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身下的景象消失了,又变成了一团混沌,混沌中夹杂着一股奇怪的香味,是肉味,很香,馋的马程峰风都流口水了。
谁知,岂料这时那金凤猛地一个翻滚,直接把马程峰和常小曼从背脊上给摔了下去。
二人依旧十指紧扣,他们仿佛堕入万丈深渊,越落越深,身边风声呼呼作响,眼前时而黑,时而白…重力越来越强,下堕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脑袋里就好像炸开了似的,最后,他俩终于难以承受这种煎熬昏了过去。
“真香啊,好吃,好吃,哈哈…”迷迷糊糊中,耳畔传来一个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那股肉香,香味勾的二人肚子里的馋虫都要爬出来了。这股肉香味似曾相识,在哪里闻过呢?这个声音也很熟悉,就好像是在梦里一样。
“小贼子,你若再不醒贫道可都吃光了哦。”那人又说。
马程峰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金黄色,天上,一只该死的乌鸦嘎嘎叫着飞了过去。一片叶子翩翩落下,刚好落在马程峰的眼睛上,马程峰捂着脑袋坐了起来,发现身前是一个火堆,火堆上烤着一只熊掌,那熊掌被烤的滋滋冒油,香味扑鼻。
这是一座道观,道观中供奉着一樽仙象,道观门前时而还会传来人的脚步声,那些人交头接耳,都在议论着老刘头家这几天的怪事,说什么老刘头因祸得福,虽然断了条肋骨,却保住了小命,这都要归功于前几****在三宝观中见到的那个白胡子老道。
夕阳西下,金色余辉扑撒在残破的道观中,猎户背着猎物,渔民背着渔网三三两两地正往屯子里走。这三宝观是回屯子的必经之路。
“丫蛋?小伙?你俩咋跑这儿来了呢?疯够了就快点回去吧,婶儿晚上给你咧贴大饼子吃。”道观前,唐婶把脑袋伸进来喊道。
“哦…”马程峰稀里糊涂地回了句。
三宝殿的台阶上坐着那白胡子老道,他一只手拖着七彩拂尘,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酒葫芦,正在往嘴里咕咚咚的灌酒,喝的好不畅快。
三宝殿…阴阳玄道…烤熊掌…难道?难道程峰与小曼这次绝命之旅只是一场梦境吗?如今梦醒了他们又回到现实了吗?
常小曼躺在马程峰身边,依旧与他十指紧握。如果说那一切都是梦境,那么常小曼腰中别着的那把长剑又是什么东西?这分明就是马程峰从墓室中那件古老铠甲上带回来的呀?太神奇了!黄粱一梦?除了这,还有什么能形容它的呢?
“小贼子,愣着干嘛?再不吃一会儿贫道全吃光了,一点都不给你留啊?”阴阳玄道笑了笑,那七彩拂尘在夕阳残辉下显得更加夺目异常,就好像…就好像是刚刚那金凤凰色七彩尾翼一般。
马程峰也不客气,抓着那只烤的喷香的熊掌就啃,就跟八辈子没吃过肉似的。嘴里嚼着肉,油顺着嘴角直往外淌着,还挺有良心,自己吃了还不忘常小曼。
“小曼,醒醒?”他推了推小曼,小曼迷迷糊糊的也睁开了眼皮,第一眼看到的是马程峰,然后就看到马程峰手里拿着那油腻的熊掌。
“程峰?我们是不是做梦了?咱们摔死了吗?”常小曼一只手捂着太阳穴,一只手支撑着坐了起来。刚才的一幕幕太清晰了,前一刻与马程峰从那金凤背脊上摔了了下来,怎么醒来后就回到了三宝观?
“你别问我,问那个牛鼻子老道,谁知道他搞什么鬼,咱俩差点死在那儿,人家倒好,坐在这儿喝酒吃熊掌,好不快活呀!”马程峰挖苦着阴阳玄道。
玄道不愿搭理他,仰着酒葫芦往自己嘴里倒,酒葫芦里的美酒已经喝光了。
“啊…好酒,可惜呀,太少了,若是再多些,没准你们俩的美梦还能继续下去,天意,天意哟!呵呵…贫道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剩下的,还是要靠你们自己的本事!”阴阳玄道一步三晃悠,脸上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转身回到残破不堪的道观中,一头就倒在稻草堆上睡着了。
“程峰,这是梦对吗?我们是在做梦?”常小曼拽着马程峰的衣襟看着他,马程峰的表情还是那么冷漠,看不出跟平时有什么不同。
“你看,那把长刀还在,这是我们从勺子沟古墓中带回来的,如果想证明那一切不是梦,只要咱们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常小曼说我记得在梦里你受过伤,脑袋后边那么长的一条口子还是我给你缝的呢,你看看有没有了?她不提马程峰还想不起来,自己赶紧伸手去摸,这一摸不要紧,竟然脑后勺上真的有同感传来,可脑后勺上没有伤口,头发也好好的,那这同感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从梦中带来的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熊掌是你在两天前给阴阳玄道烤的,难道我们又回到了两天前?还是…还是咱们原本就一直在做梦?”
“小曼,如果时间没错的话,那今晚刘老汉和他儿子肯定要去勺子沟,咱们回屯子里一看便知了。”马程峰说。
二人没有一瞅阴阳玄道人事不省,也没有管他,踏着夕阳的残辉顺着山间小路朝着小屯子走了回去。
屯子里景象依旧,入夜前,每家每户的劳动力都从山里回来了,村口大树下的一群老娘们也逐渐散去,她们别看嘴碎,可却极其传统,男人们白天辛苦养家,他们就要在爷们回家之前准备好丰盛的晚餐和二两白酒等着自家爷们。
还没等进屯子就见屯子里家家户户炊烟升起,炊烟的气息是城里人永远嗅不到的乡音,也是乡下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成和和小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仅仅是庆祝大难重生,更多的是因为…回来的路上,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两只手默默地拉在了一起再也没有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