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宝龙玺盒,还有九龙玉牌。真佩服这些侦查员,他们竟然能够拍到那些人在房间里拿着文物欣赏的镜头,从画面上看,似乎比较重视九龙玉牌而不大理会那个九宝龙玺盒。
我真的傻了,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手里的照片,宋旭东表现得更过分,手里攥着照片,指头都捏得发白。
俩年轻人跟受惊的小兽一般,互相看看又看看照片。宋旭东没有下墓,但是他依然了解这个九宝龙玺盒如果是真的话,意味着什么……地宫失守了,有人盗出了文物,能直接到达困龙台拿走这个,他们自然也能够拿走其他的文物。
“我已经派人到那个地方看过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我们走了之后,有被大规模开挖的痕迹,我们的人24小时监视,也没有见有任何可疑的人接近那里。”老钟显然明白我们在想什么。
“我们曾经一度怀疑在我们下到地宫的同时也有一拨人同时下到了地宫里面,趁我们不注意盗走了宝盒,可是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所以综合几大因素,我们怀疑,这个九宝龙玺盒很有可能就是假的。”老钟的说法有点石破天惊,让人觉得疑点重重。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能不能够拿到这些东西做个鉴定?”我们家老头儿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我们调查过了,这些人是本地一个企业家李欣邀请的一个香港商务投资考察团的成员,是一周以前入住新郑的,他们将乘明天晚上的飞机飞离新郑回到香港,因此,我们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来靠近他们,并想办法得到那两件宝贝,然后找人鉴定。如果确实如大家所见是我们的宝物,那么就必须采取行动了。”范教授把刚刚从公安局同志那里了解的情况反馈给大家。
“李欣,这个名字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我小声嘀咕着,摆弄着手里的照片,突然,我和宋旭东同时抬头,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发出一声怪叫。
大家都吓了一跳,看着我们俩怪异的表情还以为我们撞邪了呢。
老头儿二话不说就给我了一脚:“吓人呢,发这么个怪音,你们俩见鬼了啊?”
可不是见鬼了怎么着,真是出奇的见鬼了,我们刚刚从李欣家里的小别墅里回来啊,这又听见李欣的名字当然感到惊喜了。
“钟老师,您还记得让我调查的,那座在郑韩古城墙边的二层仿古小别墅么?那就是李欣的。”宋旭东很恭敬地向老钟回报。
“他是不是说他的别墅里闹鬼,还不愿意搬走的那个啊?”老钟似乎也有点印象。
“是的,下午的时候我和娄师兄想去看看情况,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娄师兄是双瞳,我也是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如果有的话,娄师兄应该会有感应的。”宋旭东道出了我们下午曾经见过李欣的事情。
我当时那个气啊,我还以为你是钦佩我的机关木甲术,风水堪舆之术,让我去当专家给人排忧解难呢,没想到你就是把我当成个证实荒唐想法的道具。这小子也太损了,不拿小娄同志当专家啊。
我爷爷听完我们整个介绍之后,听说我在他们家拍了一些照,就索要照片。我急忙把手机里拍的那些图片全部都调出来给老爷子看。
老爷子看了几张就开始锁眉,越看脸色越难看,同时又很疑惑的看看我问:“这东西真的是你在他家拍的?”
我用力地点点头,当然是在他家拍的。
老头儿冲我一晃手机笑着说:“你都不觉得很熟悉么?”
熟悉,哪点熟悉?我是一点都没见过这些东西啊,我陷入沉思中。
“小子,仔细想想,咱们老家的正堂之上,那几把太师椅和条案的图形是不是跟这个差不多啊?”老头儿一下就把话给点明了。
对,我有印象,老家的正厅里常年摆着几把太师椅和一个摆放祭祀祖先贡品的长条案,那条案刻的花纹跟这个很像。
依稀记得家里的那些图案虽然也是这样的雕刻手法,但是,整个画面充满生气,让人一见忘俗,而眼前这些图案,不仅看着丝毫没有生机,里面还透出一丝丝的诡异。
“这俩小子这次是真见到鬼了啊,他们俩这一趟没有白跑。”老头儿冲老钟举了举手机,“这里面有鬼啊,看来,我们有必要去见见这个企业家,替他抓抓鬼,顺便也从鬼那里拿回来咱们自己的东西,有可能的话,我们家还会见到失散多年的熟人。”
老钟有点不解地看着老爷子,正准备等老爷子解释呢。就听见外面一阵骚乱的声音,貌似有什么事情发生。
就在老钟准备推门而出的时候,有个大夫走了进来,向老钟报告,柳口村的张老娃同志因多种中毒反应引发了心肺衰竭,经过两个小时抢救无效后宣布死亡,在报告公安部门的同时也向钟主任报告。
死了?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我家老爷子叹了口气:“死了好啊,也算死得其所啊。这小子倒也算是条汉子,死得无牵无挂的,大家都方便。”
其实老爷子的潜台词大家都听出来了:他要真不死,还是比较棘手的,要是把他放了,这可是身负几条人命的惯犯啊;要是把他送进号里,那么老钟这些人以后还怎么在守陵人里面抬头啊。
那个大夫把手里的一个东西递给老钟:“钟主任,病人陷入昏迷之际让我把他手腕上戴的这个布环取下来给娄老前辈。”
“哦?是什么东西啊?”老头儿很奇怪张老娃怎么会想起来给他东西。结果老头儿一看那个布环,脸色一变,急忙追问:“他还说了什么没有啊?”
