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从刘金山身上跳下来,蹲在小念念身旁非常不负责任地念叨着,“可你也得先穿条裤子啊,你看你这小屁屁露得,都让人给看光了。”
“你,你,你,你……”小念念结巴着羞红了脸,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努力地控制着欲收回来的手,扭身将大腿正对着我的脸,却不知他那肥大腿上水灵灵的肉更是可爱,让我愈是忍不住地伸出贼瓜恶狠狠地上去捏了两把。
怎么也没料到的是,就我这一下搔扰竟引发小粗腿的主人严重失控,随着他“啊……”的一声尖叫出声,我连忙收回了手,更没想到的是我这一下抚摸也害了那只缩在里面的家伙。
“嘎嘎……”怪异的叫声响起在小念念努力抽手的下一秒,接着就是“啪”的一声巨响,因为它十分不走运地被小念念失手摔在对面的一块大石头上,然后,一百分不走运地滚落至刘金山的脚下。
“你们说这是什么东西啊?长得这么怪异?又是人形又是草叶之类的……”我不敢上前,贴蹲在依然扭捏着缩在山壁下画圈圈的小念念的脚边,问道。
小念念犹在记恨着我对他的嘲笑,轻挪莲步地离我远了些,回答我的问题亦是一字一句,“他是山参,成精了,吃了好!”那满脸的懑愤之情好似不愿多搭理我一下。
“真的假的?”我张大着嘴凑上前去,仔细地瞧了瞧 ,还真看不出来,除了它身上的那一根根经条与叶子外。
“它咬人,你回来!”小念念闪电一般滚至我的脚边,将我又像疾风一样给拉了回去,愣是让我只看到他风中林立的长头,而不见他可爱嫩嫩的小身手。等我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就只看到眼前横着一根胖小手指头。
红红撅着的小嘴,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小声抽泣着道:“看我的小手,被它咬了个洞。”我恍然大悟,敢情他难过了这么久,就因为手指头被咬了,说实话,我有点想笑的冲动。
“没事,我帮你出气啊!”我故意虎着脸,起身向正收拾着那小怪物的刘金山走去。
见我大跨步地奔向他,刘金山很是兴奋地提起被他牢牢捉在掌心的小怪物,乐呵呵地冲我炫耀着,“刘遇,有了这只大山参,正好给你补补。”
我略过他的兴奋,个人觉得既然他们能来找我,天目应当是没事了,不过,没有确切答案我还是不放心,眼见现下意外状况解决,立即开口询问起天目的情况:“好啊,不过,天目呢!你们把它放到哪儿去了?”
“它没事了,在你家泡澡呢,我们要不是一定要在这里救你,早也跟它在一起泡上了呢!”刘金山满是期许地说道。看来天目真的没事了,而且,他应该也对现在的人间很是满意。
我一手搭上小念念的肩头,一手从刘金山的手边滑过还是放在小念念的的肩头,很是高兴地说道,“那成,我们一起回去泡着。”然后,等刘金山非常识趣地将那东西收在怀中,我才挽上他的胳膊。开玩笑,小念念说那东西会咬人,我哪里还敢碰啊!
“好!”小念念陡然高昂着回答我,吓得我连忙低头去看,却见他双手捂嘴,乐得眉开眼笑着。
“自由的味道真好,活着的感觉真好,夜晚的风真舒服,月亮真美,星星真亮,树真绿,咦……这不是我小学后山吗?”我转了一圈后,诧异地失声满脑门号地问着二人。
难怪我一直觉得眼熟,就连当初的那棵百年老槐树都还立在那里,小学时期,我经常来这片山脚下找泉水坑洗黄瓜吃,那时候,我们学校的劳动课就安排在这里,我们小伙伴们常常三五成群的在此玩耍,当时还采了好多的山参首乌回去卖钱呢!人家都说此山是宝山,却没成想原是有只千年老山参精在此坐阵。
话说此地我还真是印象深刻呢!小时候做噩梦,多少次是以此地为基点的,就在被那颗大槐树上,自被那枝条吓了一次之后,好一段时间夜里我都害怕得不敢睡觉。
“天目说此山为南钟山,为天目者葬地的另一个出口,它说你一定会从此处活着出来,所以我们一早就到这里来等着你了。”刘金山轻描淡写地说道,但我能明白这其中的艰辛,不过,既然他们没说,我也不好再执着地追问下去。
小念念眨巴着眼像是等不及似的夹紧双腿摇晃着我的手指头,轻声细语讨好式地乞求着:“刘遇,我们去你家睡觉吧,他们都睡了呢!还有,你能不能给我找条裤子穿啊,我这个样子万一把人家给吓着了可怎么办?”
我一瞄上小念念那光着屁股的俩肥脚叉子,就觉得又好笑又好气,顿时,双手叉腰故意恶声恶气地责问刘金山这位名义上的大人:“刘金山,你怎么可以不让他穿裤子,我家难道没有裤子吗?”
刘金山先是错愕,接着讪笑连连地拍拍放着山参精的胸前,不着痕迹地轻推了下小念念的小脑袋敷衍着我说道:“这,这,你不是不在家嘛,我怎么好意思去翻你们女子用的东西!”
