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空灵道长飞升为仙,到了天庭上是个什么职位呢?道教中叫他空灵尊者,属下仙之列。虽然是下仙,却也比一个小小的山神官大好几级。
一路上,太清真人和老山神一直走在最前边,身后是海兰查与蓝梓晨,俩老头一直在前边不停地嘀咕着什么话,海兰查想听却怎么也听不清,他们明明说的是人话,但每次他凑上前的时候,耳朵里听到的却是不一样的语言,就好像是一段话,被打乱成无数个单独的字一般,让你根本无法拼凑起来。
“空灵老道真的没救了吗?昨日我还见他与你在观中有说有笑的。他这人见解独到,也算是心念慈悲,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了。”老山神说。
“呵呵…人各有天命,强求不得,像我们这样的道家之人,死已经是解脱了,总比整天对着那些君王,被他们逼迫的强吧?”
“此话怎讲?难道太清子你也要…?”
对太清子和空灵道长而言,死亡是迟早的事,人的肉身吃的是五谷杂粮,这辈子但凡吃过人世间的东西,**就会不同程度的衰老,谁也无法彻底辟谷长生不老。活的年月越久,就越累。就拿太清子来说吧,老道已经经历了大明与大清两个朝代,来盛京拜访他的达官贵人多了。想求颗长生不老灵丹妙药的也不少,可就算他给了又能如何?努尔哈赤算是女真人伟大的君王,但太祖皇帝天意使然,他如同凶残的战神一样,若是他的阳寿再多十年,恐怕鞑子兵的铁骑将踏平中原,掀起血雨腥风。
努尔哈赤乃是天命,不管他杀多少人,都不欠孽债。但是却不能让这种人活太久,活久了天下就垮了。反之也是一样的,若是一个普通的街边小乞丐,你非让他长生不老,庸碌一世数百年,也是毫无作为。
阳寿不能随便添,每个人的命各不同,运术也就不同。空灵道长一辈子行善无数,降妖除魔无数,但他活着的最终意义却是点化海兰查,度他伪善。现如今海兰查已然成了气候,老道活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
前几日太清子当着空灵道长的面给他算了一卦,空灵道长的命格与多尔衮是挂钩的,空灵道长一日不亡,多尔衮就一日不死。多尔衮不死,那就不一定还有多少次嘉定三屠扬州十日了!
鬼谷神算中显示,多尔衮已经从京城出发,3日后抵达苏州府,他此去苏州就是为了寻找空灵道长,让空灵道长为他寻个续命的灵丹妙药的。
“多尔衮死后,天下太平,四海升平,大清江山四百年已然成了定数,老道我也就没必要再等下去了,剩下的还是留给年轻人们扑腾吧。龙毓这孩子不错,不过命里的坎儿太多,但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老道我也就放心了。哎?老鬼,你急什么呀?怎么?贫道死了你怕没地儿喝酒去呀?哈哈…放心,这千年大鹏鸟自然有人对付,到时候你有了你自己的小庙还能记得我?”太清真人道破天机。当然,他所说的话只有老山神能听清。身后的男女只当是天书一般了。
走了会儿,突然就听林子里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小动静,海兰查侧眼一瞅,林子中竟然露出了无数颗血粼粼的脑袋,这些东西不知道是个什么动物,一个个脑袋跟人头差不多大,头顶上鲜血不停地往下淌,它们藏在林子后,只露出脑袋,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山路上的四个人,并不着急冲上前来阻止他们。
“真人,您看那是什么?”海兰查问道。
“哦,那是尸獒叫来的东西,不用理睬它们,看看热闹而已,它们不敢把咱们怎么样,不过龙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咱们再往前走,山神老爷也不能护送了。前边叫绝命崖,绝命崖寸草不生,是处死谷。到时候这群鹰犬就要上来了!”太清子眯着眼睛捋着花白的胡须回头对他说道。
往前走了会儿后,果然出现了山谷,山谷左右豁然开朗,正前方是道山崖,山崖上残砖碎瓦的一座矮小建筑糟粕不堪。
“无量天尊,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老鬼,回去吧。”他走到废墟前,看着脚下踩踏着的石屑。
就见老山神抬头望着天顶上的月色,张开双臂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之间久久不曾散去,他的气息很长,笑了很久很久,别看他在笑,但他的身体却一直都没动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海兰查和蓝梓晨对视,也不懂他们两个老东西这是何意。老山神笑起来没完没了,震的大山上的碎石哗啦啦往下落着。好似地震一般。渐渐的,脚下废墟中竟然裂开一道道地缝子,从那地缝子中渗出无数幻彩光芒,随着下边的光芒迸发而出,竟让地面上每一片残砖费瓦飘荡在半空之中,它们慢慢飘起,相互碰撞在一起,组成完成的瓦砾,然后一片片叠加,组合…
片刻间,一座古色古香的山神庙出现在了它们面前。而刚才平伸双手仰天长啸的山神,他的身体竟然石化了,化作了一尊泥象,泥象的模样和表情与那个憨态可掬的老者一模一样。泥象就供奉在庙殿之中,他张着嘴,评审双臂。
“龙毓,梓晨,你们去拜拜山神老爷吧,让他保佑我们此行顺利。”
海兰查与蓝梓晨虔诚地跪在泥象面前磕了三个头,又给山神像插上三根香。如果没有老山神出言讥讽,可能海兰查今天真不一定能敢上山。
“真人,老神仙他为何要把我们在这个时候带上山呢?”
“龙毓,只有今天你们能顺利上山,贫道实话对你讲,今夜乃是那大鹏鸟娶亲的日子,它并不在山里。大概要日出左右才会回来!”太清子早已未卜先知,要不然他也不会来触这个眉头。
“那山神他为何化作泥象?”蓝梓晨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