大夫想了想说:“地图。”
这下大家都听明白了,张老娃临死之际还念念不忘让我爷爷去他家拿地图,可这个布环是什么东西,让老头儿如此紧张?
老头儿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布环,布环上面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字体,老头儿拿起来放大镜研究了半天,然后递给老钟,老钟也肯定地点点头。
“这就是我刚刚给你们讲的那个事里面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工物图。”老头儿很郑重的把手里地烂布条给举了起来。
“我看,应该尊重死者的遗愿到他家里把地图取来,而且这副地图事关重要,绝对不能耽误。这样吧,小钟,你派人去一趟柳口村,去把地图赶紧取回来,张老娃刚才也说了,这幅图曾经是我们家的东西,我也不争什么,拿回来之后先让我祖孙俩过一下眼,可以不?”老爷子得到了老钟肯定的答复后接着说:“我和两个孩子再去一趟这个李欣家,说不定他家的事我能帮忙。”老爷子难得严肃一次,老钟自然不会反对。
事情就这样定了,老钟派了一个工作人员到柳口村找柳老爷子,然后让他带着一起去张老娃的家里找到那幅地图带回来。我爷爷、老钟、我和宋旭东开一辆车一起到那个神秘别墅主人李欣那里去。
李欣很惊诧我们怎么会在这个时辰光顾他家,经过宋旭东的介绍以后,得知来的都是风水堪舆术的大家,慌忙表达了对老钟和我们家老爷子超乎寻常的礼遇。
不仅推掉了一个会议,而且还急忙电话召令公司员工去冷藏库里把最好的极品大红袍给送过来。
老钟和我们家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李欣忙活这一切,我和宋旭东已经开始悄悄地瞄准了老爷子说的有古怪的那几把椅子还有几个飞檐上的纹饰。
经过老爷子提醒,我才发现,这些纹饰跟我们家里一些纹饰的风格果然很相似,刀法一样,线条和刻刀的走向几乎是一致的。
小时候,爷爷曾经教过我一些篆刻的功夫,虽说到后来以指头被捅得血淋淋而告终。但是,我也算接受了基本的一些雕刻技法,虽不精,但是亦不远矣。
没想到这个椅子的雕师,竟然会用和我们一样的刀法,说明都是属于复古流派的匠人,因为现代的一些雕刻师受西方工艺美术思想的影响,加上后来进入的西方雕刻手法成为市场主流,基本上很少有人会这种古朴的技艺了。
看来,修复这座房子的匠师应该是是两个有来历的人,否则不会这么讲究啊,连这些细节都注意到了。
在宋旭东的介绍下,李欣再一次和老头儿们握手见礼,并表示了对两位老师的敬仰。然后就一五一十地把这些天在这座别墅里发生的奇怪事情又跟老头儿描述了一遍。
李欣把这座别墅建筑结构基本翻新之后,就开始想找一些明清时候的旧家具,碰巧遇到一个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也是一个复古爱好者。
他就问李欣,你是要真正的原木旧家具还是只要那种风格。李欣的妻子就说真正的明清家具太旧了,而且把文物拿到家里来使用太浪费了,不如就把房子的内部风格全部整修成古时的格局就好了。
那位朋友一听,就对李欣说:“既然你们想要的是那种风格,我给你们推荐俩师傅,不仅做工一流,且对古建筑非常精通,室内装修过后连一些挑剔的建筑史专家都啧啧称叹。而且这俩师傅极讲究,还会根据你家的格局来为你布置风水,到时候保准你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但是有一点,这两人脾气极大,而且收费很高。”
李欣本来的心病就在这座房子的风水格局上面,一听是这样,当即就拍板决定用这两个师傅了。
这两个师傅果然是脾气极大,不仅全套工具自带,而且坚决不用任何带电的工具,无论刨、削、钻、凿、切、断,俩人都是用手完成。且对木料极为讲究,规定凡是长了鬼眼的槐木一律不用,不到年限的松木柏板也不用,看到房子哪点不顺眼当时就要求拆掉,如果不拆掉俩人自己就动手砸掉。
李欣眼看着自己刚刚建成的房子内部转眼就被砸成了破烂,心里有点别扭,但转念一想既然答应了人家全权负责,就不应该再指手画脚了。为了做到眼不见心不烦,吩咐施工队完全听从两个师傅指挥之后,就带着身体孱弱的妻子飞到了非洲开拓市场顺便休假。
三个月之后,李欣站在自己家门口差点都没认出来那是自己的家。整个房子规整有度,错落有致。客厅典雅大气但是不显得死板,卧室温馨优美又没有奢逸之气。李欣这个外行看了都觉得实在是美不胜收。
恰好那个曾经指点李欣翻修祖宅的风水师路过新郑,参观过李欣装修后的房子之后也是连连称好。
