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天目……”我拉它不回来,只能着急地跳脚大喊着,它就这样冒冒然一头扎进去,不知道会有多危险?然而,我一个劲地干嚎着却不敢有所动作,怕反而给天目带来什么阻挠和伤害。
天目的头越拉越长也越拉越细,水面亦是越来越激荡,强大的气泡都快逼到我脸上来了。说实话此刻我是担心和害怕各掺半,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天目斗得难解难分,隐约还能听到天目怒吼的声音,只是它的声音本来就小,又打得这么猛,根本就没什么威慑力。
正当我心急如焚地在一边翘首以待的时候,“哄”的一声巨响炸开,吓得我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只见,水台上方的石柱竟突然断裂砸向地面向我倒来,然后我双腿发软,潜意识地想退开却又怕冒然动作会害到天目,带着这种想退又不敢退的复杂心情我傻愣愣地立在原地,眼看着它笔直地带着灌耳的风,从我的左耳边一公分处倒下。强大的空气对流立时让我的大脑一阵哄鸣和双耳失聪,不过幸好这把我赌对了,也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不然我就要去见马克思了。石柱倒下后,一半滚在水台边沿一半砸在左边的那个‘人’像石雕上,‘人’头断开打着转儿滚到我的脚下,不动了。然而,我只是余光匆匆扫了一眼,转而继续瞪大着双目紧盯着水面,身体也是僵硬地站着一动不动,因为我能感觉得到天目的紧张。
时间一小撮一小撮地流走,天目还是没有出来,我急得直接想冲下去看个究竟,可是想归想,我知道我不敢,所以我更加着急。忽然,“哗……”的一声水响,水台里猛的激射出一道水柱,离地三尺高有余,天目的大嘴紧咬着水柱上方,整条水柱流光闪闪的就像天上的银河一样,看得我有点傻。接着再是“卟”的一声,水柱上萦绕的水全部落下,一条长长的全身闪闪耀眼发着红光的长着三个头两对翅膀的怪蛇显出了原形。此时天目正咬在它三头交接下方的脖子处,也就是七寸的地方,而此蛇则仍在拼命地挣扎,但不管天目怎么将它往上拉,它就是不把它的尾巴从水里拿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会发光?……就是太亮了,看得人有点发晕。”我有种在看3d电影般的感觉,眨巴着双眼呢喃着。只是这才多看了它几眼,那闪闪红光竟有点像被激光照射般让人觉得难受,我连忙拿双手挡着。一会儿,又一阵白光打在我的脚上,我双手护眼,抬头一看原来是天目,它照了我一会,再照了会儿水台里的蛇尾,又照回我的手上,“你是要我把它从水里拉出来吗?”我问。
‘灯光’闪了两闪,同意,那好,虽然,我有点怕,手有点不是一般的痛,但是只要我能帮上天目的,我一定帮。摞起袖子我一步窜上水台上方,伸长我那非常有骨感的双手,拽住一块它那比我整张脸还大的鳞片,“好凉,它是冰做得么?”我边小声嘀咕边使劲地向外拉。可由于它很光滑,一下子就让它滑脱了,我苦恼地直拍头,这样可不行,不好抓手,我得想个办法……反正这没人,左右看了下后,我一把脱下长杉,一端系在它身上,一端系在我胸前,然后弯腰利用双肩双手全身下压的力量拼命地往外拉倒着。果然它被我拉动了,“再来,三二一,加油!”我为自己喊口号。
“哎哟,我的个妈诶!”我不经意地一瞟,却猛的被吓得一个趔趄,倒栽葱式地直接栽进水台里,“吼……好……好……好冷……”身体立马像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样一蹦老高,一骨碌地爬起抱成一团,哆哆嗦嗦着出声。全身一阵一阵的鸡皮浪子像涨潮一样袭来,感觉我这不是掉进了水里,而是掉在冰窟窿里,虽然它没结冰,但我敢肯定这水一定在零下三十度以下,我怕在这里呆久了会让鸡皮浪子给打死在里面。不过前后反正都是死,我选择有尊严的死法,于是,我不假思索地拿起衣服咬紧牙关套在身上,利索地爬上水台。
面对着眼前这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洞顶上飘下来了的那些个“朋友们”,我欲哭无泪,他们伸长着双臂,集体包围在水台四周,有些勇于挑战的已经爬了上来,空洞洞的心脏正对着我脑门,而且他们全身上下都是黑的,走过的地方全是一路一路的黑灰,连空气中飞扬的都是。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拉紧脱胸前的衣服,立好姿势,闭着双眼拼命地向外拖着,勒得我手上剩下的那点肉都沾到一团去了,“还好不是很痛,起码比起那一次要轻松的多,”我安慰自己。感觉到旁边有越来越多的手聚在我身上,他们又抓又挠又拍的,目的只有一个,把我再推回水里去。我把心一横到底怎么也不睁眼,只管死命地抵着,心想我一定要马上把这怪蛇拉出来,不然后面会有更多的干尸上来推我,那时候我就更别想把它拉出来了。
“啊……”我大吼一声,抛开一切感观知觉竭尽全力地拉着,这一声吼震退了一些干尸们,这一次歇斯底里也生生将那蛇尾拉到了水台边上,手臂上天目源源不断地给传来了不少力量,我知道它现在也很危险,我要尽快,我要再加把劲。我麻木地向前冲着,用尽我哪怕是一根头发丝的力量,要不怎么说人的潜力无穷无尽,在我以为我没完全没有力气的时候,我的手也感觉不到一点痛的时候,我竟然还在死命拉着那块破布。
一身的汗水和泪水出完后,又一批的赶出来了,水台上的干尸越来越多,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一,二,三……拉”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敢张嘴,怕会啃尸。
“呼……”猛然一阵狂风扫过,背后终于迎来了期盼中的轻松,当然,我也不能避免地被跌了个狗□,终于解脱了?不敢置信地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怪蛇也没有干尸连水池里的光亮也没有了,只有天目的那两盏灯还在,难道让它给逃脱了?
