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的私家笔记

作者:南派三叔

  四、东迁立夏

  蒲鲜万奴通过麻痹蒙古,使之松懈了对自己的防范,降后不久即趁隙“率众十余万,遁入海岛”(《元史.木华黎传》),故作局促蜷伏,无意卷土重来之态,进行了一次大的军事转移,保存、休整了部属。1217年2月辽东蒙军统帅木华黎转向南伐,进图中原,未留相应的兵力守备。万奴以为机会已到,遂起兵杀死监军耶律捏儿哥,踏上了东迁的路程,大致由南北两路同时进行。

  先转战于鸭绿江下游一带,四月攻破大夫营,万奴率主力北上进攻隆安府(吉林农安),金辽东、上京等路宣抚使兼左副元帅蒲察移剌都弃城逃往汴京。既而进军上京,上京行省太平与之通,焚宗庙,执元帅承充,取上京,杀留守温迪罕老儿,然承充之女代父坚守,又得援兵,不克,于是撤军东去曷懒路、速频路交界地区。主力于1218年12月以前基本完成东迁。然其残余势力继续在辽东南部活动了一段时间。于1217年六、七月间,再度自立,改国号为东夏,年号仍延用天泰,建都开元城(其地今址众说不一)。也有说其国号本为大夏,因地处东方,为别于西夏故而名之。朝鲜史籍称之为东真。

  注:这一段打了一个时间差,甚好,显然蒲鲜万奴本身的能力是具备的,如果发展的好,这一次就能获得喘息的机会,利用更好的资源迅速巩固城防,扩展军队,等到其他几方势力反应过来,可能已经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已经出现了。

  五、威震辽东

  东夏立国,金廷以蒲察五斤为辽东行尚书省,又改调至上京,同时诏捕治辽东受伪署官家属皆残酷杀害,但金军仅能退处婆速一路,艰撑危局而已,哪有与东夏对抗的实力?此时,蒙古正用兵西夏,又与金力争中原,也无暇分兵辽东,为东夏的发展壮大赢得了时机。短短几年时间,经过不断的用兵,势力所及,包有了金的曷懒路、速频路和胡里改路地区,疆域范围大致为东至渤海,西北至胡里改城(黑龙江依兰),西至张广才龄,南至婆速府与朝鲜青州(朝鲜咸镜北道一带),最盛时达到南起西逾大龄中经定平东止都连浦的朝鲜古长城东段,北至今黑龙江巴彦、依兰以北至黑龙江下游地区,西起今吉林中部偏西至黑龙江南部当中一带(后期包括金上京城在内),东至日本海。耶律留哥起兵之后,其众劝自立,却降了蒙古,部下多叛,其中一部分进入高丽境内辗转侵扰,威胁王都,高丽便希望蒙古、东夏“领兵来救,一扫其类”(《高丽史》)。1218年成吉思汗派元帅哈真和扎剌,领兵一万与留哥的余部相合开赴高丽,蒲鲜万奴亦遣元帅胡土率军二万,共有十万之众,高丽自出兵四十万,共讨于江东城下,1219年春正月,其首领喊舍自杀,余者出降,遂平。高丽为表感谢之意,向两国呈献岁贡,还约定两国遣使至高丽受纳贡物。 此后,蒙古派往高丽督催贡物的使臣均取道东夏国境,与东夏的使臣常来往同行,亲如一家。蒙军元帅哈真曾对朝鲜言:“果与我结好,当先遥礼蒙古皇帝,次则礼万奴皇帝” (《高丽史》),表示蒙古已经承认了蒲鲜万奴的自立称帝。东夏以派遣使节跋涉万里前往成吉思汗西征驻跸之地朝觐,表达了大的礼节。这种友好关系一直维持到1224年,前后达六年之久。