这个神棍拿了一个罗盘从东跑到西,告诉李欣这个桌台设计的是多么合理,能替你当掉刀兵之气,又从南跑到北,告诉李欣这个天井多么聚财,以后你是花不完的滚滚财源啊。
在朋友的解说之下,李欣顿时喜笑颜开,好好地酬谢了两位师傅。两个师傅面对高额报酬似乎也没有太多惊喜的颜色,收了钱就离开了。李欣连连称赞俩人高士风范。
刚住进去一个月,非洲传来好消息,投资的项目顺利拿到批文,国内的另外两个项目也拿到了巨额订单。李欣还没有把合拢的嘴闭上,她妻子含羞带娇地告诉他,他似乎要当爸爸了,这下可把李欣给乐蒙了,也不回位于北京的公司总部了,天天在新郑老家守着娇妻,在商圈里逢人就夸:“还是老家好,还是住祖宅好啊。”
第三十章 古宅惊魂
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李欣开始有点感觉不对劲儿了,但是具体是哪里,还不是很明显。直到有一天他妻子也告诉他最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他才觉得应该去检查一下。
俩人跑到医院一检查,似乎什么事也没有,但是依然就是感觉不舒服,李欣不放心河南的医院,带着妻子飞回北京检查,但依然是什么毛病没有。
俩人觉得可能是精神错觉,于是,又飞回了老家,住进了祖宅。可过了一段时间,李欣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似乎房间里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无论自己干什么,似乎都有人从角落里窥视自己。李欣觉得可能是自己工作太累了,睡眠不够导致的,可是睡了之后更奇怪了,老是会做梦,梦见有一队队的古代士兵端着刀枪戈矛在家里来回的穿梭。
有此半夜起床之后,看见对面黑影里也有个人端坐着,似乎也在端详他,李欣心里一紧,打开灯之后,发现对面什么也没有,自嘲可能是精神过度紧张了。于是关灯重新睡下,朦胧之间,似乎感觉对面那个人重新站了起来,而且用手不断地在摸索着自己的口鼻,李欣想重新站起来,可就是一点劲儿也用不上,似乎有千斤的重力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李欣明白自己被魇着了,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一个更让他吃惊的事实,他已经怀孕两个多月的老婆,从床上起来到客厅转了一圈手里举了个东西回来,然后在面前比划了良久,把东西放在他脸边又躺下睡着了,李欣看清楚放在脸边的那件东西系之后好悬没吓出心脏病,那是一柄锋利的裁缝剪刀。
李欣能动的第一个动作就要摇醒了自己老婆,问她记不记得刚才干了什么,她老婆睡的懵懂之间表示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欣把身边那把裁缝剪刀拿起来给她看,她这才想起来这是前两天街上逛街的时候不知道为何突发奇想买了一把,似乎是脑海深处想买的。
这两天晚上老做一个梦,梦见一个白发苍苍,没有牙齿的老婆教她裁剪衣服,还告诉她,女人若不会给自己的男人裁剪衣服,将来时会被休掉的。
第二天,她妻子还欢欣鼓舞的告诉他,她想起来晚上梦里那个老婆婆教她裁剪衣服的样式了,全是古代的衣服样式,样子还十分别致。
说罢,她起来还拿出来几张纸样,正是她根据梦境里老婆婆教她的衣服样子绘的图,还高兴的说,这是梦里得遇良师,她一定要找裁缝比着这个样子做一套出来。
中午吃晚饭,李欣的妻子就兴致勃勃的上街去了,而李欣则躺下午休,刚睡没多久,他就听见了敲门声,于是自己起床,去开门,门外没人。
他很纳闷的又回来,突然发现床上躺了一个人,惊走了三魂,吓散了七魄,床上躺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李欣吓的一身冷汗,难道自己大限已到,这便离魂失魄了么。就在李欣准备大叫之际,突然一阵巨响,李欣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刚才只是一个梦而已。
枕边的手机闹响个不停,李欣拿起来一看,正是自己爱妻的号码,赶紧接了起来,岂料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您是李欣先生吧,我是大华裁缝店的,你老婆在我这里有点不舒服,您赶紧过来看看吧。”
李欣一听是这,二话不说话,开了车直奔裁缝店。进了店就看见老婆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双眼无神,直愣愣的盯着前方,一看李欣进来一下就扑进了李欣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抚慰了良久才止住了悲声,忙询问是怎么回事,他妻子便抽抽搭搭的将整个事讲述了一遍,李欣听完之后也是吓的浑身战栗。
