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曼拽住了常老大的手腕子。“别杀人!咱们已经铸成大错了,可千万不能犯人命官司呀!”常小曼看着四个哥哥腰上别的手枪都眼晕,毕竟子弹这东西不长眼。把这几个哥哥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江湖匪类,杀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为何,今日小曼在四个哥哥眼睛里看到了些许的杀气,这种感觉不好,常家以前虽然也是当贼的,可却没犯过人命。小曼的心莫名的发慌,也觉得今夜要出事。
四个贼道翻上了墙头,纵身一跃蹦进了李府大宅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半个小时后,墙内李府中连续传出五声枪响,紧接着,四个贼道匆忙从里边翻了出来,他们身上的黑衣已经被鲜血所染红,四个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们杀人了!
“大哥?不是说好不杀人的吗?”小曼吓的浑身瑟瑟发抖。
“不行啊,他们发现咱了,不开枪全都得被抓!”常老大用满是鲜血的大手拽着妹妹撒腿就往胡同外跑,一边跑一边脱了那身夜行衣,甩到路边。
一个小时后,兄妹无人边跑边躲,终于穿过一条条老胡同跑到了丽正门,丽正门前停着一台小面包车,面包车车牌是吉a打头的。
“你们疯了?刚才二道牌楼那边枪声是怎么回事?”车里的司机咆哮道。
“小陈,我们不想呀!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快走!快走啊!”常老大用手捂着脸,满心的恐惧。
司机小陈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常小曼打开包袱皮,包袱皮里包着一个清早期景泰蓝梅瓶,这瓷瓶是个好玩应,制作精美,图案庄重,色彩富丽,金碧辉煌。一看就是出自青廷官窑,只是,瓶子下边却没有款儿。
“小曼,别看了,快抱起来,这东西见不得光。”常老二夺了过来包好。
“大哥,你们…你们杀了几个人?”小曼颤颤地问道。
“不…不知道,我们当时都蒙了,出来一个杀一个!”常老大追悔莫及。
他们一共杀了四个人,准确的说是四个半,那半个大难不死,不过最后落了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这笔买卖他们可是策划了十多年了,从最早,****时候,常老大在北京城见到了金花子开始,这宗学案就酿成了。
金花子是个疯子,他自称是正黄旗爱新觉罗之后,建国后,被几次批斗,人就被折磨疯了。走到哪都说自己是皇亲国戚,末了末了还是常老大见他可怜赏了他口饭吃。
金花子为了报这一饭之恩,痴痴傻傻地就跟常老大提起了当年满人皇室的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说,在康熙爷那会儿,宫里边有八个景泰蓝梅瓶,那梅瓶是顺治帝时烧造而成,顺治帝出家前留下圣旨,说是要把这八个景泰蓝瓶子给董鄂妃做陪葬的。可太后不允许呀,最后顺治帝出家,此时不了了之,在无人提及。只是这八个景泰蓝瓶子就一直放在乾清宫后边的仓房中没人敢动弹。
其中宫里有个谣传,说这八个景泰蓝梅瓶中藏着个秘密,好像是顺治帝留给董鄂妃的什么东西。孝庄太后自然是不允许的。
再后来,一朝一朝的过去了,一直到了乾隆年间,皇上有一次喝酒喝多了,当时他最喜欢的大臣是和珅,就跟和珅说,素闻何爱卿最喜欢收藏文玩,朕这儿有几个瓶子爱卿帮着掌掌眼。
乾隆带着和珅就去了乾清宫的后仓房让他看那八个景泰蓝梅瓶,他说这是先皇留下来的,一直也没说有什么讲究,可下边也没款儿,在我这儿还占地方,你要喜欢呢就拿一个去。
和珅的家产都赶上国库了,啥好玩应没有?可这是皇帝所赐自然意义不同,和珅跪下谢吾皇隆恩,满心欢喜地带走了一个景泰蓝瓶子。
等乾隆爷酒醒后追悔莫及,别人不知道那八个景泰蓝瓶子的秘密,他可知道啊!咋办?送出去的,你皇上玉口金言总不能再要回来吧?咋整呢,那送都送出去了,剩下那七个摆着也不是个事,后来慢慢的,乾隆爷把剩下那七个景泰蓝也就都分别送了出去。乾隆爷多尖呀,送的这八户人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保准你们八个不能凑到一块,再重揭顺治爷的旧事。
金花子别看疯了,可却真真的是满洲正黄旗后人,为了这一饭之恩,他把自家留下的一个景泰蓝梅瓶挖了出来送给了常老大。
东西是个好东西,关键那时候你没法出手,且不说价值多少,再好的官窑瓶子,你底下没款儿那价格可就大打折扣了。再说了,常家几世为匪,这宝贝玩应要是出手了,那就等着公安找上门吧。
什么?你说潘家园?潘家园那地儿鱼龙混杂,是有人敢收,关键是这东西你就是想卖也得看人啊?潘家园那地儿能给上好价钱吗?这种好货你得找对了人。
后来,这十来年的功夫,常家人废了不少功夫,也是命中注定该有这笔财运,多方打听,让他们从全国各地又追回来六个瓶子。这不,今儿晚上承德李府中这宝贝是最后一个,现在算是凑齐了。
至于金花子当年在街头跟常老大说的段子靠不靠谱那就有待考证了。
常家是江湖人,私底下也有些门路,几方搭桥,最后联系上了长春董家,董三立看到他们托人送来的照片一拍巴掌说他要了,但是有一点,这瓶子单个的不收,凑齐八个,他能给开个好价钱。
这不,董爷亲自派车来承德接他们的。
“没事,不就是几条人命吗?江湖人谁手上没点人命案子?等到了长春,这一件货出给我们家董爷,保证洗白你们兄妹五人,放心好了,下半辈子就踏踏实实在长春过日子吧!别的不敢保你们的,在吉林省这一亩三分地儿上,黑白两道只要董爷一句话,没人敢说个不字!”司机小陈安慰着常家人。
“但愿如此吧!”常小曼心里慌的很,身子一直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