“走,我们现在回去,我给你找裤子穿啊!”我二话不说牵起小念念头的手转身就走,而小东西却很是扭捏地不停向后回望着,“走啊,难道你想在此地过夜啊!刘金山跟上!”我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大步向前迈着。
“等等,我得想个办法,你们这样子跟我回去不行,会被发现的,那个刘金山,明天你暂时躲在屋里不要出来啊,放心,这只是暂时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重新见人的,不过这也需要个过程嘛,你别急啊!刘金山,刘金山……”我一连叫了数声都没有人答应,忙转头回去看他。
他竟还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形单影只的显得异常落寞,他没有头,别人无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此刻我却仿佛看到了他孤寂的眼神,直直地望着我们离去的方向,突的一下就刺痛了我的心弦,酌伤了我的眼,让我为他心酸地难过起来,他还有很长的一段人生要过,现在就开始自卑了,这可如何是好?
“刘金山,我们回家了,你为什么不来,是不愿意结交刘遇我这个朋友吗?我哪里又对不起你了?”我细语绵绵轻声地问着,知道他能够听得到,于是,我静静地等着他向我们走来。
“他一直不肯去你家,自把天目送去后,我们就一直在找你,一直到找着了这个地方,然后我们就天天躲在那棵大树上。”小念念缓缓叙述着他们出来这几天的生活,带着一股浓浓的同情的味道,可能这也是刘金山不愿意跟我们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吧!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接受别人的怜悯。
二话不说,我拉着小念念又倒了回去,然后,轻拍下刘金山的肩膀示意他蹲下,他很不解地侧脖瞅着我,但还是依照我的意思顺从地弯下腰来。
“背我回家,我累了,这些天一直泡在水里,全身都快散成一堆烂肉了,要不是有小花的话,我恐怕……哎呀,小花,我不记得收回来了!”我说着说着一拍刘金山的背,这才想起还把小花给忘在暗河里呢!
刘金山夸张地转动着脖子毫不客气地打击着我,“天机花?还在那洞里?你不早说,不知道被埋了没有?”随后,冲小念念一挥手吩咐着,“你去看看它还在不在?”
“哦!”小念念在刚伸出套甲后很是欣喜地指着后面的山坡给我们看,“不用去看了,它自己出来了。”我定睛仔细瞧着,还真是的,小花顶着那朵大花盘,上面不知怎的竟缺了一片,慢悠悠地从洞口那汪泉水里爬上来,然后向我们慢慢爬来。
我开心地摇晃着刘金山的手臂,提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建议:“那个天机鱼还在不?让它们俩呆一块吧!毕竟它们彼此是这个世上唯一的同类了。”
“好吧,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想照顾它所以才想到这么个主意吧!什么都甩给我,要是我不在了,你怎么办?”刘金山一把捞起小花贴至挂在他腰上的天机鱼身上,嗔怪着道。
我傻笑着点点头,还真是如此,我有天目一个还弄不过来,这要再加个小花,非把我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不可,还好它俩真的很融洽,一合拢就鱼花相缠不分不离,就像当初捆着我一样。
我趁热打铁赶紧训斥起刘金山来,“那这以后你就不要老是说走走走,这真要是没有你这个妇男啊,我还不得忙死去,再说我们大伙都在,你一个人就这么跑了,多不仗义啊!”
“什么妇男,真难听,我可没有不仗义啊,我刘金山什么时候不仗义过,你说啊,小念念你也说啊,你这个小牛屎虫,有什么事到你嘴里了准给全嘣出来了,守不得一点点秘密。”刘金山知道是小念念对我说了他们的事,所以一个劲地责怪着他。
我闻言但笑不答,心想,好歹等我教会你们怎么与这个世上的人和平共处下去,你们再走吧!
今夜的桂花格外的香,八月金秋节原来还没有过完,我们竟恰巧步上了这最后的一缕香,随意的细细一抽可以让整颗心都甜如蜜。只可惜好多人都享受不到了,我无言得诉衷肠,只好苦笑一二,举手捏了把放在怀里的龙血,叹息着垂下眼睑。
只是,接下来我要如何重新面对亲人,面对晕迷的甜甜,面对那些死了的人的家属,面对叶刚,面对我今后的复杂的人生,真是一团糟啊!可多想也无益,我只好甩甩头不去想太多,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刘遇,你不要叹息,不要担心,叶刚已经没事了,刘金山和天目已经将他的魂魄归位,你的妹妹甜甜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天目的身子再好一些,我们就可以再试试其它办法,一定能把她救醒,虽然这样她会多睡一些日子,但总归是活着的不是,你就不要太难过了,大不了,我以后多听你的话,不再随便生你的气,实在不开心你可以捏我的屁股!”小念念抬起小手来握我的手,一脸担忧着急的神色,还好心地贡献了自己很是不舍的屁股让我蹂躏。
“小傻瓜,我哪有担心,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我现在还活着,人只要活着就好,还有什么可不开心的呢!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们相处,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保护你们,如果有一天,你们因为我将你们带出来而受到伤害,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嘟着嘴捏了捏小念念的鼻子,实话实说地吐出我心头最大的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