下午,李欣妻子高高兴兴的去逛完街之后便走进了裁缝店,拿出来图样就给裁缝看,裁缝看了看图样说这种东西我做不来,得让我师父做。然后打电话叫来他师父,那位师傅看完图样之后奇怪的盯了李欣妻子一眼,然后开始把几张图进行拼比。
玩了之后,问李欣的妻子是要什么料子的,李欣说当然料子越舒服越好啊,穿在身上图个舒服嘛。她说完这话之后就发现裁缝师徒俩个可紧张的互相看了一眼,小心的问:“您这是要给谁穿啊?”李欣的妻子说:“我丈夫啊,我还想让他参加国际会议的时候穿这个呢,多中国风啊。”
这下裁缝师徒俩全无语了,半晌才问李欣的妻子:“姑娘,这图样是你自己画的么?”李欣妻子顿时得意起来:“那自然啊。”她不能说是白发老婆婆在梦里教她的,否则人家非把她当神经病不可。
结果,裁缝师徒俩下面的回答直接把她变成了神经病:“姑娘啊,这个是古代的专用寿衣啊,给死人穿的,你怎么会拿来做了让活人穿呢,不吉利啊。”
听完这句话,李欣的妻子直接就像掉进了冰窖里。
“寿衣,死人穿的,白发老婆婆”几个字眼闪过李欣妻子的脑海,一身的冷汗立刻起来。
这么多天梦境里,原来那个白发老婆婆教自己的竟然是裁剪寿衣,而且是为最心爱的丈夫量身制作,连尺寸都不差一豪。
越想越恐怖的李欣妻子脸色开始越来越难看,呼吸也急促起来,孕期的女人本来就脆弱,更何况她本身身体孱弱。
看情形不对的裁缝师徒赶紧给她倒杯热水,扶她坐下,然后替她拨通了李欣的电话。李欣听完了事情的整个原委,身子也快软了下来。
好容易俩人回到家之后,便面面相觑,开始查找原因。查完身体查精神状况,查完精神状况看心理医生,除了心理医生那里告诉他们最近要休息好,别老操心以外,其他啥毛病也没有。
既然科学没有个解释,那就转求别路吧,于是李欣拨通了远在美国的那位风水大师的电话。
大师听完他们的叙述当时就断定是有人魇胜他们,问他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李欣说商场如战场,要说得罪人,那就得论打算了。
大师说这样吧,我最近回不了国,我给你快递几道镇宅保平安的符,你先挂在房间里支撑一时,最好能找几个大师看一看家宅不宁到底是什么原因。
李欣闻言称好,随后就不停地寻觅各路大师来家里踏勘做法。来的风水师无一例外先是对房子的整体格局和布置一顿夸奖,然后告诉他这个房子的风水摆布是多么的合理,对人对财都有好处。
可是当李欣说完自己的遭遇之后,都是连呼不解,按说目前家里的布置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才对啊。
有良心的就对李欣直说自己道行浅薄,恐怕解决不了此事,有烦主人另请高明;有一些无良之辈,就开始指着李欣的命理胡扯,说他今年犯太岁走背运,然后卖给李欣价值不菲的霹雳无敌保命吉祥如意符咒。
这半年下来,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剧,请了那么多的大师,总体收获是一堆没有用的黄纸符咒。
后来有人指点李欣,说某条路的某个小院里,都是高人,是政府召集原来民间的奇人异士,在坟茔之间做文物考古工作,你的问题估计找这里的人能解决个八九不离十。此时恰逢老钟想要探探李欣祖宅附近古墓群的底,就授意宋旭东以个人名义与他接触,没想到这小子又拉上了我。
我们家老爷子从我拍的一些照片里似乎找到端倪,因此,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李欣家里,正备受折磨的李欣当然高兴了,于是摆开阵势拿出最好的茶叶来招待大家。
老钟头儿和老爷子边听李欣叙述,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李欣泡茶。而我则对第一次拍的那些纹饰情有独钟,一再找寻出来和我们家家具上纹饰相似的影子。就在李欣把泉水注满茶壶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勾住了老爷子的眼睛。
烧水铜壶的气喷嘴上,有个精致而小巧的玉龙头,难得的是,龙头上面竟然顶了一颗圆溜溜的小珠子。
“先别急泡茶,把这个壶给我看看。”老爷子发话了。
李欣赶忙清空了茶壶里的水,把茶壶拿给老爷子看。老爷子先是把壶倒立起来对着日光看了良久,又从各个侧面观看了很久,在手里把玩了半天。
李欣见老爷子不放手,有点讨好地说:“老爷子如果要是喜欢,我那里好几个上好的宜兴紫砂壶,我送您老一个。”
老头儿一听,乐了,举着手里的茶壶问:“为什么不把这个送给我?”
