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少?辉少?冯兴辉?这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见过呢?你提醒提醒我,别再人家一会儿上午来了我不认得,那要闹笑话的。”
小陈说,这个冯兴辉是河北保定人,他太祖公跟冯玉祥有些关系,不过置于是不是冯家的嫡传血脉现在不好说。这人岁数比您大不了几岁,不过从小就在华北江湖上走动。因为承德属于河北省,所以冯兴辉这么多年来多少跟李大海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以前听说他俩关系不错的,怎么没来参加他的葬礼呢?
“哦!”无双点了点头,终于想起来了。去年他姥爷带他去耀公祠祭拜大枭雄吴功耀,当时就有个跟他年纪大概相仿的年轻人,那人一口的京片子,说话时候眼皮总往上挑,显得高人一头不可一世,无双对他印象不太好。
不过河北那边跟盗门一直有生意往来,所以姥爷跟那边有走动,八成那人就是冯兴辉了。
“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给这个面子,礼数尽量做到了。另外,日后跟河北方面做生意的可能就是咱们家了,能请来尽量请来,我要跟他聊聊。对了,冯兴辉是做什么买卖的?”
“回爷儿的话,辉少是做进出口贸易的,河北有港口,这些港口不少都有他的势力渗透。我听说他家祖上是拜白仙的。”那时候,道上的这些江湖能人都喜欢开公司来掩人耳目,说是进出口贸易,其实就是海上走私。
“哦?白仙?有意思啊?他一个河北人竟然还拜咱的东北五仙?再发个电报吧,兴许正在路上了。”无双催促说。
无双倒在帐篷里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钟头,一直到上午八点多,被小陈一声大嗓门子给喊醒了。
“有客到!”
无双浑浑噩噩地坐了起来,晃晃脑袋。人就是这样,你也许可以两天两夜眼皮不眨,但只要躺下,立马睡意上头,你得把缺失两天的觉都补足了,这中间如果被吵醒了,脑袋就嗡嗡的疼。
“你是不是着凉了?头疼吗?”常小曼和马程峰都坐在他身边。
“没事…程峰啊,去替我看看,看看是谁来了?替我好好招待。”
“我?替你?招待来悼唁的宾朋?合适吗?”这些事都是主家需要做的,一般都有主家大儿子做。
“没啥不合适的,你披麻戴孝呢,就代表了李二毛子的身份,去吧,我想再歇会儿。”
无双坐在帐篷里发了会儿呆,抽了根烟,常小曼递来帕子又给他擦了擦脸整理整理头发,他钻出了帐篷。回头一瞅,马程峰正在与一个年轻男人站在灵堂前攀谈着。
那年轻人挺帅气,岁数比无双大不了几岁,二十出头吧。虽然帅气,但天生的一副冷面,无双看了半天也不见那人笑。而且他身后随从带了些黄纸,却不见他进灵堂里拜李大海,只是让小陈把烧黄纸的丧盆拿出来,在灵堂外烧了几张。
无双走近,想听听他们正在谈什么。
“这恐怕不符合礼数吧?不好意思,此番我来承德必须见到李家人,马老弟这几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
“抱歉,事发突然,李大少也中了一枪,现在被送到了长春医治,如果您想见他,我可以安排。”马程峰答道。
“还有,我看李府门上的匾额怎么变成了一个‘魁’字?”那年轻男子好像对这些很敏感。
“辉少,这些都是我家小爷的主意,您问程峰他也不知道,请不要为难他了。”小陈在一旁为马程峰开托。
“你家小爷?呵呵…他的权利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怎么?触手都伸到承德了吗?”原来这人就是冯兴辉。
“想必这位就是辉少吧?怎么?我做不得主吗?承德历来就是我东北盗门管辖,即为我的手下,我为海爷操办丧事又有何不妥呀?”无双抱着肩膀,衣服泼皮无赖的嘴脸,靠在灵堂前说道。
“你是无双?长大了啊,呵呵…我记得去年我还在承德见过你,那时候你还身的风流相,想不到一年未见真当刮目相看。我不想跟你谈,叫你姥爷来吧。”这个辉少比无双还狂妄。
“不好意思,我姥爷远在兴安岭还没回来,特意交代我代办李家的丧事,另外我也是得了二毛子的许可才来的。辉少,对兄弟有什么看法吗?”
这俩纨绔子弟凑到一起那可真是击出千层浪一般,一个比一个狂,一个比一个傲,谁看谁都不顺眼。就好比是…就好比是两个绝色美女争相斗艳一样。
他们都是江湖人,现代的江湖早就没有武侠小说中那么血腥了,凡事都要讲个利字。冯兴辉大老远来到承德,想必他与李家也有些利益往来,不想日后丢了承德的买卖吧。
“二位爷儿,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一会儿还会来很多朋友悼唁海爷呢,咱要不里边请?一边喝茶一边聊呗?”小陈有眼力见。
无双横了辉少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得出,这家伙是个难缠主,怕是不给点利益难以打发。
“喝茶就不必了吧?这承德地头上,我只认李大海和汤疤子,董家?哼哼…离我太远,跟我说不上话。告辞了双爷!”他双手抱拳,连正眼都不看无双下,转身就走。
“妈的!他什么来头?怎么如此狂妄?”无双问马瞎子。
马瞎子告诉他,不是人家狂妄,而是小爷平时在江湖上一直顺风顺水,无人不仰视于您。但你要知道,江湖可不止东三省这么大,东北盗门一百年来从未踏出过承德外半步,这个世界很大,到处都是江湖。
冯兴辉在河北势力较大,一直有心收复老热河区域的买卖,怎奈以前盗门一直牢牢控制着这片,他插不上手,如今李大海好不容易死了,他怎能再安于现状啊?
“人家与您平起平坐,又并非东北人,凭什么要让着您呢?更何况冯兴辉别看岁数不大,却早已自立门户独当一面咯,所以呀,在身份上您确实与他不对等。”马瞎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