  注:可惜,被蒙古的怀柔政策所蒙蔽了。此时的万奴王恐怕已经不敢想象和蒙古作对是一种什么状态,他所有的经历可能都维持在这种平衡上了。不过,高丽在当时并不靠谱,在蒙古的强悍下,高丽的立场并不决绝,也是一种两难的局面。

  六、东夏国破

  然东夏与蒙古之间的友好关系只是表面上的亲善,一种政治上暂时的妥协,实际上却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都在拉拢、压迫高丽以孤立或打击对方。面对蒙古的强大,东夏不但没有与高丽联手共抗,反而不断派兵侵扰其边境劫掠,致使两国时常处于小规模的战争状态,消耗了国力,却毫无所得。1223年木华黎经略中原未成,死于山西。1224年东夏与蒙古的关系出现新的转折,1月,东夏致高丽文二道:“其一曰:‘蒙古成吉思,师老绝域,不知所存,讹赤忻贪暴不仁,已绝旧好’;其一曰:‘本国于青州,贵国于定州,各自榷场,依前买卖’” (《高丽史》)。从此,蒙古使者不再经东夏国境而从婆速路出入。双方关系的交恶,东夏由于错误地估计形势应负主要责任,但是蒙古皇太弟斡赤斤(讹赤忻)的贪暴不仁,对东夏肆意索贡,也是原因之一。两国关系破裂,但并未因此而激化。 1227年成吉思汗死,窝阔台即位,经过三峰山之战,金国仅存的主力覆亡,蒙古的对外扩张政策有所改变,开始在东北地区大举用兵,两国关系又开始紧张起来。1233年2月,元太宗“诏诸王,议伐万奴,遂命皇子贵由(即:元定宗)及诸王按赤带,将左翼军讨之”(《元史》)。参加的还有多人,隶属关系如下:

  (一)皇子贵由

  (1)国王塔思

   A、石抹查剌

   B、石抹孛迭尔

  (2)兀良合台

  (二)诸王按赤带(台)

  移剌买奴(左翼军)

  (三)王荣祖(先“伐高丽”,后“进讨万奴擒之”)

  蒙古大军取道高丽,北进东夏境内。1233年9月包围南京,虽然“城坚如立铁” (《元史》),终因寡不敌众,城陷,蒲鲜万奴被擒(一说被杀)。蒙军继续前进,攻占“开元(黑龙江省牡丹江东部)、恤品(绥芬河流域中下游),东土悉平”(《元史》)。东夏国亡,立国一十九年。

  注:这就是云顶天宫壁画上所描绘的最后一战,当时对于东夏这样的小国,承载的是整个民族最后的尊严,必然是全国死战,可以想象当时如日中天的蒙古人和死战不留的女真人会有多么惨烈的交锋,这段血腥的记忆必然深深地留在了幸存的女真人的心里。

  七、政权仍存

  过去都认为东夏随万奴的被擒而灭亡,但自康熙二十五年(1686)发现刻有“大同”年款的官印以来,对东夏国的存亡又有新说。据王国维的考证:“《高丽史》多记东真即大真与高丽交涉事,自太宗癸巳(1233)以后,至世祖至元之末(1294),凡二十见。意万奴既擒之后,蒙古仍用之,以镇抚其地,其子孙承袭如藩国然,故尚有东真之称”(《黑鞑事略笺证》)。另外在《高丽史》和《元史》1233年后多年的记载中仍使用“贵国”、“东夏万奴国”的称谓。1234年2月,“蒙古留百余骑于东真,余皆引还”(《高丽史》)。1235年设开元、南京二万户府,后者总管可能即东夏国王兼任。东夏的旧属继续维持管理着该地区的政务,而使用的年号就是“大同”,于当地出土了多颗不同年份的大同年号官印,足以证明。作为藩国的东夏,自此对蒙古一直归顺服从,并协助蒙军镇压高丽的反叛。

  注:汪藏海生活在明末,显然这个政权在逐步萎缩的过程中并没有消失,而是从国逐渐消减成城邦,又从城邦消减成部落。