李欣一听,脸竟然红了一下,嘿嘿直乐,半晌才搓着手说:“这个东西,不是我不割爱,而实在是太少见了。我曾经拿到香港给朋友看过了,他说能在铜制品上雕刻这么精细茶壶的手艺已经不多了,最奇的就是这个龙头雕刻得纤毫毕现,神态威仪十分传神,仅仅是艺术价值就极为可观,难得的是这个手艺。”
李欣指着茶壶气嘴那里的那个龙头说:“您看到这个龙嘴上顶的圆球没,这里面的手艺我请最好的工匠也做不出来,当时在香港,四五个喜欢喝茶的大佬开出了天价我都没割爱,这次是您老几位过来,我才用最好的茶具泡最好的茶叶啊。”
李欣说完一副钦佩的模样拍我老爷子的马屁:“老爷子,一看您就是识货的,我这东西放在这里,能一眼看出来不是凡品的人真不多。”
我们家老头儿听他夸这把茶壶只是嘿嘿直乐,也不反驳,闭着眼摩挲这只茶壶,默默念出仨字:“陈查制。”
李欣赶紧接话了:“老爷子您这个可冤枉我了,我今天招待您的可是顶顶级的新茶,您几位平时请都请不来,我怎么敢用陈茶招待您呢。”
老爷子见李欣误会了,也不解释,依然是一脸笑容,只是把茶壶递给我,命令说:“摸摸。”
摸?摸啥?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学了他的样子也闭眼摸,啥也没摸着。还没睁眼呢,脑袋上就挨了一下:“混蛋小子,摸错地方,摸下面底座。”
我依言往下一摸,果然有东西,心里一高兴,刚准备说出来,老爷子就把茶壶夺走了,然后看着嘿嘿直乐。
我明白老爷子乐什么了,突然想起来我们家好多东西上也会有相似的痕迹,那是爷爷的作品,有时候会在最隐秘的地方雕上自己的名字。但从外观上来看,你绝对看不出来这里雕上了字,而且还有一点,我们家老爷子一般不喜欢张扬,据说是老太爷的祖训,给别人雕刻物件的时候不准留全名,只能留半个名字一般也就是两个字或者一个姓,最后加一个制字。
看来,给李欣雕制茶壶的人也是个很有古风的人,说不定也是历史上的一个很著名的雕刻师傅啊。
我还兀自感慨呢,老头儿已经还回了茶壶,开始在房间里四处转悠了。看看飞檐上雕刻的牡丹说好,真好,就是牡丹快死了;说那个燕子,燕子也真好,就是飞不动了;说雕刻的那个菊花,好,真好,就是残了;说那个梅花,好,真好,就是时令不对,太过妖异。
本来夸的时候,李欣还满脸得色地在后面听着,可听着后半句,明显已经是脸上挂不住了,尴尬的神色开始浮现。
可是我们家老爷子还是跟没事人似的,不断地评价着屋里的摆设,看情形是一点面子都不准备给主人留了。
“看这个天井多好啊,看这个桌台,多好,看这个石墩,多好啊,看这个镇宅石,多好啊,哈哈哈。”老头儿摆明是在恶心人,一路笑着品评着。
我都没脸跟在他后面听他在这儿瞎扯,没看人家主人都已经很难堪了。
老头儿从院里逛到院外,从客厅逛到花廊,从楼上逛到楼下,一脸笑容,走到哪里都是两字儿:“很好,很好。”
可他那神态谁看了都知道,那是在说反话,那明摆的意思就是不好。可这阴阳怪气的劲儿还真没人敢反驳他,老钟不敢,宋旭东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我在家敢,在外面也不敢。
老头儿踱到外面小院里,看着满园盛开的秋牡丹问李欣:“李总,是您布置的花园?”李欣赶忙否认:“不是,是原来布置房子的两个师傅。”
“哦,呵呵,很好,很好,那必须是他们,应该是他们啊。”老头儿说话说得莫名其妙,看着后面跟的一群人乐了,“进屋吧,进屋吧,我就是参观参观,这房子真不错,嘿嘿。”
老头儿话一出口差点没把大家气乐,都还以为他真人不露相地在观察什么,谁知道他就是对人家的院子好奇。
这老头儿开玩笑也不分场合,没看到李欣都已经快急疯了么。
老头儿回屋了之后还不老实,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好像哪里不舒服的样子,半晌才停住,笑问:“怎么不泡茶了?”
