐的。百灵老寨中,如果谁中了蛊,柳阿婆解不了,蓝若言肯定能解。但是凡事都有个例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始终是徒弟,本领自然跟师傅还有些差距。
“我不知道,我们到了天佑寨后见到了一个穿着黑袍的苗人,二爷说那肯定是个老巫,也许就是他!可他都没出手啊?”小五答道。
“先把他扶起来,快,拿清水,银针,艾叶,熏香!”蓝若言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心道,坏了,是代英下的蛊。
这湘西苗蛊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一千种蛊毒就得有一千种解蛊的法子,没有一种是通用的。一般,谁下的蛊谁来解,外人你就是有万般本领也无济于事,如果稍处理不慎那就完了。
蓝若言得了三姐祝由科的真传,她手中的本领可就不仅仅是苗族的巫蛊之术那么简单了,现在人只知道苗人手中可怕的巫蛊,却不知,这巫蛊当初是由西南巫术中演变而来。提起巫术,大家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养小鬼,种蛊,养尸,盗命…等邪术。但其实巫术最早可不是害人的,湘西巫术分为黑白两种,蓝三姐的红娟门属白巫,白巫便是治病救人的了。
“不行啊,那代英的黑巫术太厉害,我也没法解,蛊虫现在还在二爷体内涌动,艾叶和熏香的气味根本引不出来。不过我已经用银针帮二爷把毒血排除些了。”忙活了一个多钟头,蓝若言浑身大汗淋淋,二爷身上插满了银针。她尽力了!可跟代英的黑巫术比起来,蓝若言还略欠火候。
“若言姑娘,我家二爷会不会…会不会死呀?”小五子都急哭了,其他马匪一个个跪在马二爷面前为他祈祷着。
“你们放心吧,毒血已经排除多半了,二爷体内的蛊毒暂时发作不了,等我师傅回来一定能有办法救他!”
“若言姑娘,那我家小爷呢?我家小爷生死未卜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都快后半夜了,如果他和阿兰姑娘真的逃出来了,那不是该回来了吗?您快想想办法吧。如果小爷和二老爷都出了事,我们…我们就不用回东北了!”十来号六尺高的汉子,曾经是驰骋在东北平原杀人不傻眼的枭雄马匪,现如今,一个个放声大哭。
“阿兰?阿兰不是已经…”蓝若言诧异地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个正在给她递帕子擦汗的小姑娘。小姑娘低着头不敢看众人,这祸事都是她闯下的,红颜祸水呀!
“阿兰?彩蝶呢?是不是她?这个死丫头,怎地还不把少魁带回来?你看到他们往哪里走了吗?”蓝若言急的冲阿兰大喊。
“我…我不晓得,彩蝶代替我留在了天佑寨,说她要等那个东北男人。”阿兰无辜地说道。小姑娘都吓傻了,此前他并不知道对自己一往情深的东北汉人竟是盗门少魁爷。
蓝若言现在只恨自己分身乏术,她有心想去老鸭山寻无双和彩蝶,但马二爷这边不能没人照看,师傅蓝三姐现在体内空空真气俱损,也不知道碰到了白琳玲是否能敌得过。她急的直拍巴掌,只能祈祷巫神保佑,彩蝶这丫头争气点了。
无双仗着身体健壮,后背上驮着******在老鸦山西山已经走了好几个钟头了,虽然他不累,但越走山势越险,更要命的是入夜后这苗疆三山起瘴气,一层浓重的白雾升起,面前十米外的区域都难以分辨。
“嘎嘎嘎…嘎嘎…”竹林中一群乌鸦被惊扰,飞散了,无双吓的赶紧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
身后传来美妙的旋律,背上的******又吹响了竹叶,不多时,一只黑漆漆的乌鸦落了下来。蓝彩蝶拽下脚腕上的裤腿,咬破指尖在上边写下一串苗语绑在了乌鸦腿上,然后她拖着那乌鸦在它耳畔轻声说了具咒语,也不知道是啥意思。那乌鸦会意,嘎嘎叫着地飞走了。
“阿兰,你这是做什么?这也太邪乎了?还得写血书?”无双一直以为背上的是阿兰。
“我们今夜没人来救,恐怕都活不了。”蓝彩蝶收起了玩笑,语气很认真。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至于吗?没事,有小爷我在呢,保准那些牛鬼蛇神的不敢近身。”无双信誓旦旦说。
“咱们中了代英的计,这里应该是老鸦山的西山坟场,这里叫魂归仙踪!相传当年苗族阿普老司死后,他的头颅就被埋在这片竹林中。”蓝彩蝶对这片林子记忆深刻,别说她了,估计就是蓝三姐晚上也不敢来这里。
苗疆的黑巫之所以可怕,全因这黑巫有回魂的法门,可以驭尸杀人。苗人的坟墓并不像汉人那么讲究,竹林中也没见一个个凸起的坟头,但阴气很盛,越往里走越邪乎。
咚…咚…咚…山峦的另一侧,十多公里外传来了锣鼓声,鼓点节奏很清晰,很诡异,在这片荒山野岭中久久环绕着。
蓝彩蝶腾地下从无双背上就蹦了下来,警觉地打量着四周竹林中的风吹草动。仿佛大难临头般。
“我的小美人,歇够了?”无双还没意识到危险正在来临。
蓝彩蝶没说话,手中多了一把漂亮的折扇,扇面上绣着一只美丽的花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