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给这老人拒绝的机会,架起常小曼就往屋里进。一进屋,立刻就扑鼻而来古怪的气味,好像跟自己刚才嗅到的不同,这古怪的气味很香,不似花香,不似肉香,无法形容。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小桌子和一铺小火炕,火炕边上是炉灶,炉灶里红彤彤地着着火。
老人随在他身后也走了进来。“把她放在炕上吧,让我看看。”
马程峰撩起她的裤脚子,露出了她洁白的小腿,因为刚才程峰已经给她吸出不少毒血,所以伤口已经没有那么肿了,不过被毒蛇的咬痕依旧泛着白,好像有些发炎。
“啊?是蝰蛇毒?小伙子,你们怎么惹上这东西了?”老人十分惊讶,一眼就认出是蝰蛇。
“老人家,先不要说这些了,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解毒啊?”
“你们俩是不是碰了蝰仙堂?好大的胆子呀!凤凰山还没有人敢动蝰仙堂呢!你们惹祸了!那些不是普通的白蛇,是蝰仙!我不是不敢给你们解毒,只怕若我救了你们,蝰仙也不会放过我呀!快走,快走,你们再不走,一会儿蝰仙就会找上门来了!”这老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山里的事,什么都瞒不过他。
马程峰托着自己的伤腿,圆瞪双眼,手中短刀轻轻一落,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小木桌的一角已经被劈了下来。
“抱歉老人家,你今天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你…你这小子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事吗?我好心收留你们,你却恩将仇报?你可知那蝰仙是什么来历?那十二条蝰仙本已有四百年道行了,虽然十二条蝰仙是分开的,可它们拥有用一个灵魂,你得罪了一只,其他蝰仙必然寻仇上门。”
马程峰狠狠道:“这些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救人,它们来便来,来一个我杀一个便是!”“哼哼…就凭你…我虽不知你是何人,可我看得出,你这小子命格奇特,怕也不是普通人。不过你也中了蝰蛇毒了吧?而且有伤在身,不要说大话了,走吧,走吧,脚底下快点,没准你还能保住小命。”老人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
“老人家若是不救我朋友,那程峰立刻杀了你!”马程峰目光坚毅,短刀刀锋寒芒乍现。
刚才进来的时候,老人反手把门关上了,二人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突然,外边也不知道哪来那么一股阴风,猛地就把房门给吹开了。
“来不及了,蝰仙找上门了,你们这下可是闯大祸了,连我都被你们连累了!”老人把手搭在了常小曼的腕子上。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没有永远的敌人,哪怕双方再怎么无法达成一致,当双方要共同面对同一个敌人的时候,不得不拴在了一条绳上。不过,这老人开口就有如此见解,怕也不是一般人。
“你就说实话,能不能救她?”马程峰把短刀握在手中问道。
“能又如何?不能又如何?那蝰仙乃是凤凰山的山魂所在,你对付不了它们!”老人告诉程峰。
“好,那你救她,不管外边发生什么事都不用管我,祸是我闯下的,我一个人承担!”马程峰在这点上跟无双很像,他们都是敢于承担的人,说出的话就像吐出颗钉子似的。
马程峰抽出短刀拖着上腿回身就要出去,可他却被那老头伸手拽住了。“孩子,回来,你腿上的伤挺重的,再这么下去失血过多你会死的。你先坐下。”
木屋的小火炕上靠着一面墙,在东北,火炕连着的这面墙也叫火墙,火墙干燥,夏天时候,人们会把一些吃的晾在火墙上,这样干的很快。小屋的火墙上,晾着许多干草,各式各样,马程峰也不认得。老人拽住马程峰的胳膊,把他拽了过来。
老人连谢都没顾得上脱就爬上了炕,随手从火墙上拽下一把药草扔进了嘴里,咬了几口,把药草叶子咬碎后,抹在了马程峰大腿上。
“按住,先别动弹!”老人撕开马程峰的裤脚,给他死死绑住了伤口。老人满嘴黄牙,一张嘴说话,最里边都有股臭味,估计这辈子也没刷过牙,很难想象,这被嚼碎的药草里还混合着他的口水…这…简直让马程峰有点作呕。
不过还别说,这药草的药效十分奇特,刚一敷上,马程峰大腿上的痛感瞬间消失了,子弹弹孔上好似是贴着一块冰似的,凉风搜搜地往肉里吹,这感觉太奇妙了。与此同时,血也止住了。
“来孩子,把这东西擦在身上。”老人又从墙上取下来一个小纸包,打开纸包,里边全都是黄色药粉。
马程峰凑上去嗅了嗅,那黄色药粉有点辛,又有点苦,估计有毒。
“这…这什么呀?你就往我身上抹?我说…我说爷们,我都已经中毒了!你这是想毒死我吗?”
“傻小子,这是雄黄粉!抹上,就算是蝰仙也不敢靠近你!”老人根本不给马程峰反应,不停地往他身上抹,雄黄粉触碰到皮肤不知道是过敏还是怎么回事,马程峰就觉得皮肤表面的温度正在上升。
实际上,以马程峰的本事,这么一个老头还想近身?没等靠近呢,一刀就抹了他的脖子。只是马程峰觉得这老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要不然刚才也不至于用药草给自己止血救自己,完全不用管,他出去迎战是一条蝰仙,过不了多长时间失血过多也就交代了。
屋外,一股股狂风呼啸而至,林子里小臂粗的树枝被挂断,到处飞沙走石。大风透过木板缝隙涌入屋中,风中的石子打在脸上疼的要命,那些家伙估计已经很近了。
“多久能救活我朋友?”马程峰系紧伤口问他。
“不好说,我没有十成把握,是能试试。”老人摇了摇头说道。
马程峰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大概还有两个时辰日出。她又问,说日出后我朋友能不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