众人差点绝倒,我当下是羞愤难当,下次再也不跟他出门了。
明显看出来李欣有点无奈,耐性也不像刚到的时候那么足了,但还是很礼貌地把茶壶蓄水烧开。
然后老头儿做了一件更丢人的事,他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人家的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茶壶,半晌不带动弹的。
过了一会,水开了,热气顺着气嘴儿喷了出来,龙嘴里顶着的那颗珠子随着喷出的热气“刷”一声开始不停地急转。
隐隐间似乎还有彩色的虹影从珠子里四射出来,我们大家都非常惊奇地看着这个珠子,李欣一脸得意。
只见我们家老头儿却是一脸失望地支起身子,摇摇头:“唉,功夫不到家,大为退步啊,真是,还以为是好玩意儿。”
我已经不能忍受他这样丢人现眼了,就想找个借口把老头儿给拖回去。谁知道老头儿这个时候却一脸正容地指着那个茶壶说:“我要是你,就不会把这个当宝贝,早早地就扔了去。”
此言一出,不但是李欣,就连我们也都惊诧不已。
李欣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滚开的茶水,想了想拔掉了电磁炉电源,息了水声,听老爷子细说究竟。
老头儿让大家都坐好,然后又重新把茶壶的水倒掉,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之后叹了声气:“算命的说我今年有次刀兵之灾,可能就应到这次了吧。”
第三十一章 魇胜人偶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让人费解,我刚准备埋怨爷爷又在胡扯,他一伸手阻止了我说话。
“小鹏拿回来照片,我当时就觉得眼熟,就给这孩子看,这孩子毕竟小,从小也没接触过多少家学的东西,但是我知道啊,所以我决定来这里看看。”老头儿再次举起那个茶壶对李欣说:“这是你那两个翻修房子的师傅给你留下的吧?”
李欣点点头,似乎对这怪老头儿有免疫力了,他说啥都不奇怪了。
“这个茶壶,做的不错,但是明显不够档次,我们娄家的东西不应该这么次。”老头儿不屑的着手里的茶壶。
等等,我们娄家的东西,别急,难道做这个茶壶和翻修这个房子的人是我们娄家人,可是我们是单传啊,难不成?我用邪恶的眼神盯着老头儿。
老头儿看我就知道我没想好心思,毫不客气的赏我一巴掌:“这孩子从小他父亲不让他接触这个东西,要是我来,第一次我就可以肯定,这个房子被人做了手脚,否则你们全家不会这样难过,他毕竟小,见过的东西还是少啊。”
“这个房子坐北朝南,地基很牢,当年建的时候估计也是请了不少的星师羽士喇嘛大师的来踏勘过,整个房子位置走向非常正,是堪舆风水里的杰作啊,李总,当年祖上也是吓了功夫的吧?”我爷爷一改嬉笑的表情,很认真的问询李欣。
“是的,老师,当年祖上也做过官,主管当时的钦天监,据说家祖建这所房子的时候请了不少人来看地。”李欣似乎一点不惊奇。
“恩,这就对了啊,本身这是个极好的宅邸,就算是不做大修,建一所普通的房子也是阖家安康,安宁温良之家,可坏就坏在你这次的装修上了。”老头儿又一次举举手里的茶壶。
“装修?”李欣很疑惑啊,“很多大师说装修没问题啊,他们都看过了。”
“是,若是别家也这么装的,那肯定是没问题啊,家宅安康,财源茂盛。可是这次是我们娄家的人来给你装的房子,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针对你,可是他们确确实实在这里面做了手脚,把极好的阳宅导入了阴气。”老头儿继续解说。
我们娄家人?我疯了,目前“黄河活鲁班”娄家男丁三人,老爷子,我爸,还有我,谁也不可能跑来给他装修房子啊。
“非得是咱们家人么?咱们家的徒弟也算是咱们家的人,学了咱们的手艺就打了咱家的印记啊。”老爷子把手里的茶壶往桌子上一丢,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那个龙嘴上的圆珠。
我仔细的趴在茶壶上观看,果然,立面采用的双层嵌套的方式雕琢了两层玉球,玉球中间含了一枚多面体的水晶石,怪不得水汽喷出来的时候会有道道虹光映射出来,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我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茶壶,转回头问爷爷:“难道是张爷叔的后人?”老头儿点点头:“极有可能啊,当年这些东西他比我懂的多,而且一些机关技巧的东西,爹都教给了他,我看似学了不少,但跟他比仍是皮毛啊。”
李欣这会有点听蒙了,完全不明白这中间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也没法给他解释,只能含混应对,倒是宋旭东详细的跟他说了说什么是“黄河活鲁班”什么是机关术,什么是木甲术,我们家又和这些东西是什么渊源。
讲完之后,李欣一副听评书的满足表情,似还是意犹未尽,追着宋旭东问那姓张的公子最后怎么样了,宋旭东一摊手指了我们:“这得问他们,他们毕竟是一家人啊。”
老爷子摇摇头,说自从张师兄离开以后,我至今没再看到他,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啊。
但是,从这些家具的雕刻,木艺的手法上,老爷子基本可以肯定这俩师傅要么是张爷叔的后人,要么是他们的再传弟子。
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说不定也是家大业大顾不了那么多了,你看,眼下不就出了两个败类么?”