“这个是怎么回事,它呢,他们呢?”我瞪大着眼睛看着天目气喘如牛地问着,战战兢兢地爬起上半身坐稳,用完全麻木了的双手捧着扭成麻花的不是很湿的衣服,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因为穿也冷不穿也冷。
“美(魅),假像惑心,靠近,食心,屎(死),他们就散了。”天目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替我解惑。
我略一琢磨,再翻译一遍给它确认,“它是美(魅),之前水里的东西都是它弄出来蛊惑人心的幻象,只要有东西靠近,它就吃了它们的心,刚刚(魅)死了,干尸也就散了,是这样子的吗?”天目点点头,意思是我说对了。
“那这是什么怪物,这么厉害?”我抚额拍胸脯控制大脑的虚脱感,随口问着。
“睡了,刚醒,被吵,”天目努力地组织着语言回答我的问题。
“刚醒?是像你一样被弄醒的吗?”我反问。
“屎”天目学我之前的样子回亲了我一下,意思是我说得很对。果真如此的话,那这个人跟催醒天目的就是同一个人,如果他是王老头或者跟王老头他们是一起的话就麻烦了,恐怕现在已经走远了。该不会这里是他特地为我准备的吧!应该不可能,蜈蚣来的时候叶刚不也在么,他可是王老头的爱徒,王老头是不可能陪让他陪我赴死的,看来我要尽快找到他们,甜甜和李岚都在他们的手里,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想着想着不禁一把抱住天目无奈感慨着,“唉,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你说我们刘家下面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先是巨型蜈蚣后是这恐怖的魅,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呢,我这一路不知道有几条命来丢……”长长喟叹一声接着问,“那这里的干尸都是它以前吃的了?还好它只是刚醒,不然刘家可惨了,那么多的人,好几百上千了吧!真是作孽多端呐!”
一回想起那些干尸我又开始头皮发麻,低头看着自己全身上下都沾满了那些尸体上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黑黑的东西,差点没呕吐出来。转头摆着一副可怜兮兮的脸问天目:“这里面的水现在可以洗了不,你看我身上这些东西,会不会有毒啊!人家不是都说尸体都是有尸毒的么?而且之前被蜈蚣咬得这些,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这些媒事,蜈蚣油事,洗!”天目缠在我脖子上肯定地回答。
“那我就洗了啊!可是这水很凉,有没有什么办法不那么冷啊?”我跟天目抱怨着,入水的那一秒的同时“呜……呜……”地吼叫出声。尽管早知道很冷,也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头发丝还是被刺激得差点一根一根地竖起来。等身体自然反应过后,稍微适应了下这个温度,我抱着天目站在水台中央搓着膀子,还好有天目一圈一圈地给我暖身子,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冷了。
“哎,哎,这不能吃,这不是鸡爪子,这是我的手,你别搞错对象了。”天目将我的手轻轻地放在它的嘴里含着,我不明白它这是什么意思,连连惊呼着出口。之前的那种香味又从天目的嘴巴里透出来,它问我:“舒服?”我仔细地体会了一下,手好像直真得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嗯,谢谢,天目……可是之前你为什么不帮我吹吹,害我痛了这么久,虽然我是痛习惯了,但是还是很痛的唉!”我有点想不明白,它怎么老爱放马后炮,关键时候咋就没派上用场呢,总是等在最后来收摊子。
“脏……”某蛇含着我的手有些模糊不清外加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说什么!”一声怒吼响彻云霄,震得洞顶的灰尘洋洋洋洒洒地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