老爷子长吁短叹半天了,我们始终闹不明白老爷子到底看穿了什么。可是老头儿年纪大了,说话就是好啰嗦,非得把前因后果给你说明白,这多耽误事儿,但是都还得耐心的听着。
老头儿吊了半天胃口,似乎也差不多了,对李欣说:“如果砸坏了这房子你心疼不?”李欣表示,只要能够解决问题家宅安康,就算把这个房子拆了重建都没问题,但是毕竟是祖宅,还请老爷子手下留情。
老头儿哈哈一笑,说你放心,我不拆你的房子,我就把他们动的手脚给正过来。然后吩咐他给找把锥子和锤子。
李欣很快依言拿来了这些东西,老头儿吩咐我俩一个拿一样,跟在他后面,宋旭东我俩依言而行,老钟和李欣远远看着,这个时候李欣的妻子也听到下面动静想下来看看,却被我爷爷大声阻止,要她回卧室休息。并小声咕哝了一句:“女人别到跟前。”这话幸亏只有我听见了,白了他一眼。
老头儿带着我们俩从门口开始步量尺寸,一直从大门口量到客厅中间定了一个点,然后又从后院量到前院,又定了一个点,用两个点在客厅里确定了一个大概的位置,然后画了一个篮球板大小的四方框,吩咐我连:“沿着边小心凿,不可太大力气。”
我们俩只好小心翼翼的开始凿起来,果然凿到约二十公分的时候,声音已经变了,从结实的淙淙声变成了空空的声音,李欣一脸关注的看着我们动作。
凿的差不多的时候,老爷子又一次计量了位置,重新确定了一个更小的方位,画了一方框,这次我们往下凿了约五公分左右就听见卡啦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被凿透了,然后漏出一个小黑洞,到这个时候,爷爷不让我们动手了,他亲自下手弄。
不大会的功夫,只见地上多出了杂志大小的一个四方函匣,老头儿小心翼翼的用毛巾垫着那个木质的函匣托出了地面。
李欣没想到在自己家的地上会挖出这么一个东西,满脸的迷茫和不解。
“去,拿两副鹿皮手套。”老爷子头也不抬得吩咐我,我当时就一头黑线,现在这年月哪还有鹿皮手套啊,您当这是在咱家呢。
老钟问道:“老师,橡皮手套行不行?”“行,只要防毒就行,赶紧去拿。”老爷子小心翼翼的用毛巾垫着把函匣放在一堆土上。
宋旭东很快从车里的后备箱里拿出了几副橡皮手套,递给老爷子一双,老爷子戴好手套之后轻轻的抓住函匣的下边缘,轻轻的左右叩击,只见上面的那个匣盖随着手的左右摇摆轻轻的滑开了。
函匣里的东西让我大吃一惊,这不是我曾经在张老娃家见过的那个东西么,一个黑铁铸就的神像,但仔细一看,确是不像的,这个神像除了两手抓满人骨以外,身前身后还背着两个被铁链束缚的人,老头儿转过来一看,神像的背面也是一张脸,不过是一个女人的面孔。
老钟轻轻说:“难道是魇胜娘娘?”
老头儿轻轻的点点头,问李欣:“有放大镜么?”
李欣赶紧去找了一个,老头儿接过来开始细细的观看这个神像。
边看边摇头,老头儿看一会,观察一下周围的东西,看一下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过了一会,老头儿才放下了那东西。抬头看了看屋顶的横梁,命人抬一个梯子过来,李欣很快就安排了一个梯子。
老头儿从腰间拽出来一把铜柄银鞘的小刀儿沿着梯子爬了上去,我有点担心,说不如我替您上去。老爷子喝退我,执意亲自上去。
我们在下面仰望老头儿在上面动作,只见老头儿运刀如飞,先是刮开了外面的红漆,刮得时候迟疑了一下,轻轻嗅了一刀面赶紧捏住鼻子,然后让李欣送一瓶高度白酒上去,李欣赶紧递上去一瓶五粮液。
老头儿先喝了一口,咂咂嘴,然后含了一口喷在小刀儿上,继续用刀撬动横梁。只见木屑横飞,不大会的功夫老头儿用小刀挖开了横梁上的暗门。
也是一个类似于暗门抽屉的小暗匣,老头儿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捏出来一个东西,轻轻的托着下来。
我们赶紧围到跟前一看,是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身穿盔甲,面目狰狞,手里面拿着一杆长枪,呈半跪状。
李欣看到这个小人儿立刻激动起来:“我见过这个东西,我见过。”
我们都吃惊的问他在那里见过这个东西?
“在梦里,我经常梦见他在梦里,拿着长枪冲过来扎我。”李欣显然是有点激动,手舞足蹈的。
我们一晒,用老头儿的话,你要是不梦见就奇怪了。
老头儿把这一尊放在桌子上,然后又端起来那个魇胜神像看了一会,又走向了屋子西南角,依然是房梁的位置,这次从哪里挖出来一个端刀的小人儿。
就这样,老头儿看一下那个神像,就挖出来一个小人儿,看一下神仙就挖出来一个小人儿,不大会功夫,原来好好的房间被挖的千疮百孔。
最离谱的是,在李欣的卧室里竟然挖出了两对男女互相用绳子勒着对方的人偶。
李欣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脸都快白了,而她老婆看到挖出来一个手持裁缝剪刀,臂弯里挂着一个小针线筐的白发老婆婆的人偶时,好悬没有昏过去。
忙活了有近半个小时,总算挖的差不多了。
李欣脸都快青了,到最后几乎是挥舞着锤子一副要砸家的模样,简直太吓人了。
望着那些林林总总的人偶魇胜像,我们也都无语了,下这么大的功夫来害一个人,看来这个仇结的不是一般的深啊。
我有点忧心忡忡的问李欣:“你真的没有欺男霸女逼死过人么?”
李欣简直都快气疯了,他望着这些东西看样子都想杀人了,我比较同情他,对于一个迷信的人来说,这么干不啻于拿个炸弹把自己的房子给炸了。
老头儿歇了口气问李欣:“你真的没有跟你过不去的仇敌么?”李欣摇头。
老头儿看了看这些东西反而又笑了:“其实这些东西倒不是十分恶毒,如果摆好位置,会是对你家十分有利的。”
李欣一听似乎话里有话,赶紧请老爷子讲明白。
“你看这个拿枪和拿刀的小人儿,他们摆的位置都是在玄关的横梁上,如果位置摆正,刀尖儿朝外,是护卫,如果刀尖儿朝里则是戕害,可是,这位置摆的七不七,八不八的,令人十分费解啊,还有你卧室里这个嬷嬷像,在汉代的一些巫术里,这个嬷嬷其实有护佑怀孕母子周全的意思。”老头儿这么一解说,把我们也搞糊涂了,那这到底是害人呢还是祈福呢?大家全听迷糊了。
魇胜是一种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的巫术,多是通过一些人偶或者是人形的替代品通过一定的仪式和咒语来完成一些特殊的目的,施行这类巫术的人(法师)会将某人生辰八字、毛发、指甲皮肤等……人灵魂的象征载体,书写及藏入在人像或者人偶之上,施法诅咒……用针刺、用脏东西(如屎尿血等)涂污等等,意图使被诅咒的人得病或者死亡
当然也有别的“好”用途,如求财,求运等,但古人认为这种作法是邪法。即使是用在求财,求运等的“好”用途上,也是拿自身(别人)的生命来换取的
老头儿指指这些人偶说:“这俩人布的这个局很奇怪,一些是害人的,另外又是来护佑你的,互相矛盾互相制衡,好像是刻意在对着干一般,着实令人奇怪啊。”
这时候李欣的妻子也慢慢的下了楼,坐定之后,开始仔细的端详这些东西:“唉,老公,你看这个小人儿雕的好可爱啊,我们留一个可不可以啊?”
众人……
我们家老爷子似乎觉得这样对李欣有点过了,一下子让他看到这么多恶劣的东西,会对匠师一门产生恶感,觉得应该弄点什么东西补偿一下,想了想就伏在李欣耳边说了几句话。李欣一听,眼睛立刻瞪大了:“果真?”
老爷子微微一笑:“我们娄家从来不骗人。”
“哈哈,那好,老爷子,你要是这么说,每年我都送给您一罐上好的茶叶。”李欣的情绪明显的高昂了起来,说罢十分有兴致的对大家说:“让大家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了,连口茶都没让大家喝上,大家且坐一下,我为大家冲泡一壶世上难寻的好茶。”
经过这么一打岔,情绪已经高昂了起来,宋旭东适时的把那些让人厌烦的小人悄悄的撮进了一个密封袋里。
李欣似乎完全不介意这已经面目全非的客厅和房间了,反而兴致勃勃的要为大家泡茶。
我的思绪重新回到了刚进来时候老爷子告诉我的事,那些花纹是我们家特有刀法刻画的,那我们家的独有雕刻刀法是什么呢,老爷子咋就能一眼看出来,而我只能看个似是而非呢,我重新把注意力又集中在了那些纹饰上。
老头儿见我主动上来看这些纹饰,就在旁边给我讲解他怎么发现了房间里藏有魇胜神像的。
其实木工魇胜术可追溯到千多年前的汉朝,往往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木工,要么造房修屋的时候就会在你的房梁上,或一些墙壁内放置魇胜人像来诅咒人。
但是,魇胜人像要配合一些专有纹饰才行,比如说这残菊,吊丧兰,阴阳牡丹,还有这招蜂引蝶梅花,每一个纹饰都对应了一个特殊的魇胜局。而每一个纹饰所代表的对象则全部在建筑正中间的魇胜神像上所体现,所以由纹饰判断神像的位置,由神像的造型来找到对应的魇胜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